nbsp; 待黄天霸离开,香儿纳闷地偏着头问:“小姐,你觉不觉得那个寨主怪怪的?竟然把你当他娘看?他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
“不,我倒觉得,那个寨王本性不坏。”
“小姐,是你太善良了,会当土匪的人你说他不坏,那谁是坏蛋啊?”香儿不赞同的直摇着头“不管,我肯定要好好看好你,不然在这土匪窝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呢!”
看她护主心切,温兰也不能怪她鲁莽。
“我倒认为香儿姑娘说的话挺有道理。”韩立天从偏僻的角落现身来到她们面前,吓到了两人。“你”温兰诧异地瞪大双眼。
香儿嚷声叫“你也是土匪!”
“不,请听我解释。”韩立天没料到会是这等状况,而香儿果真是大嗓门,还好温兰快速地阻止了她乱叫。
“香儿,且听这位大侠怎么说,不要乱嚷嚷。”
“可是”
“我是来探看的,因为我在山脚下的茶棚找到了这块破布料,看正是我那天拿给你们换上的衣服同块布,四周又死了一些人,我担心你们,所以尾随着马蹄印来到这,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想想,她们肯定身份不同。
“公子的意思是来救我们的?”
“是。”
“小姐,可信吗?”
“可不可信不重要,我会想法子救你们出去的。”
“不。”经过方才,温兰的想法已经改变“我觉得黄天霸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土匪。”
“尽管他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土匪,可是他到底是土匪头子,若是有天官府攻进来,只怕连两位都脱不了干系,难道姑娘想留在此地?”
看他的眼神,温兰明白他误解了她留下的意图“公子误会了,我留下,是因为看黄天霸心性不坏,希望可以感化他归降,那总好过两兵交接而有所死伤吧?”
那样的结果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是怪的是,他不愿意看见她对任何男人过度的温柔“感化他或许可行,但是万一感化不了呢?我认为姑娘的想法很好,可是却不是做这事的合适对象,或许姑娘信得过在下,就由我来代劳如何?”
“由你代劳?”
“是的,若是可以,我就安排黄天霸和他的兄弟招安,若不可行,也避免姑娘在此名节受损,姑娘以为如何?”
他设想得极为周到,连香儿都连连赞同,可温兰却因为他孤身在此,反而不想让他陷于危险之地。
“清者自清,我认为只要我行得正就够了。”
“姑娘”
“别说了,我要留下来感化黄天霸直到他愿意接受招安为止。”
她看似柔弱,个性却十分坚强。
“看来,除了保护姑娘不受到伤害,我也别无他法了。”他不能勉强她,却会拼死护她周全。
甚至,一个霸气的念头闪过他的脑际,除了他,谁都不得动她分毫。
“这是干么?”厨子拦住自己去路,香儿气得瞪眼大叫。
她的叫声正好吸引住路过的黄天霸,他特地上前询问“怎么了?”
“这人真鲁,我就说我比较知道我家小姐爱吃的口味,他偏不给我进厨房,你到底是怎么教你底下的人呢?”香儿把气都出到黄天霸身上,指着他破口大骂了起来。
被她大吼大骂,黄天霸不仅没有生气,还有点怕她气坏了身子。
“我这就问个清楚,姑娘先别生气了。”
“我当然气,来这里什么都不自由,土匪就是土匪!”
她口口声声骂着土匪,一点也没想到自己是在土匪窝,难道她就不怕他动怒,叫人把她拖出去砍了吗?
黄天霸纳闷地想了想,遂问:“姑娘不怕我下令杀了你?”
“杀了我?”香儿愣了一愣,紧跟着挺胸上前挑衅“杀啊!杀啊!”这么不怕死的姑娘黄天霸头一回碰上,有种说不出的新鲜感“我当然不会杀你。”
“我也不怕你杀我!”香儿很坦白的告诉他。
“是。”
“还不叫你的人给我进厨房,想把我家小姐饿死吗?”
“不敢!”黄天霸转头对厨子说:“给香儿姑娘进厨房。”
“是。”厨子这才退开一条路。
香儿见状又大嚷“真是狗眼看人低,你势力大怕你,我是抓来的就欺负我,土匪就是土匪!”
