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命的掌心里续写情传说下

局。

    他抚摸着她手上清晰的戒痕，痴痴地说，可可，我好后悔。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愿意背负一切的惩罚和责难。他喃喃地说，你等我，好吗？我一定要好好补偿你。她仰起头，露出甜美的笑容，宛若当年，然后轻轻地摇头，你是风筝，她是拴着你的线，无论你飞得多高多远，终究都要回家。而我，不过是再次与你相遇的云朵，偶尔的碰触纠缠后，注定要继续自己的漂浮，远离你的天空。

    程慕杨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说了多少的话，但是他醒过来的时候，苏可可已经消失。桌子上端正地放着一包“心相映”的面巾纸。

    他只记得，苏可可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这是告别的礼物。

    12、

    程慕杨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关掉手机，拔了电话线。他的手里，是一包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面巾纸，封面上有着几米的漫画，上面注释的文字赫然在目：爱你时，人生美好，怨你时，人生灰暗。一共十张，柔软洁白的纸张，好像纯洁而脆弱的爱情底色，上面以日记的形式写着他和苏可可从相识到相恋的十个甜蜜或伤悲的片断。纠结往昔，历历在目。

    一页一页，一颗玲珑的心。所有往事的甜美和幻想的缺口那样细密地流淌出来。令他想起当年和她在网络上的离奇相识，在现实中的一见钟情，在相隔两地的相思中度日如年，想起她为了他，放弃稳定的工作和安逸的生活来到北京，陪他一起吃苦的幸福。想起她在网上那疼痛而诡异的文字和三年后相遇时她宁静的眼眸和成熟妩媚的气质。最后一页的背面写着，之所以选择面巾纸这种一次性的东西，是希望你能够再看完后就毁掉，不要让回忆成为生活的负担和羁绊，美好的过往，应该在记忆的角落里安睡，而不该用具体的物质来承载。

    他在黑暗中站起身来，抽完了最后一支烟，看着火光的明灭，眼泪大滴落下。然后把烟头对准自己的手臂狠狠按了下去。

    他在办公室里一夜未归。

    他终于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爱她。即使，他从来不肯承认，他以为自己在绵长的岁月里早已经将她沉淀为回忆底层干枯的花朵，只留下些芬芳的记忆。可是，她的笑靥却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日渐清晰，挥之不去。

    他感谢宿命让她再次回到他的生活中，他决定要好好呵护她，他再也不想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他想，他会做出一些行动。

    第二天，他接到她的电话，像一只突兀的美梦，他快乐地说，可可，你在哪里？我们一起吃饭。然而她却说，杨，最好的爱情是两个人彼此做个伴，不要束缚，不要缠绕，不要占有，不要渴望从对方的身上挖掘到意义，而是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看着这个落寞的人间，好好对待你的妻子。她说，忘了我，希望你幸福。不要找我了。

    接下来，三年前的情形再次重演，她换了电话号码，辞职。谁也不知道她去了那里。

    他在下班后天天去那个酒吧，他向酒吧老板打听她的下落，可是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终于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她就像三年前一样。再次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

    13、

    北京的春天开始了风沙的肆虐。

    他依然天天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那个网页，那是他唯一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的地方。虽然每次都以失望告终，然而，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4月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会写字的妖精的文章，她说，我写下最后一篇文章，悼念我最初的恋爱。那枚生命中初恋的戒指，我戴了两年，直到手指上磨出了深深的戒痕。在他结婚后的每一夜，我坐在电脑前想念，怀念，对牢虚空，生不如死。出现了严重的幻觉，在安然和一个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我强迫自己失去了一部分关于他的记忆，我真地做到了。

    我摘下了戒指，开始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后来模糊地想起他似乎已经结婚了。安然说，我甚至曾经去参加过他的婚礼，可是我却好像做梦一样，都不记得了。我找了工作，光彩照人地做着都市白领丽人。直到后来在谈判桌前遇到他，好像是前世的一场梦。虽然宿命让我们分离，但是，我仍然感激它让我们可以重新聚首，虽然注定我们错过了彼此。但是我想，他依然是爱我的，这样已足够好。于是我把曾经的爱情，写在了面巾纸上，送给了他，当作告别的礼物。希望我爱的人，岁月静好。

    安然已经向我求婚，我想，我应该离开，勇敢地告别曾经爱过的他，去上海，安然的城市，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程慕杨几乎是喊了起来，不，绝对不可以，我不能再错过你。可可。

    他已经混沌地生活了三年。他再也不要如此的麻木下去。他离不开会写字的妖精，离不开曾经温暖的回忆，更离不开现在的苏可可。

    他要尽一切力量去挽回她，哪怕付出所有的代价。

    14.

    尾声：程慕杨拿着一纸离婚证书，心平气和地和续拥抱着分手，她说，你原来一直都是爱她的，从来没有停止过。只是你刻意不肯承认，我看到了那些写在面巾纸上的爱情，看到了你电脑文件夹里她写的小说，被深深地打动，能遇到痴情女子如她，也算是你的福分。我想我们都没有真正刻骨地爱过彼此，只是一瞬间的迷恋。因此仓促的结婚是个错误，而刻意维持是个更大的错，一错再错。所以结局荒谬如此。希望你此后懂得珍惜她，不要再把她弄丢。

    在机场的大厅里，程慕杨终于见到了苏可可。她提着红色的旅行箱，在等候飞往上海的航班。“可可，我不许你走。”程慕杨大声地喊，苏可可回头凝望，呆呆看他扑上前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搂住他的脖子，哭得像个孩子。程慕杨也哭了，他的眼泪滴在她温暖的胸前，他又闻到她身上熟悉的zo香水的味道，清冽的，淡淡地，有一丝的执著和倔强，这是他曾经魂牵梦系的温暖气息。他说，可可，我们回家，我已经把你弄丢了许多年，我再也不要和你分离，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如果宿命让我们在花开的时候颠沛流离，错过彼此，那么惟有爱是唯一拯救灵魂的方式，只要你愿意相信，爱，它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