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他停顿了一下,抽了一口烟,又继续陈述下去“我转到新竹中学升上二年级没多久.就因为打弹子的关系,得罪了一位喜欢胡作非为、仗势欺人的小混混。自此以后,他没事就藉机寻衅,在学校外面找我的麻烦,我都尽量闪避忍耐,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不要把事情渲染扩大,但,哪里晓得,我愈是隐忍退让,那位姓康的不良恶少就愈嚣张跋扈!愈爱找我挑衅。有一天假日,之曛来新竹找我,我们到某一家冰果餐饮店吃冰闲聊,那位恶少又带人来找我麻烦了,我和之曛不愿意闹事,更不愿跟他们一般见识,就匆匆付帐离开那家冰果店,但,对方并没有因此放过我们。他们骑著机车包抄我们,并在某一处较偏僻的产业道路拦截住我们的去路,他们把我的脚踏车辗坏,然后,有三个人挑上了贺之曛,那名恶少则针对著我施以重拳,我被他边打边跑,而之曛则设法引开那三名不良少年,想赶过来帮我。那名恶少见之曛身手矫健,他狡猾的将我逼进一楝破旧而废弃的破木屋中!拿著水果刀百般凌虐我,我和他扭打在一块,而不小心在推撞中,把那柄水果刀反手戳进了他的胸膛里,我看他不断地冒著鲜血倒了下去,我吓得双腿发软,号啕痛哭,而之曛恰巧赶来,他二话不说,马上拔起那把刀握在手里!并催促我赶紧离开现场,就这样他替我顶罪入狱,无怨无尤,只是因为他是孤儿,而我是我父母最锺爱的独生子,是他们全部的希望他说,我应该好好用功念书,珍惜自己的前程,不要让我的父母伤心失望,而他这个世界上多他一个不算多,少他一个不算少,所以,他去替我坐牢,我来替他念大学。”
他说到这,脸孔扭曲了,握著香烟的手微微颤抖著,温文清亮的黑眸里凝满了愧疚和痛楚的泪光。他轻轻捺熄了烟蒂,望着裴斯雨那张动容而泪影迷蒙的脸,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愤张而复杂纠葛的情绪,语言梗塞的继续说下去“我不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但,我深知我父母对我的期望和厚爱,如果我被判刑坐牢,第一个倒下去的一定是我妈,她有心脏病,她不能受任何的刺激,所以,我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做了懦夫,让我最要好的朋友替我顶罪坐牢,他这一顶罪,就判了五年的徒刑,后来因为服刑期间表现良好,而得以提前出狱,而我那时已是台大企管系三年级的学生了。他一出狱没多久跟著入伍服役!我因受他的请托,常常去拜望阿坤叔,也因此从阿坤叔的嘴里得知之曛那悲惨可怜的身世背景”他发出了一声感叹,脸上表情更加悲怆而沉重了。
“原来,之曛是鼎国企业集团负责人陶震东的入赘女婿潘宏彬的私生子,但,他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他只晓得自己从小就没有爸爸,而他的妈妈却常常借酒浇愁,精神恍惚,对他时好时怀,忽冷忽热。好的时候常抱著他哭,叫他可怜苦命的心肝宝贝;不好的时候,就拿他当出气筒,又打又骂,说他是个惹人憎恶的拖油瓶,而街坊邻居的小孩每个人都欺侮他,嘲笑他是个没父亲的私生子。而他的母亲被潘宏彬始乱终弃之后,又被另一个男人拐骗了所有的积蓄,为了谋生,她这个在感情上饱受创伤的未婚妈妈只好下海陪酒,沦落风尘,靠著女人最原始的本钱来维持他们母子的生活,但,也因此更加自暴自弃.成了烟酒都不离手的伤心女人。有一回,她因为酒精中毒被送进医院治疗,而贺之曛才十岁,生活起居都没有大人在一旁关照,他母亲一入院,他连三餐都没有著落。有一天,他实在饿坏了,就跑到一家面包店,趁老板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一块小蛋糕,但,才刚准备拔腿偷溜时,却被老板逮个正著,那个面包店的老板就是阿坤叔。”
