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深谙月亮圆缺的人,一定深谙相思
深谙孤独
实际上他还深谙哲学,深谙剑与诗歌
深谙王道,于是他离开故乡
黄金用尽,皇宫游尽,风光占尽
妙笔生花结果,锦绣文章飞扬跋扈
实际上这个人还深谙天才
有一天他竟然呕吐了,这个深谙酒的人
竟然醉得一败涂地,这个
自认为深谙一切的人,在岁月的残忍面前
不得不娶妻生子,白了头发,以示敬畏
实际上他并不深谙政治
这一点他最后也被迫承认
并不深谙乡愁,现在他就有了乡愁
比那长安还要长,甚至
超过月光
在这扁舟上,他想起一生,深感无限疲倦
让诗歌和哲学沉默,剑沉水底
孤独与相思紧紧相拥,唯有仰望月亮
实际上他也不深谙月亮
实际上他只想抓住月亮的脊背,偏偏只抓住了水光
2000年,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