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坐在她身边看了她一夜、守候了她一夜吗?汪水薰尾随著他出门,关上门时,还纳闷地瞅著他。不可否认的,昨晚她睡得分外香甜,能一觉到天明不被噩梦干扰的滋味真好。她低下头偷偷地笑着,那抹乍现的笑颜,美丽、满足、温柔得教人著迷。
蓝虎俯视她绝美的容颜,被她那难得的笑容勾起了魂魄。沉溺在她动人的微笑里,他忽然想起自己忘记索取早安吻了。他轻轻地勾起她的下巴,情不自禁地俯向她,汪水薰含情的眼眸蓦然瞪大。
“闭上眼睛,你没接过吻吗?”他好笑地提醒她。
“你”汪水薰涨红脸,不好意思地挪开目光,不敢看他。“这里是楼梯口耶!”她嗫嚅道。这栋公寓没有电梯,他竟然能脸不红气不喘地想在这里亲她。
“我知道。”说著他又扳回她的脸“我不在乎。别人想怎么看那是他们的事。”
“蓝虎!”她的脸越烧越红,并极力地想躲开他的亲吻。“你你不想做人,我还想。”
“怎么说?”蓝虎不明就里地盯著她赧红的美颜呆楞了一下。
“还怎么说!”他到底是聪明还是笨?汪水薰好气又好笑地翻著白眼。“这里是我的住所,我不想丢人现眼。”昨天的阴郁,不,应该说昨天以前的阴郁似乎不再缠著她了。汪水薰讶异于自己的轻松。
“好啊,那我们进屋去。”他拿起一大串碰撞得叮叮当当响的钥匙摇晃著。
汪水薰抢回钥匙,唇边又浮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静静地打量他。
蓝虎纳闷地搂紧她,不懂她突来的凝视为何,心里倒是被她瞧得温热了起来。“你这是不是叫含情脉脉?”他实在没有谈恋爱的经验,和女人上床也多半是生理需求。活到了二十九岁,他头一次有爱人的心情和感觉,而且这才刚起步,一切都还在探索阶段。
“含你的头啦!”她轻咬著下唇,在他热烈的注视下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他柔柔她的短发,宠溺地拉她下楼。
“去哪里?”这人真是有够霸道的,一大早就把她挖起来,又不说要去哪里。
“解决一些问题。”他神秘地笑着。
他做事一向爽快,很少吊人胃口的。“不说的话,我不去。”她想扯回手。
“很好,汪水薰的脾气又回来了。”他改搭她的肩。
“蓝虎!”她恼怒地被他拖出楼梯口,直拖向她的机车,浓情密意的两人一点也没发现在某个角落有一大群人正注视著他们的一举一动。
贺狂的心急遽跳动,他不能呼吸了。真是他的蝴蝶!她的长发剪短了,却依然是这么美丽,美得让人砰然心动。他找她找得心灰意冷,几乎疯狂,她跳海的那一刻他差点死去,他是这么地爱她,没想到她依然薄情,竟然诈死和这个戴眼镜的男人同居。他纯洁的蝴蝶不再纯洁了吗?她的心、她完美无暇的身子也给了别的男人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糟糕也太悲哀了。她把一切都弄砸了,她不能在辜负他之后,还自由自在地作她的鸳鸯梦,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她这么自私。
贺狂的脸和心急速由沸点降至冰点,他那接近疯狂的眼眸冷冷地射向正在帮蝴蝶戴安全帽的魁梧男人,他的手触碰著他的蝴蝶,他居然当着他的面亲密地吻她,最不可思议的是蝴蝶居然允许他在人前这么做。他要他死!
