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头放着,好让孩子醒来时有水喝,继以补充病体的水分。
见到那杯蜂蜜水,善善就像猫儿见到鱼一般,双眼都亮了起来。天知道她有多爱那种甜甜蜜蜜的滋味啊!只可惜她总是在生病时才能喝到。
手脚并用的爬到床边,五岁的小善善用她短短的手端起水杯,而且以一种很危险的姿势试图拔开密闭的杯盖,那场面看得展煜慎无法不担心,眼看整张床的乾爽就快毁在那杯蜂蜜水上,展煜慎连忙从善善手中取饼水杯。
“小扮哥生病,要多喝水。”善善说归说,但一双眼却垂涎的看着展煜慎打开盖子
展煜慎失笑,他岂会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心思呢?
“喏,给你喝。”打开盖子后,展煜慎将杯子递到善善的嘴边。
“耶?”就像收音机刚开敢就被关掉一样,善善脱口而出的欢呼声以一种很奇怪的音调乍然而止。
“怎么了?”展煜慎纳闷。
“不行,小扮哥生病,要喝水。”一脸可惜的看着杯子,善善嘟着嘴拒绝。
“没关系,你喝吧。”
善善的脸皱成一团,看样子她正面临一个很难决定的抉择。
怎么辫?好想喝喔!但是但是妈咪说生病的人要多喝水,这样病就会好的快些,要是小扮哥病好了就不用一直在房中睡觉了。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不行的,妈咪说多喝水才会健康,善善不要小扮哥生病,所以小扮哥要喝水。”
善善以一种壮士断腕的神情断然拒绝。
见她硬是忍下想喝的欲望,那模样让展煜慎看了虽然觉得感动但也很想笑,尤其在她小脸蛋流露出一脸悲壮时,那一双眼还明明白白的载明了她的惋惜。
“要不,我们一人一半。”展煜慎忍着笑意建议。
“但是”善善又开始了另一番的内心交战。
“没关系,我喝不了这么多的。”
展煜慎保证似的话语让善善欢呼一声,忙不迭的小口小口啜饮蜂蜜水,而且,她狠认真的看着水杯上的刻度,很有良心的留下一半给展煜慎。
“小扮哥,给你!”善善将剩下的半杯推到展煜慎面前。
“没关系,你多喝点。”展煜慎不以为意的笑笑。
“不行!我们一人一半。”善善很是认真的坚持着。
直到展煜慎将半杯水喝个涓滴不剩,两个人相视而笑。
“小扮哥有水胡子。”善善措着展煜慎唇上的水渍取笑。
展煜慎直觉的要伸手拭去,没想到善善却快了一步,就看她把小脑袋凑到他的面前,像个贪吃的小猫咪一样的伸出粉嫩嫩的舌尖,毫不避嫌的舔去残余的水渍。
“好甜喔!真好喝。”善善语气中大有一种“没有了”的惋惜语气,在她的心中禁不住产生一个疑问,这么好喝的东西为什么只有生病时才能喝到呢?