“你”“阿牛,退下。”黄天霸对厨子下了命令,厨子只好乖乖的退到一旁去纳凉。
“你们做的菜都太油腻了,我家小姐吃不惯的。”
“嗯,那就请香儿姑娘展现一下手艺。”
“干么?”
“我也想一饱口福”黄天霸坦白承认。
香儿哼着气说:“想都不要想,我只伺候我家小姐,其他人免谈。”
“就当让我见识一下,也让我的厨子学学,不然迟早他把这寨子的人全腻死,那就不好了。”
“寨主”阿牛一脸哀怨地望着黄天霸。
黄天霸对他眨眨眼,他又乖乖的闭嘴不敢多言。
“好吧,就让你们学点,我可不随便教人的,等下我做的都是扬杭有名的佳肴,肯定让你们吃了回味无穷。”
“那我可等不及了。”听了就食指大动,黄天霸脑筋一动“我看就让扬杭和建宁两位大厨合作一下,今晚来个疯狂晚宴。”
“疯狂晚宴?”一听就觉得吵闹不休“不不不!我家小姐不喜欢太吵,古筝晚宴还差不多点。”有美酒佳肴,又有曼妙乐音,确实也是人生一大享乐,黄天霸听了连声点头“姑娘的提议好,就这么办了。”
“但是合作”阿牛苦着一张脸,怕极了香儿的呛言呛语“我去外头生火,这让给香儿姑娘了。”
“好了,你也快快出去,我可不习惯旁边有人吵我。”
“喔。”
还真可爱,她其实是不习惯让人看到她腼腆的样子。
黄天霸但笑在心,乖乖的退出厨房,香儿则堂而皇之地入主厨房。
“这是寨主要人送给你的?”看着桌面上的胭脂水粉和布料,韩立天胸口有把无明火狂烈的烧灼着。
他的脾气从不曾如此的难以控制,好像随时会爆发,甚至管不了自己来此的目的,眼中只装得下眼前的女子。
可看她平静如此,似乎胸中无波无涛,让人不免气结。
“胭脂水粉是香儿叫小三哥带她去买的,至于布料。”她取出了针线,淡然说着“听说大胡子要成亲,要我帮新娘子缝套新娘服。”
原来如此,听完了她的解释,韩立天胸口的火才略微平息。
“你怎么了?”
“没事。”
“我有点好奇。”
“什么?”
温兰头没抬,继续她的缝制工作“你怎么会来到山寨?”
“有所为。”
“当土匪叫有所为?”不能怪她这样说,这里确实是土匪窝“真怪的说法。”
“不,有些事情不方便说,但等一切落幕你自然会明白。”
“是啊,你说过是为了救我们才来的。”她差点忘记了“我真的认为这里的人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
“所以你留下来。”这些她说过,所以他只得为了她的决定改变主意,在当夜撤退了安排在山谷口外的下属,自己留在这里继续查探内情“就我的观察,你的看法确实没错,但是他们杀人抢劫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嗯。”她点头,想起马夫的死,不禁叹气。
“怎么了?”
美人如斯,连叹气都美丽得让人叹息。
“你可还有亲人?”
“亲人”想起亲人,她的神情不禁黯淡下来。
她们四姐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而远在扬杭的父母亲也不知可好?
“有何心事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不,谁也帮不了我的忙。”对方可是皇帝,君无戏言,谁也不能帮上她,她的命运已定,现在她只希望可以帮帮可怜的老百姓“韩公子别为我费心了。”
“我来就是要帮你们。”
“帮帮可怜的老百姓吧。”
“那我自然会做。”也是他的责任,可是她呢?总是蒙着神秘的面纱,让他想碰却碰触不着“你究竟来自何处?家里有哪些人?”
“那个重要吗?”温兰停下手中的活,缓缓抬头,苦笑道:“我已经有家归不得,从今而后尘缘了,那才是我的宿命。”
“什么意思?”
唉!她为何会想和他说,这些事情该不为外人知才是,以免她们对调的消息被知晓,她下半辈子只能当温岚而非温兰,这将是秘密,直到有一天尘归尘土归土,黄土冢下埋秘密。
“我要送衣服给准新娘了。”
“为人缝嫁纱,你自己呢?”韩立天在她走到门口时问她。
温兰缓缓回头,回以一记苦笑“尘缘了,无尘缘。”
那是什么意思?
韩立天始终不太明白她所说的,尘缘了,无尘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