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炉终于又回到我的怀里了。”拥着地,樊昊炜像是忘了之前的话题,叹息的语气中有着无比的满足。
他的话,让她的身体僵在他的怀中。
他还记得?还记得他曾这样亲匿的唤她“他的小暖炉”?
这匿称让委屈的感觉填满心房,董语霏好想哭,尤其是想起这怀抱中曾停留过的形形色色女人。
“怎么了?”樊昊炜察觉她不对劲。
董语霏摇摇头,将自己深深的埋进他的怀中,放任自己汲取一次久违的温暖触感。
好久了,她不只一次在梦中梦见这样的景象,现在,她终于又在这个怀抱了。
“回家吧。”她又温驯又安静,樊昊炜突然说道。
这才是他来的目的,其他的问题有的是机会问。
“家?”她恍惚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没有家。”
“怎么会没有?”樊昊炜拍拍她的背,笑了。
“我有吗?”她只是个孤儿,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
或者,这么说是不公平的。事实上,疼与爱她都有过,因为身旁这男人曾给予她这一切,但她需要的是“永恒”不是那种一时的宠爱。关于永恒,那只是一项奢求。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那是我们的家。”樊昊炜专断的宣布。
“不再是了。”她面对现实。
“相信我,那永远是。”
熟悉的轻声呢喃!就好像回到以前,面对她的不安与疑虑,他总是这样对她温柔的保证。但现在,他想做什么样的保证呢?他的温柔地承受不起,真的承受不起啊。
“你不该来这里的,我说过,欠你的我会设法还你。”抿着下唇,董语霏努力抗拒心中的软化迹象。
“还?你怎么还呢?”樊昊炜要她实事求是。
“我”董语霏无法接话。
“再说,你的身分已经泄漏了,你想,还能继续住在这边吗?”樊昊炜早已想到这问题。
他可从没忘记,他美丽可人的小语曾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拥有所向披靡的偶像魅力,虽睽违萤光幕前两年多,但影歌迷无所不在,就像刚刚门外的那个男孩,他不就是一个实例?
樊昊炜点出她目前正面临的另一项大问题,董语霏哑口无言,实在无法反驳。
他说的没错,现在让邵齐发现了她的身分,他不可能不告诉他的表妹朱雅蔚,只要朱雅蔚知道这件事,她还会有安宁的日子好过?
“你没有选择,跟我回家吧。”
不行!绝对不能跟他走,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脱离他的生活,现在怎可因这些事而回去呢?快想想,她现在能去投靠谁。
“子麒那里你别想了,他的父母要他去加拿大一起过年,我要他顺便度个长假,算是慰劳他这两年多来的帮忙。”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樊昊炜早一步断绝地的念头。
“他要去加拿大?”怎么办,唯一能帮她的人将离开台湾了。
“没错,他要去加拿大,而你将跟我回家。”
樊昊炜的语气是这样的理所当然,而她则在心中极力的抗拒着。
不行,他的出现已经彻底破坏地建立起来的平静了,要再度生活在一起,那会变成怎样呢?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自己再陷入一次。
樊昊炜当然知道她不愿意,但他自有办法。
“也不知道是谁,说她欠我很多,好像才刚说过要想办法还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一向深谙此道,还能恰如其分的装傻,让人无法发火。
在他怀中的董语霏僵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樊昊炜叹了口气,再接再厉。
“我只是希望你能回来陪我过年而已。”他的语气非常无辜。“就连这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愿意做到,还谈什么还不还的问题?”
这下子,董语霏完全被将死了。
他说出这样的话,摆明了她一定要跟他回去。
“我也不勉强你,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未了,他还故作民主的让她自行选拒
而对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他,董语霏只能把气闷在心里。
什么嘛!这样,她还能有什么选择?
回到她成长时的庄园,董语霏的感觉相当复杂。
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而那些正是她极力想忘掉的。
这一夜,她一定要跟他说清楚。
再次看了看钟,十二点半,董语霏的决心依然未变,耐心的想等他回来。
十六岁,尴尬的年龄,说小也不小,可是稚气未脱的模样跟成熟又沾不上边,即便如此,她却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
或许,之前她表达的方式幼稚了一些。
在爷爷去世之前的几个月,她也曾家现在这样坐在这客厅里等他。他回来时已是酩酊大醉,身上沾染着不知道是从哪个女人的香味,她努力的让自己不介意,当着他的面地解下自己的衣裳,然后很认真的想把自己献给他。
一度以为他会接受她,事实证明她是错的,因为他扑了过来,但却是将她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然后他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而且不光是笑,加上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是在嘲弄她的不自量力。
当时她气极,不分由说的吻上他,但他却嫌恶的推开她,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那时的感觉只有屈辱,不过现在想起来,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幼稚不堪。
这一次她不再那么幼稚了,她要以很成熟的态度来面对他,让他知道她是真的爱他,不是小孩子办家家酒,是以一个女人的心情,会挖心掏肺的对待男人的那种爱。
当然,她也会很理性的让他知道,即使他目前不能接受这份感情,但她会努力的表现,也请他给彼此一个机会,让她的情感有机会展露在他面前,而他也会有机会明白她的认真。
对,就是这样,一切都好好的沟通,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只是董语霏再次看了看时间──深夜一点二十分。
这么晚了,他今天不回来了吗?这念头迅速的让她给否决了。
不会的?爷爷的丧事才办完没多久,他不应该不回来的?而且,前两天他还跟她说过说要带她去法国,法国耶,只有她喔!这代表她在他的心目中比其他女人重要。
想是这样想,但当时间指向两点时,她的心不再那么笃定了。
钥匙的声响让她动如脱免的前去开门,可门外的景象让她的血液瞬间凝结成冰。
一个女人?他竟带着一个女人回家?
