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的人面对着一盘棋的时候,所考虑的事情往往不一样。也许对于一个初学者,着重的是厮杀与重子的得失。可一个中等水平的人已经考虑形状的问题了。到了一个国手那里,可能正如吴清源先生所言,要思量调和的问题了。我倒情愿使用另一个词语,那就是平衡来说明这其中的意思。平衡是局部战争与整体战争之间,子力的多少与位置之间,以及此刻与下一刻之间形状的关系,平衡是棋盘上的艺术。
讲到平衡的时候,就难免会想到孔子老先生两千年前就倡导至今的另一个概念,中庸。现在是一个反孔子的时代,尤其是国人每每想到他老人家的以个人修为为第一步基础进而倡导人治而可能导致的现如今的中国的形势的不济,会大为光火。看一看现今的美国,以制度律人以法制国所得到的空前繁荣,加上一些激进的亲西方化的自由主义者对于西方社会的美妙描述与憧憬,我们更加的有将孔子遗忘得干干净净的想法了。
说到法制与人治的问题上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能够达到一个共识,那就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朝着法制治国的步伐向前迈进,人治所带给我们国家的灾难实在太多了。实在是数不胜数,举不胜举。可是回过头要想一想,如果我们不是仅仅和现今的美国比较,也不是眼光只到美国为止,也就仅仅想着一百年内让中国发展成为现如今美国一样的社会,而是我们就是追求建设一个甚至比美国更美好的社会,这世界上我们能够想象到的最美好的社会模型的时候,我们却不得不想起了孔子他老人家。
亲西方自由主义者的基本想法是好的,有益的。我们甚至可以说,自由绝对是好东西,法制也绝对是好东西。可是问题是这一切并不与道德修养的追求冲突。我觉得他们忘记的一点就是中庸,他们的缺点就在于眼光到美国为止。难道美国就没有问题。我想情况绝对不会如此,美国人也离不开任何个人的道德修为问题,一个极端的例子就是纯粹的法制,抛却了所有道德约束以法治人的社会。可想而知,那种情况下,去不去偷,去不去抢,去不去杀人放火,仅仅面临的问题是会不会受到惩罚。正成了前人所说的,已不存在杀了人还需要从尸体上迈过去的勇气,还要面对自己道德良心的追问与拷责,连这一道槛,一道检验人性良善的槛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是警察会不会逮着他,他会不会还有机会打赢官司,逃脱罪责。无须多说,毫无疑问,仅仅如此一说,我们已经毛发沭然,我们已经知道了纯粹以法治国会把人间变成怎样的一个地狱。
在两派作战的时候,尤其两种意识形态作较量的时候,人们的心理处于一个微妙的变化之中。甚至我们都隐约的意识到了,尽管中间路线最为安全,但中间路线会让我们一无所成。所以不左不右的时候是很少的,更多的是极右到极左,极左又到极右。永远有一个占上风,我看来,这才是最应该提防的东西。
故而当在一个新鲜的语境下,当古老的问题,甚至古老的被我们都要遗弃的原则又被我们力求达到一方的的人说出来的时候,我们又忽然感到了它的珍贵与不可抹杀的真理性。
对于中国当今的情况,最能给我们冲击力,让我们反思的不是我们的言辞,而是美国人的言语。如果有一天,当我们把我们也许珍贵的东西,费了那么大的力而忘得干干净净,批的一无是处的时候,我在想,假如美国人却高声的赞扬起来,那该是多么大的嘲讽与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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