“善善?”展煜慎怔了下,清逸的俊脸染上一抹潮红。
虽然才十二岁,但早熟的他已明白了许多事。
知道纯真如她,这种无意识的行为全然不带有任何色彩,也知道该禁止她,跟她说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尤其是这种不分彼此的亲密行为巳不是第一吹了但自始至终,展煜慎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因为他太了解这小丫头了,这样亲匿的举动是有样学样学来的,只因为乾爹乾妈拥吻亲热的样子曾不小心让她看见,而当时乾爹得知小丫头看见时大笑着对她说过:“相亲相爱的两个人会这样是正常的。”
从那时候开始,当他们两人独处时她就有样学样了,有时她会要求他亲亲她,有时她就像现在这样,像邻居家中那只贪喝牛奶的猫儿般舔舔他。
由于大人们没有禁止,若现在他跟她说不能再有这样的举动,那她一定会缠着问许多连带的为什么,这些为什么牵连到最后会愈滚愈大,大到让人难以解释、甚至是无法解释,而事情却依然没让她搞懂,然后她还是依然我行我素、继续有样学样。
“小扮哥,这样你的病就会好了是不是?”天真的善善没察觉展煜慎暗潮汹涌的心思,只关心她小扮哥的病情。
善善的话中断展煜慎的思绪,让他因而忆及原先的话题。
“善善,小扮哥喝了水,你该出去了。”摸摸她滑嫩的颊,展煜慎哄她。
善善没说话,小嘴一瘪,眼看晶莹的泪水巳在她眼中打转。
“怎么了?”展煜慎吓了一跳。
“小扮哥是不是不要善善了?”善善委屈的低喃。
“怎么会呢?”展煜慎想不出她是从哪儿来的怪念头。
“小扮哥不要善善了,不要善善了”皱着小脸,善善没听见展煜慎的话,一个劲儿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没预警的,善善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左平从没想过,回到家来,迎接他的竟是这等阵仗。
向来稍嫌安静的女儿正反常的啼哭不休,上半身紧拖着一脸红斑的煜慎,下半身则让苦着一张脸的老婆抱着。
三人脸上的表情是截然不同的,坐在床上的煜慎是一脸难以抉择,像是想安慰哭泣中的小人儿又苦于有难处的为难模样,而站在床边的老婆则是一副骂也不是、劝也不是的气急败坏模样,至于居中的女儿呢?
炳!那真是一绝了!
就好像她老妈要将她抓去卖一样,下半身虽被强敌抱着,但她上半身可不忘挣扎,一双手死命的扒住她的小扮哥,至于那一脸宁死不屈的表情真是鲜透了!
一张小脸蛋因为哭泣而涨得通红,照她哭得声嘶力竭的情形看起来,这场活像是上演闹剧般的拔河接力赛怕是已持续了好一会儿了。
“嗯哼。”左平清了下喉咙,引起三人的注意力后这才开口“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巴比。”善善看见另一盟友的归来,连忙投奔自由。
展煜慎不发一语,眼睁睁看着原本攀附他的小手伸向他人。
“看看你女儿,真是不像话。”林月瑶气得快说不出话了。
抱遇善善,左平笑了笑。
“你还笑,女儿全让你宠坏了。”林月瑶对找到靠山的善善瞪了一眼。
“好了、好了,别跟女兄一般见识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煜慎出水痘,我不让她进来,绪果她竟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偷偷跑进来,要她出去她就跟我闹。”林月瑶愈想生气。
左平诧异。依照他的经验,这样的小问题不会让善善哭成这样的。
像是看穿左平的心思,林月瑶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别看我,就是因为她哭我才知道她跑进来的,我进来时她就哭成这样了。”
“煜慎?”
“我也不太清楚。”言简意赅。
看出展煜慎的不解,左平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问怀中渐渐停止哭泣的当事人算了。“善善乖,不哭了好不好?告诉巴比,巴比的小鲍主怎么会哭成这样?”
“巴比,小扮哥不要我了。”善善哽咽。
“我没有。”展煜慎连忙申冤。
左平用眼神安抚了展煜慎,一屋子的人只好又继续聆听大老爷审案。
“小扮哥为什么不要你?”
“小扮哥今天一直睡觉觉、不理人家,人家来找他玩,他还一直赶人家”愈想愈委屈,中止片刻的眼泪又开始泛滥。
“煜慎?”大老爷传讯嫌犯。
可惜,展煜慎辩解的话才说出一个“我”字,发言权便被女巡按夺去。
“不干煜慎的事,想也知道,煜慎是不想把病暗染给善善才赶着她出去。”光靠想像,女巡按便宛若青天再现的说出当时经过。
“妈咪坏坏!”原告哭诉“妈咪不让善善见小扮哥,妈咪是坏人、是坏人
林月瑶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竟沦落成坏人一流,也不想想,好歹她也是生养她的妈耶!凡是只有为她着想的分,怎么可能会去害她呢?
傍妻子一个“一切有我”的眼神,左平决定很漂亮的处理这件小小的家庭纷争。
“善善,小扮哥生病了你知不知这?”
