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长写小说的问题

    山西作家张平当选为副省长，引发了作家能否当官的讨论。南方都市报的长平，以省长能否写小说是个伪问题一文振聋发聩，成为一时“高论”（参南方周末2008.2.28第32版“一周高论”）。

    其实作家能否当官和官员能否搞写作是两个不同的问题，不仅不“伪”而且很有问的必要。

    当作家和当官本身就是两种不同的行为模式，站有不同的立场，面对着不同的价值判断。作家当官，在当下的官场环境和官场规则里，是否还能保持一个作家应有的独立思考、判断的条件，是否还能拥有独立批判的精神，是否会在官场的混迹中“泯然众人矣”；而官员搞文学创作，更值得质疑：他是否有这个精力，是否将写作当成沽名钓誉甚至敛财的工具，着又会不会催生新的腐败。

    一句话，人们的质疑最终都指向权力——这意味着对权力的不信任。作家为官而成为权力结构中的一分子和权力体制下的官员搞写作，都存在权力附身的结果，因此，人们的质疑就是必要的。

    但正如长平所讲，毛泽东是政治家，也是文学家。历来兼有此二种身份且相当优秀的人的确不在少数。像捷克哈维尔是好作家，也是好总统。但我觉得他们的成就总不如他们单纯地做作家或官员。毫无疑问，毛泽东的文人气质影响了他作为一个政治家的判断；当了总统的哈维尔，也不得不在权力的角逐中花费精力。

    人们的质疑当然还有一定的现实基础——想当单纯作家的人太少，而昏庸的官员似乎又太多。回到张平当副省长的问题上来，这首先是一个作家为官的问题。出于对作家的保护，我不希望他做官；而张平做了副省长后继续写小说，出于对官场的怀疑，我希望他别写了：因为他始终摆脱不了以权谋私或为文谋权的嫌疑。官员作家，作家官员，这尴尬的双重身份，制造着人格的分裂，操守的把持不住，价值天平的倾斜。要么当作家要么当官，我们只能选择一样。

    200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