“原来阿坤叔是在这种情形下认识贺之曛的?”裴斯雨诧异的接口道。
谭克勤点点头“是的,当时阿坤叔非常生气,觉得之曛是个不好学、需要好好教训的坏孩子,他本想一状告到学校去.但,他又觉得小孩偷窃,父母也有责任,所以他决定先找父母谈一谈。当之曛告诉他,他没有爸爸,妈妈又生病住院时,阿坤叔还半信半疑,但当他随之曛回家探查究竟时.他被他们那个简陋窄小、只有三个榻榻米的家给震慑住了,而从之曛母亲的嘴里,他才知道他们母子那令人鼻酸的际遇,对于之曛这个苦命可怜的孩子,他产生了莫大的怜疼之情,常常暗地接济他们母子的生活,并叫之曛利用课馀时间到他的面包店看店,赚取零用钱。
之曛小学毕业那年,他母亲深夜醉酒,而被一辆超速的小货车当街撞死,阿坤叔义无反顾的帮忙之曛料理后事,并将之曛接来一块生活,然后出钱供他念书。所以,阿坤叔在之曛的心目中!不仅是恩人,更是一位伟大慈悲而允满爱心的父亲。在他那段坎坷充满悲苦辛酸的童年岁月里,阿坤叔的出现,无疑是为他带来了生命的曙光,让他像枝不畏暴风蹂躏摧残的小草,而能昂藏坚毅地挺直腰杆,不卑不亢的面对著波折重重的人生挑战。”他顿了顿,接过裴斯雨递来的热茶,轻啜了一口,抿抿嘴,清了清喉咙,又低沉沙嘎的诉说著贺之曛那多灾多难、有情有泪的一生际遇。
“他退役之后!由我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方才知道潘宏彬是他的身生父亲,他才知道他的母亲贺志兰原来是在鼎国企业集团相关机构中任职会计,因被风流成性的潘宏彬看上,在他百般纠缠而口蜜腹剑的拐诱下失身于他,最后又因珠胎暗结而被他一脚踹开,弃如敝屐。之曛知道之后,非常激动,竟跑去鼎国找潘宏彬质问,潘宏彬一概否认!并狠狠的羞辱了他一番,讥讽他是不怀好意恶意栽赃,半途乱认爸爸的动机,无非是想勒索敲诈,之曛气得眥目欲裂,拂袖而去。但,他万万没想到潘宏彬会因为心虚恐慌而对他起了杀机,试图杀人灭口以永绝后患!”
他停顿了一下,望着倒抽了一口气,而面色灰白激动的裴斯雨,语音森冷而悲愤的咬牙说:“你很难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心狠手辣的父亲吧!俗云:虎毒不食子。潘宏彬显然是个例外,他那时为了摆平董事会对他的疑虑和不满,因为鼎国企业董事会的许多董事、股东都对他吃喝嫖赌、肆意狂欢的行径非常感冒憎恶,酝酿要开董事会革除他总经理的宝座,他为了巩固他的权势之位,不停地周旋在各个董事股东之间,打躬作揖陪尽笑脸,试图只手遮天,漂白自己荒唐无能的形象。之曛兴师问罪的举动引起鼎国许多员工的侧目和议论纷纷,他怕事情会闹大,既而传到其他董事和他太太的耳朵里去。所以,他一方面花钱并动用权威塞住员工的悠悠之口,另一方面则派黑社会的流氓开车去撞死之曛,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以除心头大患,而阿坤叔在车子加足马力冲向之曛的危险关头,挡在前面并用力推开了之曛,替他承受了这场足以致命的意外灾难!”他说到这,已是语音梗塞,情绪激动得无法言语。
裴斯雨至此已听得血气翻湧,心如刀割而泪流满腮了。天啊!这是怎样令人悲愤填膺又肝肠寸断的一段故事啊?!对于潘宏彬的阴狠残酷,对于阿坤叔的舍己救人,她有著极为深刻而痛楚的两种情怀.人性的良善与丑陋真是昭然若揭、对比鲜明啊!