善善点点头。
“生病很可怜的,要去医生叔叔那裹打针、吃苦苦的葯,除了身体不舒服外还会没力气,而且还会一直睡觉,这样就不能出去跟其他的小朋友玩,也不能看卡通了,你喜不喜欢这样?”左平选择晓以大义。
善善迅速的摇摇头。
“那就对啦,小扮哥正在生病,是一种会传染的病,要是善善一直跟小扮哥在一起也会生病的,所以这几天善善不能跟小扮哥在一起,让小扮哥好好休养,等病好了以后再陪你,你说好不好?”
善善想了想,选择摇头的否定答案。
不夸张,这一摇,摇出左平满头的问号。“怎么啦?听不懂巴比的话是不是?”
善善又摇摇头。
“你这丫头,怎么光是摇头呢?想什么你要说啊!要不然谁知道你的意思呢?”林月瑶在一旁看到心急了。
“善善讨厌生病。”皱着小脸,善善终于开口了,但在左平跟林月瑶都以为她把大人们的话听进去时,她却又突如其来的追加一句。
“但是小扮哥生病,善善要陪他!”
这绝对是让两夫妇厥倒的答案,尤其是小丫头请中浓厚显示同进退的语意。
“煜慎,你说呢?”大老爷清了清喉咙,决定采纳多方意见。
“这”展煜慎迟疑。他当然喜欢有善善的作伴,只不过他不想把病传染给她左平看出展煜慎的为难,自做主张的将善善塞到他怀里。
“老公,你傻啦?”林月瑶惊呼一声。
此举别说是林月瑶不敢置信了,就连展煜慎也困惑的看着他,不过,左平的注意力全放在宝贝女儿的身上!
得偿所愿的善善高兴的对父亲笑了笑,那笑容可以说是心满意足的了,由她抱紧展煜慎手臂的力道看来,谁都别想叫她再松手了。
照道理而言,女儿没有丝毫女孩儿家的矜持,他这个当父亲应该要觉得羞愧才是,不过,看在她只有五岁的分上,他又能说什么呢?左平心中苦笑。
“走吧,煜慎该多休息的。”左平簇拥着老婆准备离开。
“但是善善”林月瑶被丈夫搞迷糊了,一双脚像是生了根一样,说什么也不肯走。
“就让孩子们一起把水痘都出一出,省得下一次丫头出水痘,你还要再照顾一次。”就他看来,现在一次照顾两个还省事多了。
嗯似乎还蛮有道理的。
在林月瑶想像其建议的可行性时,左平不自主的往床上瞄了眼,就看到他们家的小丫头像是哭累了,正静静的窝在她小扮哥的怀中,一双眼呈半眯的状态,彷佛快睡着了,而怀抱她的煜慎则一副守护之姿,小心翼翼的轻拍她的背哄她入睡两个娃儿相依为命似的身影让他不由得感叹!
“唉,总觉得是替别人在养女儿”
突如其来的感叹让林月瑶皱眉。“你在说什么啊?”
左平不打算解释,只是微笑的带她离开,就在他们要踏出房门前“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展煜慎骞然冒出一句。
原本一句听似平常的话,不知怎地,此刻总让林月瑶感受到异常的谨慎与神圣。
“丫头就交给你了。”左平也以很谨慎的语气交代着。他知道,煜慎这孩子的内心巳经成熟到了解彼此在说什么了。
“嗯!”展煜慎坚决的点点头。
他们是在说什么啊?林月瑶狐疑的左看看、右看看,努力又仔细的瞧了瞧后她笑了。
“懂了?”左平替孩子们关上房门,了然的看着妻子。
“能不懂吗?”林月瑶斜睨了他一眼。
“这样的安排,还满意吧!”留住了女儿也留住了儿子。
“他们都还小,现在说这个未免太早了吧?”林月瑶泼冷水。
“相信我,煜慎知道我再说什么。”左平对展煜慎有无比的信心,那是一种男人对男人的欣赏。
“唉!”叹了一口气,林月瑶心中涌起一阵感叹“真快,这样就把女儿推销出去了。”
“要不,再生一个来玩玩?”
“神经!”
夫妻俯的轻声笑骂与隅啁私语被隔绝在房门外,隔着那道门,房门内就像是一座温暖安全的堡垒般,只见一旁的小台灯散发着柔和的昏黄灯光,照耀着一大一小正相拥而眠的人儿,两张纯真无邪的睡颜显得如此的宁静、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