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声。“喔。”
这单音节的反应让征宇直觉皱眉,追问:“然后呢?”
“然后什么?”伏宙一头雾水,开始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来找麻烦的?
“你的表示?”本就不认为这消息会惊吓到他,但好歹也来点同情吧,一家近百口的人都死光了耶。
“表示什么?”伏宙真是觉得莫名其妙。“赞许你们总算知道这事了吗?”
“你早知道了?”童恩是第一个理解出这段对话不对劲的人。
“嗯。”伏宙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既然你们都知道这事,也刚好来了,喏,这给你们,省得我还要花时间处理。”
什么东西啊?
征宇直觉的拆开信封,取出信封内的文件。
“若想知道河南总督府减门血案的真相,答案全在里回。”把问题丢出去,伏宙懒得再浪费时间精神理会他们,转身就住院落里头走去。
两颗头颅紧靠着看那信笺,在理解字里行间的意义后,脸色同时一变“宙!”
事关重大,完全不接受任何拒绝的理由,征宇偕同童恩直闯入伏宙的寝房内。
“出去出去,你们进来做什么?”伏宙气得跳脚,但又拿他们两人没办法。
“你说,这玩意儿你打哪来的?”征宇才是要跳脚的那一个。“我真不敢相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尤其你还握有灭门动机的最主要证据,你竟然一个字也不提,还能躲在自个儿的院落里逍遥凉快?”
“嘘!小声,你小声一点,你就不脑控制一下你的大嗓门吗?”怕床上的人儿被吵醒,伏宙急得低喊,但念头一转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荒谬。
她已经昏迷了好些天了,从他惊险的救回她,她就沉沉睡去,再也没醒来过。
在他不愿透露前因的情况下,御医适才经由一番诊治后说了,种种迹象显示,她本身并无任何病痛,会如此昏迷不醒,可能是受到了太过剧烈的打击与刺激,因此她处在内心中不愿意醒来的情况下,才会造成这昏迷不醒的情况。
不似御医的摸不着头绪,弄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打击以致造成她现在的反应,伏宙知道,他清楚知道,一定是因为那一夜的屠杀太过残酷,惊吓过度的她不愿面对,所以才迟迟不愿意醒来。
而现在,他光是想着要用什么方式让她醒来,就想得一个头两个大了,现在竟然还担心有人会“吵醒”她?
哎呀呀,为了她,他真是心烦意乱到整个人都给弄糊涂了!
只是这会儿可不是失笑的时候,还是先想办法把这两人请出去才是。
“你们”
“是她吧?”童恩没让伏宙有开口的机会,若有所思的目光直直看向纱帐后头的人。
“减门血案中的唯一遗孤,行踪成谜的赐喜格格?”征宇反应极快,童恩开了一个头,他便马上联想到伏宙前些天离京之举,但一样隔着纱帐看人,看得不真切,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当中的巧合。
“不许你们跟我抢她!”伏宙先行警告,知晓他们极有可能为了什么人证之类的理由带走他的小喜儿。
“她是唯一的证人。”童恩提醒他。
“有跟没有一样,因为打那夜起,她一直没醒来过,这样的她能当什么证人?”伏宙冷哼。
“你到底是怎么碰上这事情的?”征宇的注意力全在这上头,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离奇的巧合。
一提到这个,伏宙那一脸的神往,简直可以说是梦幻了。
“命运,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他说着,连声音都变得梦幻了起来。
“命运的安排?”这说法让听话的两个人表情又一致怪异了起来。
“是啊,这全是”伏宙兴致冲冲的,把这段纯属天意的救人过程说了一次。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冲动的离京,所有没头没脑的举动就为了要见她一面?”听完说明,征宇察觉话中的怪异之处。“可之前不是才听说你自称“真心”的爱上某一个人?为了符合这说法,甚至还一改常态不再三天两头往后宫里跑,怎么这会儿”
童恩接口,解释了征宇的怀疑。“除非,你那口中的“某人”就是这赐喜格格?”
“是啊,就是她。”伏宙笑咪咪,稚气又靦腆的模样,当真像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年。
“这怎么可能?”征宇有些头昏,百思不得其解。“她远在河南,你染指的势力范围一直在京里,这一省之隔,怎会让你看上她?”
“若我没记错,去年赐喜格格曾随父返京过,你是不是就在那时见到了她?”童恩沉吟道,也记得大约是从那时起,伏宙就开始出现反常的现象,直到现今。
“是呀!就是去年秋天的事。”回忆起当时,伏宙一脸的陶醉,完全忘了要计较那纯然侮辱性质的“染指”之说。
见他那陶醉的模样,征宇直接泼了一桶冷水。“你别害了人家。”
虽然他对于妻子之外的女人全没一丁点的好感,但这不表示他这人连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
“人家小姑娘才刚刚遭逢家变,以她现在的情况,哪还能禁得起玩弄,你别在这当头还来欺骗人家的感情。”征宇仗义执言,并不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亲兄弟而有所包庇纵容。
“喂喂,你够了吧?别仗着自已是老大,虚长我一岁,就以为可以这样侮辱我的人格。”伏宙气恼。
扪心自问,他可不认为自己玩弄过谁的感情,因为他对每个人的感情都是真的,只是常一不小心,同时投放出去许多份感情而已,但并不能因为这样,就说他不够真心啊!
