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诗歌的一些看法时,我对他讲,其实我就是写着玩玩,根本没有要求自己什么。当时那个朋友就毫不客气的说,我这样说的原因无非有二,其一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其二是在自己的这个爱好也罢,技艺也罢,在没有真正的达到一定的水平之前,枝繁叶茂之前,所作的一种平和的推辞。这一点上,这个朋友的话说的我很心痛,因为他就是说出了要害所在。我觉得自己岁数也不小了,也没有必要对于一些明晃晃的事情,假装天真无知了。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名利之心,也没有丝毫的野心与欲望呢。在这个意义上,我欣赏一位作者说过的话语,他说:文字的最高境界就是能够卖钱。这样的表述在考虑了适当的语境之后,是非常合情合理的,非常的真诚。从文字本身结合社会的因素来说,能够卖钱的文字,虽然还要分很多的种类,但至少是把有价值的文字,大多都包括了吧。
那么我还是先回答那个问题吧,我写这些东西为了什么?是的,我觉得现在的答案要比以前稍微的明确并且真诚一些了。我的意思是说,至少叫别人看着不那么虚假了。我觉得有一点还是没变,那就是我还是遥遥无望的希望着,我写下的文字,有那么一部分,能够永恒。这永恒可能比较的狭隘一些:如果能够在我的肉体腐朽之后,还能够存在许多年,无意间触动了部分我所没有机会见到的人,并且又进入到了他们的血液,或者从他们的口中说出去,从他们的行为中表达了出来,进而影响流传的更广久一些。哪怕在这传播的过程中,我的面目已经模糊不清,我也满意了。另外我还愈加的深信,任何伟大的诗人,在伟大的表情和文字下面,还是在日日的经历着日常生活的考验的。任何一门学科或者艺术,要达到止于至善的地步,总还是需要具体细微而艰苦的过程来磨练的。那么我写这些东西的另一目的,就是是当作我自己的练习,因为我太需要太多的技巧和实践。我还有许多的概念不太理解。我不知道为什么行家叫好的诗歌在我看来空洞无味;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藏而不露;我不会知道究竟怎样的说法是相对正确的:是应该去除和隐藏感情,还是该让感情火一样的流露和爆发;我不知道质量的好坏和风格和叙述方式究竟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是不是除了自言自语之外,诗人绝对不能说教;我不知道怎样的技巧此算是无技巧;一句话,我不知道究竟一首好的诗歌应该用怎样的或者潜在或者明显的标准来判断。尽管我还知道这标准也是发展变化中的,而诗歌本身才是他们最大的注解。所以每每当直觉告诉我这是一首好的诗歌的时候,我都苦于无法将之好好的,明明白白,实实在在,清清楚楚,而且叫大多数人信服的说出来。而让这个总结成为我自己的经验,可以直接拿来使用的经验。而这一切,正需要我去用自己的写作去发现,去摸索,去解决,去给出一个我自己的答案。这个时候,其实写作的意义在另一方面体现的非常清楚,写作本身最大的意义可能就是一种探险,一种发现和接近真相的过程。不写,有些事情,你永远都明白不了。那么我就想,哪怕最终不能永恒,不能探求到最完美的真相,但是也走到了生活的内核之中去,难道这还不值得我们去提笔写作吗。就是要为了这个,写下去。而决不是为了对于自己人格,智慧,技巧的炫耀和摆弄,甚至对于自己本身并不具有的特质一厢情愿的赋予。
写这个组诗的时候,我一方面有惶恐,一方面又很兴奋。惶恐的是怕别人又会说,我又在用技巧写诗了,又在显摆手艺了,我没有脱离我先前的套路和惯用的手法,我始终没有突破自己,还有这个,还有那个。可是我兴奋的却是,我写出来的东西是我最早也没有预料到的,这种艺术的从无生有的特质又一次深深的触动了我。另外这个过程还让我又一次知道,写作并非人们某些既得利益者,或者当前文字上的王侯们所别有用心的宣扬的那么特殊而神圣,写作首先就是一门手艺活,其次才可以是别的什么。只要一个人愿意去挖掘或者探索,他是可以有所收获和进步的。我想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无论别人怎样的说他不可以写出诗歌来,只要经过了适当的训练,他是一定可以写出好的作品来的。如果他不能成为一个天才似的的诗人,也至少可以成为一份中坚力量。更多的时候,写字还是不写字,只是人在生活中的一个偶然选择,因为生活本身才是最重大的事情,而写字只是一个小事情。
最后我要说,写字毕竟还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尤其诗歌,更加的让人舒服。我想起一句诗歌:在这样的夜晚/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比写一首诗歌/让人感到愉悦。那么还是把一切意犹未尽的话语,用还未曾出现的诗歌来自己说话吧。让我们的诗歌本身来告诉我们,究竟什么是诗歌,为什么有人要写诗歌,而为什么,我们要用如此的方式,写下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