谭克勤的太阳穴隐隐鼓动著,他紧紧握著手中的马克杯,再度开口了,语音沉痛而感伤“当阿坤叔被那辆小货车撞飞出去,又弹落地面之后,之曛抱著他那鲜血淋漓的身躯发出了惊逃诏地的哀号,像一尊激怒的雄狮对天起誓.他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阿坤叔虽然被救活了,但,他的双腿也因此瘫痪了,之曛和我为了替阿坤叔筹措医葯费,请专人照顾他,一个白天在工地当搬运工人,晚上在酒吧当调酒师,另一个则拚命兼家教,这实在不是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他那狼心狗肺的父亲潘宏彬并没有因此良心发现,善罢甘休,他继续花钱找一群混混到之曛工作的酒吧找碴,修理他。
“有一天深夜,那几个混混把他拖到酒吧的后巷内百般侮辱凌虐,不仅用酒泼他,用鸡蛋砸他,并强迫他跪下向他们磕头,学狗爬,之曛硬是挺著不屈服,任凭他们如何运用暴力压迫他,他还是咬牙挺住,死不屈就。就在他们玩腻了,掏出利刃准备解决之曛的性命时,有几个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出现救了之曛,并把那一票小混混揍得鼻青脸肿,抱头鼠窜,那几个彪形大汉的主人正是红鹰帮的帮主侯靖英,他常去那家酒吧饮酒,非常欣赏之曛那份铁铮铮、不卑不亢、冷静又充满沧桑的男儿本色,他有心栽培之曛,知道他的遭遇和身世之后,他更是同仇敌忾,义愤填膺,他不仅收之曛做他的义子,并出面为他解决一切经济上的困难,让他毫无后顾之忧的回去念完高中,并继续升学。
“之曛不愿白白承受侯老爷子的恩惠,他决定白天在鸿威集团实习上班,从基层做起,晚上念夜校,念夜大。由于他很勤奋努力,深得侯老爷子的信任喜爱,再加上侯老爷子又膝下无子,于是,他全心培育之曛接他的棒。然后,之曛接掌鸿威,而我在念完研究所,服完兵役之后,不顾父亲的反对也投入鸿威,成为之曛最重要的左右手。我愿意把我的一生都奉献在之曛身上的原因无他,只为了一个恩字,因为没有之曛当年的牺牲成全,就没有今日的我,他为一个义字,义无反顾的替我顶罪入狱,我有这样重情重义的好朋友,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福报。除了用心、用生命、用无数的岁月来回报他的至情至义之外,我这一生已别无所求了。”
他停了下来!静静望着抱著抱枕、泪眼凝注、一脸动容的裴斯雨,轻轻吐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水,继续延续那段未完、却已让裴斯雨听得柔肠百转、心魂震荡的故事“为了给他那个无情无义、没肝没肺的冷血父亲一个惨痛的教训,他全力抢攻鼎国企业的经销网路,切断他们的客户市场,他把精力都摆在事业上,感情生活则是一片空白。有一次,他在客户举办的宴会上认识了唐心柔,她是纺织业大享唐绍隆的独生女,专科毕业后,就在双方父母的安排下和陶则刚订了婚,但,她对陶则刚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所以,对这椿婚事她一直采取消极的态度,直到她遇见之曛,被他那潇洒不群、漂亮冷峻的外型吸引之后,她就深深陷入了为情所困,却又无力自拔的泥淖中挣扎。她迷恋之曛,爱他成痴,几度想和陶则刚解除婚约,无奈家里却极力反对,她抗议沟通无效,又怕之曛远离她,所以没事就?床郑鹚运淖14猓质贾瞻阉泵妹靡话憧创淙怀s?a 艳遇和一些逢场作戏的小插曲,但他对感情却把持得非常严谨,谁也无法轻易闯进他深锁的心灵堡塔,占据他那颗冰冷沧桑的心,只有你是例外”
裴斯雨的心弦抽痛了一下,她垂下眼睑,幽幽然的问道“他既然把唐心柔当成妹妹,那么陶则刚又怎么会指责他玩弄唐心柔的感情呢?”
谭克勤揉揉眉心“那是因为他得不到唐心柔的芳心,又怨恨唐心柔对之曛痴恋成狂,宁愿自杀也不愿嫁给他。”
裴斯雨震愕的望着他!“原来唐心柔是为了逃避婚约而自杀身亡的,不是之曛怂恿她一块自杀殉情的?”
谭克勤嘲谑的扬扬眉“当然不是,陶则刚到底是怎么对你说的?居然能编出这么离谱又恶毒的谎言来?”
