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研独自对着万点繁星的夜,今天晚上她被邓群夫妇善意拘留,他们认为她今天的情况不应独自驾车回家。或许他们以为她会自杀?思研想道。他们大概不明白一个死过的人是没有必要再死一次的。
思研极力压抑自己想哭的冲动。她以为她已挣脱过去的束缚,为什么当她看到世韬时,那伤口有如新割的在淌血?痛得令她瑟缩?他为什么还没和丁屏结婚?爸爸和妈妈反对吗?但爸和妈从来没办法管他呀!世韬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思研没有办法遏止自己纷乱的思绪。旭林公司毁诺之事是他主使的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又有何目的?她该为了公司的存亡去向他求助吗?思研犹疑不已。
思研清晨就进了公司,至今仍忙得不可开交。
“心云,我让你送给统华建设的陈情书你送了几天了?”得知旭林公司要涨价,思研就写了一份陈情书,希望向统华建设重新报价和估价。
“五天了。”心云回答。
五天了吗?为何那么久还没有回音呢?那天在邓群和云云家过夜之后,思研常常日夜加班准备重新估价,可是她不敢想像,若统华建设坚持要维持合约上的原价那公司的亏损不知有多严重,这是一个庞大的金额的契约,公司尚不能负担这么大的损失。她闭目养神,这些天她已心力交瘁。
“申小姐,晚上商会举办的酒会,您”
“我不想参加。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可以出去办公了。”思研客气的说。
她对参加这类的茶会、酒会一向意兴阑珊。所以她也很少出现于此种场合,思研承袭了力言的天分,她行事的态度也本着力言一贯的冷漠,这也算是天才的孤僻吧!
不过,也就是因为如此,社交界对申氏兄妹趋之若惊,每月都有类似这类宴会的鸿请函如雪片般飞来虽然他们仍是一概不参加。
铃电话响了许久,思研才慢慢接起来,才拿起就听见云云连珠炮的声音传来。
“思研,我完了。你晚上抽空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如果你不帮我,我可就真的完蛋了。”
“你镇静一点,到底有什么事?”思研老早习惯他们夫妻小事化大的本事,所以也不怎么在意。
“你知道的嘛!晚上商会办了个酒会。邓群有个朋友想重新装修他的新家,想找有名的设计师,我们原本介绍给他的那个人说要在酒会上和他见面。可是可是”
思研被她颠三倒四的给说迷糊了。
“你到是说下去啊!”云云突然情急大声说道:“可是他反悔了呀,现在叫我去哪儿找这个人,拜托你一定要帮帮我,邓群知道铁定咒死我了,他最不喜欢失信于人了,这次我又没告诉他全部的经过”云云一连串吵死人的继续说下去。
“好了好了。”思研无法忍受她的?秃湔ā?br>
“我明白了,你要介绍生意给我,可是”
“你只要陪邓群去见见他,你可以不接这个案子,不过”云云又结结巴巴。
“你吞吞吐吐干嘛?”
“如果这次没介绍成功,邓群就做不成他的生意了。这是一家大公司哦!”云云夸张的说。
真是好朋友,完全知道如何朝着她的弱点进攻,思研无奈的苦笑道:“我完全拿你没辙,你们来接我还是让我自己去?”
“邓群去接你,我不舒服,我不想出去,正好你可以当邓群的女伴。”云云也讨厌参加无聊的酒会。
思研其实也知道,但她并不揭穿,还是装成冷冷的语气对云云说:“太妙了,这笔帐先记着,下次再和你一道算。”
云云听了,反而叽叽咕咕的笑了起来。
“什么都瞒不过你,真的是!”“你要是不想去,你就别答应他。不要一天到晚在那儿想什么一石二鸟之计。”思研记道。
“这计策很完美吧!”云云献宝似的“这样一来我们既已找到设计师,我又不用参加酒会,邓群又找到了女伴”她像发现新大陆般大喊。“这应该是一石三鸟之计才对。”
“下次再这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被你拖下水!知道吗?邓夫人。”思研第一次郑重警告她。
“下次不敢了!”
