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总是恍惚,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暗夜里一遍遍碾过心头脑海。
那些匆匆而过如风一般不留痕迹的男子,那些久远的甚至模糊了记忆模糊了容颜的曾经的少年。
青涩的青春,未及飞扬便仓皇谢幕;如花的容颜,未及盛开便已凋零。
十年,仿佛冥冥中的谶语,不经意间便轮回了前生与今世。
依稀中,时光流水一般回到从前。
16岁,冰封在唇间不曾出口的拒绝,却清晰无误以冷面昭示。那个满面泪水的少年喉间的哽咽,从此便以悲绝而无望的姿态潜泳在心底;你真的好冷酷好残忍。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心中一波波席卷而过的滔天巨浪在冰雪凝就的冷面下,是怎样冰凝为波澜不惊不起涟漪丝毫的静止。
26岁,空旷沉寂的夜幕下,无法对峙她凌厉的双眼冰冷的眼锋,那个为她所不耻的男子近似咆哮的质问,在凄厉的风声中渐渐蜕变为绝望羞辱的哽咽,继而转为喃喃的神经质的自语,从此成为镶嵌在她心中永远的黑白底片:你不是人你是妖精。
沉沉夜色里,面无表情的她,以惯常的冷峻与不屑,轻扬唇角无声地冷笑。
而那隐约在悠悠远远的缅桂花香里,那个平生第一次为之动心的他的羞涩急促的表白,更是成为此生心底永远的绝唱:我怕以后找不到比你更好的。
知道此一放手从此万劫不复,知道此一去天涯相隔永不能相见,知道此一转身将与孤独厮守一任花季枯萎,可她只能无声的滂沱含泪的割舍。
十年的花开花落时光流转无痕,一如多年前含泪放手的悲绝,依然以沉静苍凉的姿态独自凋零枯萎着。
那滂沱的泪雨彻骨的疼痛,那执意拼却此生的无悔孤绝,那些曲折幽回无人能解的独自一人的忧伤,注定再次成为沉潜在生命里无解的谜底。
此刻,在这个星月黯淡的雨夜,在这个雨点敲出一窗清冷独自一人的暗夜。
再次轻轻问自己,我是谁?谁又是我?
再次审视着自己,也不过暗夜里轻轻的一声冷笑。
我原本是佛前的香烛,却误落在凡尘。
我原本是千年的妖身,却误修了人形。
我原本是深山里的一妖,却妄想堕入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