“他说贺之曛为了报复他,故意诱拐唐心柔,以花主口巧语欺骗她一块服农葯殉情,结果她真的服毒自尽,而之曛却置身事外,眼睁睁地坐看这一场悲剧发生”
“真是胡说八道!”谭克勤低咒了一声“事实才不是如此呢!唐心柔会服毒自杀是因为她父母怕婚事拖久了会生变化!笔而决定将婚期提前,唐心柔抵死不从,她找之曛求他带她走,带她私奔,之曛不肯,还劝她不要冲动用事,唐心柔受此刺激,就哭著负气离开了之曛的住处,当天晚上她在一家旅社服农葯自尽,服毒之前还打了一通电话叫之曛赶来见她最后一面,说她要死在最心爱的男人的怀里,之曛听了赶紧联络她的父母,并十万火急的赶到旅社,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唐心柔已经回天乏术了。”
他黯然而不胜欷殹暗那崽玖艘簧!拔也簧辈剩嗜匆蛭叶溃侄蕴菩娜岬乃溃恢币晕危哟硕愿星楦峭吮苋幔又烈叨竟啤d负突冻v永赐蜗贩绯荆膊辉负兔殴胄憬哟ィ悦饪张渍媲椋θ撕海赵蚋杖匆虼硕915诨常灾趾拗牍牵蟹莶怀豢斓姆吆蓿裟甑哪程焱砩希衷诰评群涂突干庥t辏换堵兜纳晁趁郎杓葡铝嗣匀櫍杷谒姆考淅铮桓鲈潞螅凑抑痔铺概校邓沉怂暮19樱值比秽椭员牵兴儆谜庵掷系粞赖陌严罚皇俏淳朗碌拇赖埃詈蠡故怯仓菲ぃ5晁趁滥歉鑫g峭肌16溲耷榈睦呐宋蓿灰蛭盗艘痪浠埃骸耗阆肴媚愕暮19勇傥缴勇穑俊?br>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的戳进了之曛的心脏,他自己是私生子,从小受尽世人的轻蔑侮辱,看尽了旁人有色扭曲的眼光,他不愿申顺美腹中那个无辜的小生命承受著和他一样悲惨的际遇,所以,尽管他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他还是娶了申顺美,并将那个孩子视为自己的亲骨肉一般疼爱抚育。”
望着神色和他同样动容复杂的裴斯雨,他抿抿乾涩的嘴唇!语音梗塞而低哑的说道:“之曛就是这样面冷心热的一个人,他有恩必报,为善而不欲人知,他受尽命运的拨弄,尝尽人间的冷暖悲凉。但,他却能保持著关爱众生的赤子之心,所以阿坤叔和侯老爷子能为他舍尽一切,一个以命相护,一个把家业传承于他。这些年来,他除了约束红鹰帮的兄弟安分守己的推展帮务外,并常常出钱出力赞助社会上的公益事业,只是他不喜欢张扬,他不是那种沽名钓誉的人,所以,一般人只看见他冷漠世故的一面,却看不见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良善和真情。
“老实说,他并不是一个快乐的人,他身上背负著太多人性的枷锁,乖桀多变的人生际遇已在他脸上罩上了一层风霜,让他无法自然的放出自己的感情。所以,在爱情的路上,他一直扮演著游戏人间的角色,直到遇见了你但,尽管他是那么的爱你,然而,他的自卑、他的男性尊严还是常常夹在其中作梗,甚至还因为这份梦寐以求的爱而变得特别脆弱敏感,他是那么的患得患失,所以,他的内心常常陷于激烈的争战中。
“他一直认为他配不上你,你的纯净秀雅、你的学识经历都教他自惭形秽。所以,当你真的想嫁给他时,他会表现得那么受宠若惊、情不自禁这跟他在其他女人面前那种潇洒自若、不可一世的态度是有何等的天地之别?也因此,他特别介意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所以今晚当你像严厉的法官审问著他和陶家恩恩怨怨之时,他又开始受伤退缩了,又开始被男性的尊严和自卑感吞蚀了,若不是爱你如此深切,他又何以如此卑微敏感而踌躇不前呢?”
裴斯雨至此早已听得热泪盈眶,鼻端酸楚了。”股无以名状的撼动和愧疚,紧紧握住了她那颗沸腾酸楚、悲喜交织的心“稳櫓我要向他赎罪道歉我要用我的真心真情来抚平他的创痛”
谭克勤眼中闪过一丝宽慰的光彩“那你恐怕要拿出夸父追日、愚公移山的精神啰!否则他这颗受了伤又闷騒的顽石恐怕是很难点头,被你迟来的信任和热情融化的!”他半真半假的调笑道。
裴斯雨情怯怯的咬著下唇“他人呢?”
