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得很,每年健康检查都不错,我从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需要你治疗?你这少不更事的小女生,够格吗?”
她怡然自得的跷起脚丫子,拿起润肤乳液涂起四肢来了。边涂边慢条斯理说道:“我叫杨水儿。”
“水”这个字,让他整个心揪起来。
“美国曼城大学心理研究所博士毕业不要小看名不见经传的曼城,那里可是出过美国很多杰出的历史人物。”她要让他刮目相看。“还有,我不是小女孩,我已经二十四岁了,拥有合法的证照和学历,你觉得我配不配为你治疗?”
“心理医生?”他整个脸扭曲起来。“好年轻的心理女医生。
真看不出来”他语带尖酸刻薄。“怎么没穿白色制服外套,戴着厚重的眼镜,你的样子花梢时髦得可以”
“依据你的描述,那像是书獃子!”她突然想到他喜欢戴眼镜纯洁的小女生,就像虚拟娃娃“这是人类所谓既定印象”她实在够慧黠,很会转话。“像你不也是这样?”
她继续大言不惭。“我一直以为天才因为长年累月的从事研究,都是浑身脏兮兮、鬓发横生,丑得要死。在见到你之后,才发现出自己的观念错误,你虽不修边幅,却仍是帅得可以!”
“少跟我打马虎眼!”那凌厉的目光狠狠地瞪着她。“我完全不知道,我哪里有病!”
“身体没病,心理有病啊!”她大眼乌溜溜的转。“这就是中国人说的心病!”
“心病?”他挑衅。“伟大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病?”
她俏皮的反击。“伟大的天才,我现在且卖个关子不告诉你,等我医好了你再说!”
“医好?”冷翊扬露出阴狠的目光,让她有点志怎不安。“你医不好我的,因为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你有把柄在我手上。”她似乎有恃无恐。“我绝对会让你乖乖就范!”说完,扬一扬手上的东西。
冷翊扬无法相信杨水儿的手上握着他最心爱的围巾。
“还给我”他的双拳紧握,呼吸开始急促,力图控制自己。
她居然还在嘻皮笑脸地自说自唱。“我昨天在你的枕头下发现的。我发觉它应该有一段很长的历史,你看,上面都有黄渍了,旧得都可以丢了!你怎么还那么割舍不下?还把它压在枕头下?干么,取暖啊!”她取笑他。“台湾冬逃诔到需要用围巾吗?”
“还给我!”他的忍耐力已快到极限。
“现在路边摊随时都可以买到便宜的新款围巾,这种手织围巾不值钱的!我看这条就扔掉吧,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坏的不走,好的不来!”她毫不在意地笑。“正好乘机帮你大扫除,把你的心结打开!”
她有意激发他潜藏在心底深处所有的爱恨情仇。如果不将他逼到尽头,他永远只会压抑自己。
下一刻,她做出让冷翊扬一辈子痛不欲生的事。她火速取出剪刀“味咛”一声将围巾剪成两半。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他冲向她。要她为如此胆大包天、不顾后果的行为付上惨痛的代价。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她的身体顺势向后倒向床上。
冷翊扬绝对无法想象自己会再度失控打女人除了八年前他向来是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可是,这个心理女医师的疯狂行径,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我会杀了你!”他扑向她。
常听到社会新闻中男人对女人拳打脚踢,把女人揍得鼻青脸肿,水儿这下可真的是彻底领教了!
但她并不怪他,毕竟,是自己先惹火他的,她激怒他。是她错在先!她自己活该!
那是楚水盈“生前”留给他的唯一纪念品。如今被她毁了,叫他不发飙也难!
“不要打我的眼睛!”她试图守护最重要的部位。“我戴隐形眼镜”来不及了。“喔”她感到眼睛涩苦疼痛。刚刚那一耳光,真的有够她瞧了。
“好痛!”她在床上翻滚。“我的眼睛隐形眼镜快被你打破了”
他目露兇光、胸口上下起伏,对她的吼叫仍充耳不闻。
“先暂停一下!”在这节骨眼,水儿还真会苦中作乐。“等我把隐形眼镜摘掉,到时候你要骂、要打、要揍都随便!”水儿可是认栽了。
她有近视眼?冷翊扬一愣,方才回过神。
她摸索着往浴室走去。
杨水儿太了解人的心理了,所以常借以“娱人自娱”利用空档其实就足以让个疯子回到冷静的边缘。
过了一会儿,水儿又摸索着走出来,一只眼睛红肿得离谱。
“眼镜你有不要的眼镜吗?随便多少度数都可以,能让我先看见就好”他不动声色。
“完蛋了!”她有意大呼小叫。“我没戴眼镜。我又近视一千度,我根本看不到,没有眼镜我根本活不下去!”
她“也”近视一千度?
“拜讬你嘛!冷天才!你要打我,起码得先让我看得见”
她这人果真是敢作敢当。“等我戴上眼镜,一定乖乖躺在床上让你鞭打、凌虐我绝不逃走!”
“变态!”他咒骂。
她对他则一副嘻嘻哈哈。
冷翊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知好歹的女人。
只是,他居然真的打开那个尘封已久的抽屉,再次看到那副让他断魂的眼镜,他心底淌着血但仍佯装无动于衷的递给她。
她摸索着戴上。这本来就是她的眼镜呢!
她目光一闪。“真是太适合我了!简直就是专门为我配的嘛!
太完美了!”她喜孜孜道。“谢谢你喽!”
眼前的她有那么一瞬间,冷翊扬有点眼花缭乱。不!一定是他过度思念水盈,才会产生幻觉。
眼前的杨水儿是令人痛恨的无理取闹的女人面对他扭曲愤怒的脸,她怜惜的神情一闪而过,还没到曝光的时候,她继续露出古灵精怪的笑脸。“来吧!”她往大床上一跳,软趴趴的躺在上面。
这会儿他反而愣在原地。
“怎么”她莫名其妙。“来啊!你不是不饶过我”
真是不知死活,竟然向他挑衅!
“你以为我不敢?”下一秒,他压在她身上。她毫无反抗之力,像只小鸡任由大老鹰扑杀。
眼看,拳头就要再度挥向她了。她闭眼高喊。“啊”准备承受他重击的一拳。
忽地,拳头却在半空中停住。最后颓然滑落。
因为眼镜,她们长得好像他怎能伤害水盈?
他下不了手。他像洩了气的气球。
望着地上被剪成两半的围巾,他的心像被狠狠地撕裂成两半,他的眼角发烫了。
不是杨水儿毁了围巾,是他自己!他活生生毁了水盈“水盈”他心碎地执起断裂成两半的围巾,紧捏在手,夺门而出。
她给了他致命的一击,她一直都是伤害他的罪魁祸首。水儿沉痛的闭上眼睛。
堡作室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哽咽,悲恸的哀鸣像在唤起黑夜的魑魅般让人心酸。她试图接近,一到门口,却愕然地闻嗅到让她作呕的酒味。
可怜的翊扬我不要你伤心欲绝,那样会让我心痛的啊!
夜凉沁人心,她坐在窗棂前,无视于夜深露重会伤害她的肌肤,此时她心乱如麻。
呜咽声逐渐转弱,她六神无主地上楼开门,只见他瑟缩在一角落,她轻轻踱步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