思研可以想到云云对话筒吐舌头的样子。
“那么再见!”思研故意先没礼貌的挂上电话。
她重新打电话对心云说:“心云,你刚才提到那个酒会,我改变主意了。请你将邀请函准备好,待会儿我要先回去换身衣服,公司的事明天我会再来处理。”
“是的,申小姐!”她虽然觉得奇怪,但没有表示。
今天晚上又要浪费时间了,思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没去当电影明星?”邓群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怪问题。
思研假装没听见,对邓群和云云两人天马行空的问题,她一向以沉默应付。
“你很出色你知道吗?正确的说”他开始上下打量她。“你有绝世的容姿,你说古时候的倾城美女是不是就像你这样?”
“你专心开车吧!”思研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邓群也是从不理会思研不悦的表情,又继续说道:“你说他们会不会以为我移情别恋,金屋藏娇?”
“谁不知道邓先生您以当老婆奴为荣,怎么可能有人误会!”思研没好气的回答。
“喂!”邓群发出失望的呻吟。
他孩子似的表现令思研想笑,她突然想起那受传言折磨的痛苦往事
“邓群!”她正色唤他。
“嗯?”
“如果的确有外遇这回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也要瞒住云云,不要让流言伤了她,爱人的心一受伤就很难补回了。”思研有感而发。
邓群被她的严肃惊呆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说:“你太多愁善感了,除了云云恐怕不会再有人看上我了,再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和我配合得天衣无缝了。”他暧昧的对思研眨眨眼。
思研啐他一口,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
“到了,小猪小姐。”邓群聒躁不已。
思研自己开门下车。这个宴会还算盛大,一位泊车的小弟取走了邓群的钥匙。
“走吧!我的护花使者。”思研笑着拽住他。
走到招待处,他俩领了名牌,就走去向主席李先生问候。
思研走过之处便引起一阵騒动,因为她很少参加商会所举办的各种活动,大家都纷纷猜测她是谁。
“申小姐,真是稀客。”李先生意外惊喜。
“偶尔也应该出来打打知名度,否则就没生意可做而要靠朋友介绍了。”思研言有所指。
李先生和邓群两位相视而笑。邓群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十万火急地案子是李先生介绍的”
“我没想到邓先生这么有办法,能请到申小姐出马,我原本不敢期望这么高的。”李先生接着说。
思研看他们窘成这样,笑了起来。
“现在把案子的大概告诉我吧!”思研只想尽快离开此处。
“我们决定让你自由发挥,完全没有限制,价钱也随你开价,申小姐的信用不容置疑,这是房子的地址。”李先生将地址给思研。
这个条件太好了,思研没理由拒绝。
“我会去看看地形和房子。”她这样说就等于答应了,邓群和李先生都十分高兴。
世韬才刚进门就发现思研的存在,她就像璀璨的钻石发出令人不可逼使的光芒,丁屏和她相比就成了微不足道的萤火虫。
“你如果要让记者随意拍照,我马上就走!”他警告丁屏。
丁屏虽然不想失去出风头的机会,不过若男伴先离开会场,可能会使她很丢脸,衡量了情势,她点头答应。
世韬饥渴的搜寻思研的身影。他的爱人,他有多久不曾近距离看过?她更美了,成熟的风韵令思研成为令人无法抗拒的美人。
这么多年了,她还恨他吗?世韬踌躇不前为什么呢?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要得回她?
