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生困惑。由他昨晚的习惯看来,他应该不喜
欢女人留在他床上过夜。
“那是你的认为,与我无关。”一把扯掉被单,他惩罚性的爱抚她的全身。
浣芷被他的态度搞混了,她完全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难以克制的激情再度席卷他俩,直到彼此疲倦的相拥而眠。
浣芷是第一个醒来的人,半压着身体的重量让她在不自觉中逐渐清醒。她实在不习惯身
旁躺着一个赤裸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有如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这是现实,不是童话。
而且王子很好色。她叹口气,轻轻的扳开横压在她胸前的手臂。即使是在睡梦中,他仍然不
傍她自由。
好不容易达成目标,靠着墙上的小灯,她终于找到衣服并不发出声音的穿好它们,而后
垫起脚尖像小偷般往大门溜去。
“再向前跨一步试试看,我会让你后悔来到人世。”秦仲文寒如冰霜的语气教背对着他
的浣芷寒毛直竖。他居然醒了?怎么会?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不出声的呀。
她慢慢转身,发现他早已来到她身后,像一只等着扑杀猎物的黑豹。
“我”才说了一个字,她就说不下去了。黑暗中的秦仲文就像是撒旦。
“从来只有我离开女人,没有女人主动离开过我,你算是第一个。我不得不说,你很勇
耙。”
她才不勇敢。她现在只想逃。她怎么知道这个随意的举动会惹来他这么大的怒气?现在
就连上帝也救不了她了。
“对对不起。”先自救再说吧。“我只是怕浣翎会担心,又不想吵醒你,所
以”
“所以你就选择偷跑?”他的怒气到达顶点,忘不了刚刚他醒来发觉她不在身边时的惊
慌。
“我只是”
“不必解释了。”他拦腰抱起她,并打开电灯的开关,霎时室内一片光明。
将她丢进沙发之后,他拿起电话塞进她手里。“浣翎不是小孩子,没有你她一样睡得
着。但我不,没有宠物我很难入睡。”他撒了个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谎,但却该死的流利。
“快打!”
结果浣芷就在秦仲文的利眼之下,支支吾吾的告诉妹妹她要睡朋友家。由于浣翎今天也
累了一天,遂不再多问,很快就挂上电话。
“下次你要敢再偷溜,你就等着领死。”他非常生气地动手扒她的衣服,边脱边皱眉。
“明天我带你去添购些衣服。这些东西根本不配称之为‘衣服’。”
“谁说的。”她红着脸与他的大手奋战。为什么这个人明明一身的光溜,却丝毫不见尴
尬?要她早就尴尬死了。
“我说的。不准顶嘴!”终于弄掉了她那身破布。秦仲文这才满意的拾起跟他一样赤裸
的浣芷丢回床上。
“从现在开始,我说你可以走了,你才可以走,绝不许像刚才那样偷溜,明白了吗?”
他的双臂就像是铁箝般制住她,令她动弹不得。
“我是人,你不能那样对待我。”她的挫折感简直难以言喻。
“我能。”他的回答冷酷。“你所签约合约赋予我这项权利。你是我的床伴,我的宠
物,不要忘了这点。”
有他在耳边时时提醒,她怎么敢忘?
“我恨你!”她再次声明。
“是吗?”他笑得邪恶,一点也不相信有女人能够恨他。“来吧,表现给我看,让我看
看你有多恨我。”他捉住她推打的双手,以狂炽的亲吻,将她卷入一场惊逃诏地的情欲风暴
中。
真不敢相信她竟能那么疯狂。
昨晚秦仲文一整晚都没睡觉,也不让她睡,简直就跟超人一样。
支起疼痛不已的身体,浣芷看向身旁凌乱的床单,昨晚的记忆又悄悄攻占她的心底。
那男人的做ài是强悍的、彻底的,就像是世上最剧烈的麻葯,使得接触过的女人为之疯
狂。
不幸的是,她也是其中之一。摇摇头叹口气之后,她拿起床单吸嗅他的气味真的很浓,
就像他本人。
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及一支行动电话,字条的内容指示她可以自由行动,但一定要带着那
支电话。
这男人的占有欲还真不是普通的强。
她耸耸肩,随后走进浴室梳洗一番。
心系于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她匆匆忙忙的出门,忘了带走桌上的行动电话。
浣芷看着躺在病床上沉睡的母亲,她看起来安详而沉静。岁月和病痛带走了一些原属于
她的美丽,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漂亮得惊人。
一整个上午,浣芷的母亲都在沉睡,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终于醒了过来。可是她母亲
一睁开眼就不停的吐,甚至染污了浣芷的衣服。她用水洗掉污渍,却洗不掉那种特殊的味
道。看护告诉她这是正常的现象,要她不要担心,并请她先回去。
浣芷十分合作的点点头,对母亲说声再见后便背起皮包走人。身上的味道着实难闻,她
得快回家清洗才行。
外面的天气又湿又冷,真像她的心情。浣芷拉紧大衣的领口,快速的穿越人行道。
似乎跟她一样急着赶路的人也不少;一个不小心,她撞上一个人,猛抬头,她吓了一跳。
“杨世武!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儿?”看到好久不见的同学,她好开心。
“真巧,我昨天才回国,正想去看你呢。”他也笑得很开心。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
巧。“你怎么有空出来,不用工作?”他记得她的境况满艰辛的。记忆中她一天到晚都在工
作,要资助她,她又不肯,是个很有骨气的女孩。
他无心的一间,却是问到她的痛处。情妇也算工作的一种吧。
“我妈病了,现正住在医院里,我必须抽空照顾她。”她乱掰一通,不想让对方知道她
目前的“工作”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好脏。
“是脑瘤吧,我还记得。”杨世武同情的看着她。他暗恋浣芷好久了,可惜她太忙了,
总是忽略在她身旁的人。
“你记性真好。”她苦笑。“我母亲昨天开刀了,情况还不错。”
“那就好。”他轻触浣芷的脸颊,引来她惊讶的目光。
“你看起来好累。我请你喝杯咖啡如何?”似乎有重重心事的她,看起来却更显美丽。
很少有女人适合哀愁,她却极为合适。
浣芷摇头,身上的湿冷教她直发抖,只想赶紧回家泡热水深。
“改天吧。”现在她只想回家。
杨世武闻言喜出望外。他邀请过她无数次,每一次她都说没空,这次却这么乾脆地答
应,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就这么说定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好。”她笑笑,笑容甜美迷人,迷倒了暗恋她已久的杨世武,惹火了在对街车中的秦
仲文。
拾浣芷小姐竟敢背着他在外面搞外遇?