蓝虎颈背的寒毛直立,危险讯号又起。他载汪水薰上路之前,藉由调整后视镜的动作,不动声色地瞄了瞄四周。他看到杀气腾腾地伫立在人行道另一端的贺狂了。那是他绝对错不了,红狐曾拿他的相片让他看过,他那布满脸上的胎记实在太好认了。
他这么快就追来了?蓝虎囤积地怒气蓄势待发。
“你到底走不走?”汪水薰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只为他胆大妄为的偷吻行径羞红了脸。
现在不是杀人的好时机,水薰的感受必须优先作考虑?痘76嘶悼耢下罚俣瓤斓昧翱瘛蹦侨悍沙档车某稍泵嵌甲蕴靖ト纭?br>
贺狂的脸由青转黑,他会要回属于他的蝴蝶的,他一向是予取予求,谁都不能阻饶他。
“蓝虎,骑慢点。”汪水薰不悦地拍拍他。他这种骑车速度连她这种常飙车的人都会怕,更何况他没戴安全帽。
贺狂没追来?痘12断路辣福趸毫顺邓伲澳闩挛页鍪拢俊?br>
“我还想多活几年。”她冲口而出,自己也被这句话背后隐含的强烈求生意志吓了一跳。
他得将水薰拖去“云天盟”住了,不然贺狂可能会像只疯狗般紧咬著她不放。他原本想在今天正式上汪家拜访的计划得顺延了,他要查出是谁出卖了她?痘5男乃既圃诤乜裆砩洗蜃?br>
“有没有人知道你是蝴蝶?”他漫不经心地问著。
“没有。”汪水薰拧起眉,不懂他的用意。
“再仔细想想。”贺狂不会无缘无故突然知道她没死的消息。
她紧张地越过他的肩头,逆著风询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贺狂来找你了。”他不想瞒她,也没有说谎的习惯。
他的话回荡在风中,凝成一根长长的刺狠狠地戳进她的心。“你你怎么知道?”她知道自己早晚得面对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她的手不听使唤的颤抖著,以前她能毫无顾忌地面对贺狂,现在居然胆怯了。
“刚才在你家楼下看到的。”他握了握她发抖的手,安慰她。
“你是说他看见你和我走出公寓,看见你亲亲我。”她结结巴巴几不成语。
“他是看到我亲你了。”蓝虎放声大笑,为顾全两人生命不敢回头看她的表情,她结巴的模样一定很可爱。熟稔地将机车骑进“云天盟”他扬起手愉快地和门口的守卫打招呼后,突然在院子里紧急煞车,机车疾驰过所形成的飓风卷起了满地落叶,心不在焉的汪水薰防备不及撞向他,撞痛了秀挺的鼻子,还落得满头枫红。
“去你的,你会不会骑车!”她拍掉头上的树叶,生气地大吼。“别问我这种蠢问题,我不是已经将你载到这里了。”他架好车子,回过身瞧着她,神情凝重。“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想到没有?”
汪水薰揉著鼻子,气愤地撇开眼“只有阿音和她那夥兄弟知道啦!”她佩服自己能在一瞬间想起题目和答案。
“阿音!”好熟悉的名字?痘12蕹び辛Φ氖种赣叛诺拿掳停叵搿?br>
“就是我赏了她好几个巴掌,她气不过刺我和桑可琪各一刀那个小太妹。”她气冲冲地解释到。她在气什么?汪水薰不明白自己的怒气是针对紧追不舍的贺狂,还是她对蓝虎莫名其妙的情感。
“难道是她?”他必须找到这个叫阿音的小太妹才能真相大白。“你那个叫阿盈的朋友呢?她是唯一知道你是汪水薰的人?”
“不可能是她。”汪水薰放下手,眼神黯淡“她她现在屏东一所疗养院过著与世无争的日子。”
“贺狂的杰作?”他刚正的下巴微微抽动著。
她真的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吗?汪水薰再也不惊讶他有透视人心的能力了。
“她很后悔拖我进‘狂’,我事先也不知道她是‘狂’的幸运女郎。”她停了会儿,以为他会问幸运女郎的事,谁知道他只是手一摆请她继续。至此,汪水薰才完完全全了解“五色组”的能力,只要他们想知道的事绝逃不过他们组织严密的情报网。
“阿盈是贺狂的女人,她爱他,起先贺狂对她十分著迷,直到他发现了我。我讨厌他,严格来说我对‘狂’这个组织根本没有好感,也没有加入的意图。贺狂想要得到我,甚至不择手段,处心积虑挑拨我和阿盈的感情,抛弃阿盈,对外宣称我是他的女人,把幸运女郎这个头衔硬加在我头上,希望能打动我。可是不管他怎么做我就是无动于衷,不肯屈就于他,成为他的女人。”
“你越是拒绝,他对你就越加痴迷。”这是一般人的通病。“就因为贺狂移情别恋,阿盈就和你翻脸了?”
“没有。”她沉重地摇摇头“她太了解贺狂这个人,更重视我们的友谊,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子。我跳海自尽就是她救起我,连夜把我送回台中,将我安顿好后还留下来替我打气,帮我报考二专,并且协助我找工作,直到我加入了‘ss’。她才离开。”她吸了吸气,仰望蓝天“那间套房就是她借我住的。后来贺狂可能发现事有蹊跷逼问她,而她她一口咬定我已经死了,贺狂不相信,他觉得她背叛他,把把她丢给手下”她难过得说不出来,可怜的阿盈,如果她供出她,就不会被轮暴了,也不会因此发疯。贺狂真不是人,阿盈好歹跟过他好一阵子,他竟然
贺狂已经没有人性了?痘10鋈挥行┚迮碌芈e匦胂氚旆n饩龅粽飧龇衔铮蝗凰沟南鲁赡鼙劝15共摇?br>
“你先搬来这里住一阵子。”他必须看着她,他现在多少能了解青狼急欲保护桑可琪的心态了,只不过他不是青狼,他喜欢把事情摊开来谈,他要汪水薰有所防备。
“不,我不能,他如果找不到我,会从我家人身上下手的。”她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任何人了。
“你毕竟还是爱他们的。”蓝虎笑笑地点醒她。
“我只是担心水嫣。”她坚决反对,也难以接受他的说法。
“你不是鸭子,怎么嘴巴这么硬?”她不搬来,只好换他搬去她那儿了。
“要你管。”她这声怒斥倒像是打情骂俏。
蓝虎爱怜地看着她,看得她心慌意乱。“你不来,我就必须去你那儿挤了。”
“别别开玩笑,人人家会以为我们同同居。”纵然她的外表很开放,可是她的道德观仍是承自中国五千年保守的规范。
“外表真的可以将一个人的内在完全改变。”她真容易脸红?痘7踹醭破妫趺匆参薹n飧龊π叩乃鸵郧澳歉龆欢突鹈叭傻呐18氐谝黄稹?br>
“蓝虎!”汪水薰气极了。
“别气了,我一向心直口快,不擅长花言巧语。”他可恶的加上一句“何况你的保守真的叫人吃惊。”
“去你的!”她破口大骂了。
“找不到。”红狐对著电话筒徐缓地说著。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会儿,才沉吟地问道:“有没有可能被贺狂抓走了?”