“哦?何兄你来了!”李先生眼尖。
思研看见了丁屏和世韬,当场僵住,她紧抓住邓群的手不放,邓群从手上传来的疼痛程度也明白来者何人了。
“李先生您好!”世韬的眼光紧捉住思研。
思研发现世韬眼里闪过痛楚,似乎是但是马上被他掩饰,她不太肯定。
“今天稀客全到齐了?矗姨婺忝墙樯堋崩钕壬刃牡乃底拧?br>
丁屏今天穿了一袭暴露的晚礼服,她露出了大半胴体,连看到的人都将为她感到汗颜,此时她将全身贴向世韬。可以用适才邓群开玩笑所说的“天衣无缝”来比拟。
“不用您费心了,我们是熟朋友了。”她嗲得令人起鸡皮疙瘩。
邓群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他伸手揽住思研的柳腰,装出百般怜爱的表情询问:“小研,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赫赫有名人物?快替我介绍介绍。”
小研?思研看到邓群实在好笑,紧张难堪的心情顿时舒解了一半,她慢慢对邓群绽放笑容,其中玄机只有邓群心里明白。思研指着邓群对他们说:“这是邓群,是我的同窗好友。”
“很要好的好朋友。”邓群故意补充。
思研指着丁屏又说:“这位不用我介绍你也认得,是名影星丁屏小姐。”
邓群故作恍然之状问道:“就是你以前的大嫂,你以前提过对不对?”
霎时,丁屏的脸色难看已极。思研看见邓群得意的表情,暗暗赞了他一声。
“你记错了,我大哥休了”思研捂住嘴。她故意装作说溜嘴的样子。
“噢!我记得了,她是你大哥的下堂妻。”邓群刻薄的大声说出来。
丁屏那敢怒不敢言的滑稽表情令人喷饭?钕壬适彼档溃骸岸悖阕罱胁康缬胺浅3晒Γ矣行┡笥岩虼讼肴鲜赌悖憧细艺飧鋈傩衣?”
“当然。我们走吧!”丁屏乘机下台。
世韬在旁边欣赏的看着思研。他的小猫咪学会自卫了,丁屏有如她玩弄的老鼠。他厌恶的看着邓群环着思研的那双手,他克制自己将他扯离思研身边的冲动。
思研对着脸色阴沉的世韬继续介绍道:“这是何氏企业的何公子。”
世韬听到她冷淡的介绍,心疼痛的悸动着,他伸出手和邓群礼貌相握。
“幸会,邓先生!”他说道。
“很荣幸见到你。”邓群也客气的说,但他一直故意装出和思研关系非同小可的样子刺激世韬。
“喝什么酒?何先生!”邓群叫住端着酒的侍者。
“我不喝酒,谢谢你。”世韬转头对侍者说:“请给我一杯矿泉水。”
“这是酒会,您不喝酒,真是太稀奇了!您可是不胜酒力?”邓群讥刺道。
思研看见世韬喝矿泉水也是惊奇,她淡淡的说:“你错了,据我所知,何先生至少有千杯的酒量,或许他不屑陪我们喝,你别勉强他了。”
世韬凝视她许久,深刻得像想吞噬她。
“我曾经喝醉酒铸下大错,失去了我视之逾命的珍宝。从此之后,我便滴酒不沾。一想到我所错失的”他的眼光悠远,就像回到从前。“一想到我所错失的,怀中就算是琼浆玉液,我也无法下咽。”
思研一震,她虚弱的靠在邓群身上。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可能邓群发现她神色有异。
“事情谈完了,我们回家吧!”邓群建议。
“何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再见!”邓群说完便和思研离开。
世韬愤怒的看着邓群带走思研,却束手无策。看来他的计划要加快速度实施,那个邓群是个威胁。必要时,他会用尽手段除去他的威胁。
丁屏像只花蝴蝶在人群中穿梭,世韬无趣的离开会场,他今天没兴趣应付丁屏。从他学成归国,丁屏就一直断断续续缠着他,他虽感到憎恶却不制止她,永远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一则是因为他对力言和丁屏的离异仍存有愧心,二则是因为他在自我惩罚。
每当他一见到丁屏他就意识化见到思研那天出事的伤痛表情,听到她指责他的声音。夜里他每每被恶梦惊醒,梦中思研伤痛欲绝的看着他,与他决裂的决心坚不可破,浑身都是血迹他想救她,但她已回天乏术。
世韬想到梦中情节,心寒得抖了起来,真冷。他让自己回想今天思研的装扮,思研穿了露肩白纱晚礼服,体态曼妙如云中仙子,她的左手腕上绑着一条长纱布,行动之时纱巾柔柔飘动,使她更增一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左手的纱巾,难道是为掩盖她割腕的伤痕?