“被我骂到庭园去抽烟浇愁了。”谭克勤目光熠熠的打趣道。
裴斯雨马上跑出了房门,跑下楼梯,打开厅门,带著一份有些忐忑却坚毅不拔的热情,走向了坐在紫苏和长春藤交缠的花架下,神色阴鸷而落寞地抽著烟的贺之曛。
这时,有三条人影也蹑手蹑足的绕过后门,藉著浓荫的树丛做掩护,悄悄靠近了他们,竖起耳朵、屏息凝神的躲在浓密参天的大树背后静观其变,打探军情。
贺之曛一见到裴斯雨,手上的香烟竟失神的掉落在地上,一抹深刻的痛楚又开始盘踞在他的心头。“你都知道了所有的事?”他沙嘎的低声问道。
“是的,我都知道了。”裴斯雨静静的凝注著他,声音温柔婉约的似和风的呢喃。“我是特意来更正你的错误的。”
“错误!”贺之曛浑身掠过一阵抽搐“好吧!请你继续批判吧!我会很有耐心的洗耳恭听。”他一副万念俱灰的口吻。
裴斯雨还是轻轻柔柔的凝望着他,眸光温存如一轮新月,但,她的声音却夹杂著激情般的颤抖和痛楚:“之曛,你不够勇敢,你不够爱我,要不然你不会这样轻易地就让我放弃你,只为了你那微不足道的自卑、渺小和寒伧”
贺之曛的脸扭曲而灰白了“稳櫓”
裴斯雨却轻轻伸手捂住他那欲言又止的嘴唇“什么都别说了,我只问你一件事”她深情而缱绻的望着他,柔声说道。
“什么事?”贺之曛的声音是痛楚而震颤的。
裴斯雨盈盈如水的眸光里载满了无以言喻而让人为之屏息的深情,那样温存而柔情款款的眼神炙痛了贺之曛的心,让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紊乱了。
“你愿意接受我的请求,让我嫁给你吗?”
贺之曛微微扬起眉,炯炯有神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他深深地注视著裴斯雨,目光绵绵而灼热得让人心跳失常,血脉愤张。“你是在向我求婚吗?”他哑声问道。
裴斯雨半忧半喜的红了双颊,但,她还是鼓足勇气地为自己的真情奋战到底。“是的,请你允许我嫁给你。”说完之后,她又难掩躁热不安的情绪,连忙垂下酡红滚热的脸,望着长满杂草的泥地屏住呼吸.静待贺之曛的裁决。
贺之曛轻轻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一瞬也不瞬的细细梭巡著她那张楚楚可怜却含羞带怯的脸!温柔而有力的说.“所请照准,我这个自卑渺小的男人接受你的二度求婚。”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绚烂夺目的钻戒,套在她微微颤抖的无名指上,并轻轻的将她拥进怀中,灼热温暖的呼吸吹散在她最红的睑上“不过,下次可不能再这么随便的休夫,否则”
“没有否则,永远不会再有了!我保证,我保证!”裴斯雨泪光莹莹而激动的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在心神颤动的狂喜和失而复得的撼动中,主动献上自己的唇,堵住他所有的疑虑和沉吟。
贺之曛马上死命的拥紧了她,辗转而缠绵的回吻著她,带著心灵深处的激情和绞痛。
蛰伏在树丛背后、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贺宇庭马上小声的提出疑问:“唉?怎么没有声音了?”
“我看看”谭克勤贼头贼脑的探出了头,随即又带著一脸暧昧的笑容缩回拭瘁。
“谭叔叔,他们在干什么?”
谭克勤转转眼珠子想了一下“他们在做运动。”他含糊的说。
“做什么运动?”贺宇庭是典型的好奇宝宝。
“龟息大法。”
“什么是龟息大法?”
谭克勤无奈的蹙著眉头“就是嘴部运动嘛!”
“什么是嘴部运动?”贺宇庭好奇而兴致高昂。
“笨!就是打波嘛!”阿珠悄声骂道。
“哦,耶我也要看!”贺宇庭的身子还没站直,就被谭克勤以武力压了下去。
“我要看嘛!”他小声挣扎抗议著。“你自己还不是也在偷看!”
“那个画面是限制级的,儿童不宜!”
“稳櫓”贺宇庭还来不及张嘴反驳,阿珠和谭克勤已默契十足的双双伸手捂住了他聒噪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