“侮辱?”征宇冷哼。“我倒觉得我算是抬举你了。”
“好了,你们两个先别斗嘴了。”童恩真弄不懂这两兄弟在想什么。“难道你们忘了还有正事要谈吗?”
“不!是你们有正事要办。”伏宙纠正,要不,他何必把这物证交给他们?
“要办这正事”童恩提醒。“可少不了赐喜格格,她是唯一的人证。”
“我刚刚不是说了,从那一夜之后,她一直没醒来,她绝对没办法当人证,再说,这封信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据了。”伏宙早看过信里的内容了。
“虽然有物证,但这事关重大”
“没错,就是兹事体大,不只是已死的,还关系到未来数百人的人命,所以我很谨慎的把这证据交给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事,除了查明真相,也会尽可能避免牵连无辜,省得圣上一怒之下,太多无辜的人跟着送命。”这些伏宙早想好了。
见他早盘算好的神情,被利用在内的征宇冷笑。“看来你早有所打算了。”
“好说好说,我只是想发挥分工合作的精神,大家分头行事。”伏宙靦腆的笑笑,就像是被夸赞了一样。
“分工合作?”征宇嗤了一声。“那么你分到的是哪一样呢?”
“当然是照顾遗孤这一项,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天真的语气与神态,让嘲弄的意味加强了数倍,看起来就是让人很想扁的装可爱。
见他们两兄弟又要杠起来了,童恩只能叹气。“别再闹了,看在死了近百人的分上,你们就不能正经一些吗?”
两兄弟互看一眼,哼一声,不约而同地别过了头,谁也不理谁。
“好了,宙,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们得确保这赐喜格格的安全。”童恩试图说理,就是要说服他把人交出来。“别忘了,因为这封信,她一家被灭,我想对方不会想错过她这漏网之鱼,更何况对方不知道这信件已在我们的手上,只会更急着想找到她,不但要杀人灭口,也必定是为了毁灭证据,所以”
“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伏宙截断童恩的说服。“不就是要分外小心保护她的安全嘛。”
表现出种明理的模样,伏宙也开始讲理。“瞧,我这不是做的很好吗?我亲自带着她连夜赶回京里,一路上小心的提防不让任何人发现我们的踪影,谨慎到连个小婢都不敢请,都是我亲自照料她”
“慢着!”这回换征宇截断他的话。“要我没听错的话,你之前似乎提到,说这信件是在她兜衣内找出来的?”
“是啊,我刚确实有说过,而且经我推测,这信件应该是在很匆忙的情况下被塞进她衣内的。”伏宙得意,以为展现出过人的推理能力。
可征宇想的事,全然无关什么推理能力。
“你竟然下得了手?”征宇震惊。“别说她刚遭逢剧变、失去了家人,她可是昏迷不醒、意识不清啊,你、你竟忍心“吃”下去?”
“把你脑子里所有下流的念头全给我丢掉!”伏宙哇哇大叫。“什么下得了手,又什么吃下去的,我像是那样禽兽不如的人吗?”
“以前的你,就至多只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种了,现在的话我已经不确定了。”
征宇老实坦承他的怀疑。
“够了!被了!”在两人再次缠斗上前,童恩再一次的出声制止。“你们两个,别净在这情况非常的时候找麻烦了。”
“是他老要曲解我高贵的情操。”伏宙不甘心。
“宇,先别闹他了。”忽略心中那一份隐隐的不安感,童恩公道的说:“我相信,宙平常爱玩归爱玩,但在这件事上,他比我们都知道当中的严重性,我相信在处理这事上,他绝对是出于一片好意。”
“还是童恩比较了解我。”伏宙示威的对兄长扮了个鬼脸。
“不过以后你也别再提这信件的来由了。”童恩又道:“毕竟是因为情况特殊,关于这违礼的部分,就天知地知我们三人知就行了,别传了出去,坏了赐喜格格的闺誉。”
“不会不会,绝没有损及闺誉的问题。”伏宙笑咪咪的,一口否决童恩的话。
“怎么,难不成你要娶人家啊?”征宇翻了个白眼。
等着他的否认,但伏宙的反应很是奇妙,他一句话也没说,那少年般稚气的俊颜堆了满满、满满的笑意,颇有默认的意味。
一、二、三征宇默数到十,见他还是没开口,顿时惊诧到无以复加。
“不会吧?你是当真的?娶她?你决定为了一朵花而放弃整个花园了?”就算这时有人抓来一只长翅膀的猪在征宇的面前飞舞,也不会让他感到更加震惊。
“宙,别玩了,还是先商量好正事比较要紧。”童恩说服自己,伏宙只是爱玩,闹着他们开玩笑,但心底的那份不安感觉却持续的在扩大。
“我是认真的,再认真也不过。”伏宙不解。“为何你们总认为我在开玩笑?对她,我从来就没有一丝的犹豫,因为这是上天注定的,是她,就是她了,若我这一生会想安定下来,跟某个人执手到老,那么那人除了她,就再也没别的人了。”
那样专注与认真的伏宙,是谁都没见过的,弄得征宇跟童恩一时无法反应。
沉默,笼罩住三人,久久直到童恩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那润元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