唉!他欠她的实在太多,老天能再赐予一次机会吗?这次他要全心全意的补偿她。他想起思研在以为必死之时对他低语爱他的情景,她那时的神情至今仍教他揪心刺痛。他是怎样的一个白痴啊!
世韬似乎又听见思研在婚前对他说永不离开他,除非依稀看见自己回答永不令她心碎。而他竟让“除非”实现让思研为他心灰落泪,转而下堂求去。
原本是多么幸运,获得思研的衷心挚爱,他却不能好好珍视,耐心维护。如果如果计划成功,这一次他必无怨无悔,不论思研是否对他还有感情就怕怕自己将她伤透,使她不敢再去爱人。即使思研不能爱他也不要紧,反正他也没有资格要求回报,当初他是多么残酷啊!
邓群从回来后就不停的向云云吹嘘他的英勇事迹。
“真希望你当时能在场,那个女人的脸色黄绿交替交换着,大快人心!”他光想到丁屏的样子就忍不住大笑。
“我也后悔自己没去!”云云失望且崇拜的看着邓群。
思研在一旁闷闷不乐的坐着,她被刚才世韬的抑扰语气所困扰,他跟丁屏失和吗?看丁屏和他不避嫌的那股亲热劲,思研又觉得不太像
“你没看见,当找补充说是思研很好很好的朋友时,那家伙像吞下狗屎的表情,脸臭得只能用这个方法形容。”邓群还在形容世韬的表情。
“太好了,教训这该死的负心郎!”
“你没看见那女人穿着几乎盖不住胸部和屁股的衣服紧贴着他,恶心死了。”
云云赞同的拍拍他的手。
“老公,你真是太聪明,太优秀了。”
邓群发现思研异常安静。
“喂!你怎么不说话?”
思研像被惊醒,她欲盖弥彰的解释道:“没什么,只是不习惯人多的地方,待了太久有点倦,我看我先回家了。”她拿了皮包就起身。
“我送你”邓群还没说完她就匆匆的走了,摆明了要独处,邓群夫妇也明白她的暗示,就不坚持送。
“老公,你说思研的举动是不是奇怪?”
“可能是突然和那对狗男女对决,冲击太过强烈。”
云云思考了一下又说:“我看不是,可能是余情未了,你刚才有没有漏了什么没说的?”
“让我想想”邓群在努力回想灵光乍现的大叫:“我想到了!”
“快告诉我!”云云是个急惊风。
“那个何世韬有点怪,我也说不上来,我们挖苦丁屏,他不仅不生气还好像有点高兴!他睁大眼瞪着我,可能是想把我五马分尸。可是他对思研说话好柔,好柔,像一个痴情公子,对丁屏却不理不睬。”
“这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对丁屏冷谈”云云想了半天又说:“通常男人对糟糠之妻都不屑一顾才对!”
“思研才不像糟糠之妻。”
“她岂止不像,她可以算是艺术品了。”云云同意。
“莫非:他只是厌倦丁屏,又想回头重拾旧情。”邓群推测。
“所以你就该知道你老公有多好了。”
云云笑着跳起来打他。
“你少臭美了!”她说道。
“你小心一点,有身孕的人还这样活蹦乱跳,小心伤了自己。”邓群和云云实在太幸福了。
思研今天接到统华建设的通知,所以她现在准时到了统华建设公司。
一时之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黄秘书不可能出现在此地啊!她连忙闪入暗处。
“黄秘书,请您放心,我会遵照何总裁的吩咐,总公司交代的事,我们一定会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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