“事实上,有很多人这么回报,她被抓走的机率是百方之八十。”她不想对他隐瞒。
“你派人保护水薰的家人和齐丹茹他们。”蓝虎马上说道。
“齐丹茹?阿川的女朋友?”那是对头发很糟糕的情侣。“她弟弟,那个摇宾歌手呢?”红狐恶作剧地笑着。她知道这人是蓝虎的情敌,不过蓝虎从不将他放在心底,他实在不够份量和蓝虎竞争,毛头小子一个。
“他就算失身了也不会怎么样,贺狂没那种心情对付他。”蓝虎没好气地回答“没想到你的幽默感这么好。”齐丹毅这小子挺现实的,自从知道汪水薰的底后,马上滚出她的视线,不敢再有意无意騒扰她。
红狐冷冷地笑着。“好说,我是怕你最近神经绷得太紧,不知道放松。”
“我已经尽量多运动、少吃油腻食物,小心中风了。”蓝虎大笑“齐丹茹和水薰的家人那边就麻烦你多盯著点了。”
“反正最近帮里太平,我也好久没出去兜了。你那边要不要增派人手,黑豹这几天就回来了,要不要他过去帮你?”她淡淡地建议著。
“不用了,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我都睡地板。”他正经八百地看了看此刻正在厨房里忙著,却因“不小心”听到这句话而吹胡子瞪眼睛的汪水薰。她穿围裙的样子果然娴熟,而他一向认为围裙和娴熟有著密不可分的亲密关系。
红狐闻言先是错愕地瞪著话筒一会儿,才哈哈大笑。
“你该常笑的。”蓝虎温柔地说。“别老是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比水薰还糟糕,她至少还常常火山爆发,你却──”
急冲出厨房的汪水薰不让他说完,便一把抢回话筒“喂,红狐,你别理蓝虎,他发神经了。”她可是很喜欢红狐那孤傲的调调,这些脑筋打结的笨蛋是不会懂的。
“我知道,大家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我了解他的个性。水薰,蓝虎是个很好的人,你要好好把握。”她真心诚意地说道。她曾经和汪水薰见过面,挺欣赏她的坚强和勇敢。
“呃我我咳晓得了。”汪水薰的舌头打结了?痘10闷娴叵胩巴蔡翘富暗哪谌荩绰砩媳煌羲雇瓶?br>
“别不好意思了,蓝虎向来有话就说,从不偏袒谁,他是个正直的好男人。”她带著祝福的语气说道。“好好爱他。”
“我咳我尽尽量。”她频频乾咳转身对著墙,脸和脖子比烙铁还红,全身散发著高度热气。这种模样怎好让人看到?她暗忖。
“你真可爱,一点也不像我听到的人。”红狐忍俊不住又笑了。“贺狂的事我们会帮你,你别担心。”
“谢谢。”雾气蒙上她美丽的丹凤眼,红狐让她想起重义气的阿盈。
蓝虎站在一旁,摸不清头绪地瞪著她的背。她好像很喜欢墙壁。
“喂,电话已经断了。”他清楚听到“嘟嘟”声,好心的提醒手持话筒面壁发呆的人儿。
“我我高兴握著话筒,你少罗唆。”她下巴一扬“啪”地甩上电话,高傲地抬起头走进小厨房。她是个好厨师,一向只喜欢吃自己煮的菜,外面的东西她吃不惯,因此三餐都坚持自己做,而这个笨蛋似乎被她的勤劳给吓坏了。
“狗改不了吃屎。”还是这么倔?痘仓羲氐刈诘厣希槐呖幢t槐叱了肌:乜裾娉恋米谒拐饫锟彀敫鲈铝耍尤幻撇豢陨銎u济环拧014粽媸撬プ叩穆穑空庵环韫纷ニ鍪裁矗砩系娜馓当裙峭范喑龊眉赴侔酰肟兴墓峭罚难莱莼嵯鹊艄獾摹?br>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蓝虎的冥思,他将手向矮桌一伸,乾脆把电话拿到脚边。“喂?”没人回答,他又连喂了好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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