在她刚得知他在外结交异性朋友、自己还没对他表露爱意前,她曾要他承诺,不许带任何一位他的异性朋友回来,他也承诺过不会这么做,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外人是不能介人的。
这项承诺一直被遵守着,直到她无法忍受看他流连花丛、大胆倾诉爱意,他也没忘记过他的诺言,但所有的承诺只到这一刻。
再也没有所谓的“他们的”家了,撕心裂肺的痛在那一刹那尝尽,也就是那时候,她让自己放手,决定要离开他、离开这份痛。
如今回想起来,那股疼痛退隐隐约约的存在着,曾经以为她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但该怎么说呢?果然是世事无常,没想到她现在又置身其中了。
这结果让董语霏十分无奈。
不愿让自己沉浸在那些不堪的回忆中,董语霏只能找事情来做,桌上有一些前几日的报章杂志,她心不在焉的翻着。
风流摄影才子终于定性,为伊人远走他乡,今终于凯旋归来某衷漂的标题如此写道,内容除了描写樊昊为过往风流史,还详述异国创业艰辛过程,可以说是浪子回头
现代仙展青绿,灰姑娘出现会场这家小报着墨的重点在她,简直把她写成台湾版的麻雀变凤凰,报上还刊载一张她当晚一脸蠢相的照片,让她这个灰姑娘的身分看起来其惨无比。
恋霏,青年俊彦大胆的爱情宣言这家最近才成立的新杂志所报导的最让董语霏反感,它详尽的转述当晚樊昊为的话也就算了,唔心就嗯心在他们竟将一堆什么原动力、最重要的人诸如此类欺瞒世人的话加油添醋,所刊出来的根本是一堆让她看不下去的嗯心文字。
狈屎、狗屎、狗屎!
要知道,当初被视如敝履的是她耶,现在他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让报章杂志写得她好像灰姑娘或睡美人,是个等待王子出现的幸福傻瓜角色,这把她当成什么了?
董语霏在心中大骂,一古脑的将所有相关报导全丢进垃圾桶。
心情真的很糟,但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情之所以会这么糟,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些报导不实的文章,多半的原因出在她自己身上。
一直很想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从回到这里以后她都这样想,但她没办法,经常不由自主的,一颗心就失控的开始跟着他打转。
这全都该怪他,全都是因为他那晚发表恋霏这样的奇怪话语,不光是该报章媒体有了可加以渲染的话题,也完全的混淆她的心,还有,他这几天“小语?小语?”
对了,就像这样!
他又在唤她了,这几天就是这个样子,他不容许她离开他的视线起过十分钟,不管是做什么,他都会软硬兼施的要她陪伴着他。
有些时候,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的,她丝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当然,每当她想求证的时候,却又发觉不出什么不对劲。
直觉告诉她,事有蹊跷,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但她的感觉上就是怪怪的,这种诡异的感觉甚至让她开始异想天开的想:他这样做,是否是想弥补这两年多的分离。
神经病!董语霏,你是不是杂志的论言看多了,脑袋跟着秀逗了?
再一次的,董语霏暗斥自己异想天开,这几天她真的有点不脑控制自己的思绪。
“怎么了?在想什么?”樊昊炜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董语霏困惑的皱眉,不解的看着他。
就是这个表情纵容、溺爱,那是深藏在她的记忆中,许久以前才存在的温柔表情,为什么这几天他都用这种表情来面对她?害得她完全无法思考。
尤其这几日,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以往,他会叮咛着地吃三餐、提醒她一些该注意的小事,两人相互作伴他对她的态度,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没有争吵、没有其他人介入他们之间,而两年多来的分离是不存在的一样,这完全把地搞胡涂了。
她真的不懂,樊昊炜现在究竟是在想什么?又是在计量着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得出神,董语霏没发觉自己把心中的问题问出口。
“我能做什么呢?”樊昊炜轻松接指招。“倒是你,一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不过就是另一个混吃等死的日子,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董语霏耸耸肩,表示自己不以为然。
“闭上眼,我才带你去看。”俨然哄小孩的语气。
“闭上眼我怎么走路?”一如往常,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沦陷一颗心,面对他时,董语霏自铺意的以冷言冷诰来保护自己。
“那简单。”樊昊炜不分由说的抱起她。
“你要做什么?”董语霏吓了一跳。
“不准看。”
专制的将她的头按人自己的胸口,确定她肯配合后,樊昊炜这才抱着地开始移动。
知道自己从没有一次能改变他的决定,董语霏干脆由他去,籍由眼角余光,虽四周有些昏暗,但她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客厅。
“好了,你可以看了。”
有点好奇,不知道他为什么弄得这般神秘,董语霏抬起头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