难怪她不带行动电话,原来是怕被逮到她和情人幽会。看见她的笑容,他更是气得想杀
人。她从不这么对他笑,在她的眼中只有愤恨、激情,两者都是因他而生的。
懊死的她,该死的自己!他恨自己昨晚会失去控制地硬将她留下。在他的纪录中,还不
曾有哪个女人会让他迷恋到非要她留在床上的地步。最不可原谅的是,他竟像个思春期的少
年,冲动的放下手边的工作,只为了看她一眼,就开车逛遍了整个台北市。
但他的冲动是有代价的,瞧他当场逮到了什么。
他的小情妇并未如地想像的跟奸夫一同消失,反而只是简单的挥手道别。
单是私下会面就不可饶恕,更何况她还对他笑得那么开心!带着极端的愤怒,他阴郁的
下车尾随着她,发现她左拐右弯的转进一条巷子里,再左拐右弯的拐进她家。
这么快就回家了?他有些意外,但仍然不悦。她一进门连大门都不锁,便直往裕室冲去。
哗啦的流水声传入秦仲文的耳朵里,让他的眉头蹙起。拾浣芷小姐竟有闲情洗澡?在治
安乱得一塌胡涂的今天,她居然如此粗心大意,非但忘了锁门,连有人跟着她进门都不知道。
但也因为如此,他才能站在浴室门口,好好地欣赏这一幅美人沐浴图。
“真美丽的画面啊。你洗澡时从不关门?”既慵懒又愤怒的声音在她的后侧响起。
浣芷猛然回头一看,居然是她的豢养人。
“是你!”她脸红的拚命压低身子,企图遮住胸部。
“很遗憾是我。”他笑得很危险,眼露凶光。“或者你在等人?”
“我才没有!”她厉声否认,不想理会他无聊的指控。“麻烦你先转过身去”
“不必。”他的回答坚决而迅速。松开撑着门框的双手,他慢慢踱向浴白,撩起她肩上
的一绺秀发。“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看过的?现在才害羞似乎太迟了。”他用手指卷
起那绺头发将她拉近。
“你今天去了哪儿?为什么行动电话没人接?”他的眼神不再慵懒,口气也变得寒如冰
霜。
行动电话!糟糕,她把它忘在公寓的桌子上了。
“你先让我起来再说,我这样说话好不习惯”她猛然住嘴,因为他看起来正处于极
度不悦中,彷佛恨不得一掌打扁她。
他果然更加用力,她痛得头皮发麻。
“我比较喜欢听赤裸裸的事实。”他的忍耐力已经快达极限。“说!你上哪儿去了?”
“去医院!”她痛得掉泪。
最好的藉口,不过那条路的确是通往医院的,或许她并未说谎。
忽地,他又想起那位陌生男子,心中的不悦再度升高。“然后呢?”他的目光莫测高
深,彷佛她的回答决定了她的生死。
“你干嘛不派个人跟踪我算了!”她气得口不择言。“我能去哪儿?我敢去哪儿?除了
回家之外,我还敢去什么地方?”
“就这样?”说谎的小婊子。
“就这样!”她气得猛捶水面,霎时水花四溅,溅了他一身。
她竟然违抗他的命令,又对他说谎!秦仲文冷笑,心中已打算好该如何惩罚她。
他抄起浸在水中的她,不理会她的尖叫,迳自将她抛入她和浣翎共享的双人床,并动手
脱衣服。
“你你在做什么?”她慌了。“我们不可以在这里浣翎随时会回来。”现在是
下课时间,而且浣翎从不在外逗留。
“为什么不行?”他的笑容慵懒,眼神却冷冽。“我说过,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没
资格说不。”
“但是”她的眼神慌乱。
“闭嘴。”再也不想听她的废话,秦仲文有效的封住她的嘴,带有魔力的双手再一次在
她身上施展魔法,所到之处,皆带给她火热的感觉。
很快地,她的身体就如同往常迅速燃起欲望之火。
他进入她,威猛而刚强,半是惩罚半是痴恋。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那么快就对她起
反应,那使得他像一个精力过剩的小毛头。
“给我吧”他更深入,意识也随之缥缈;她的身体如此适合他,使他永远要不够
她。“把一切都给我”他的声音模糊而沙哑,浣芷几乎听不见。
她是把一切都给了他,包括她的心,可是他不要。
难以理解的男人,难以理解的热情。浣芷勾住他的脖子接受他热情的探索,那狂热的浪
潮最后终于席卷了他们。
哀着她汗湿的发丝,他的表情深奥难懂。“你真足不可思议。”
他的话更不可思议,她有听却没有懂。但从外面叮叮当当的钥匙声听来,她知道浣翎回
来了。
“快起来穿好衣服!”浣芷慌乱的起身,企图赶在浣翎进门前套好衣服。可惜
她只来得及穿上随手捉到的衬衫。
“急什么?”他阴笑着。
这就是他所谓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