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家堡之外的远的树林里,陆十三强忍着脚上传来的巨痛和心理的悲愁,在小径上踉跄而行。
不久,她在视线渐暗之前看到一座残破的小木屋,毫不犹豫的,她拖着万分疲累的身子进去了。
那小木屋里看似许久没有人居住了,因此所有的破旧木椅和家具,全都长满蜘蛛丝。
陆十三在屋角找到栖身的位子,坐下来,将自己裙摆下方的部分撕去,绑在伤得最重的大腿伤口上方,才一口气把仍插在里头的暗器拔出来。
“啊!”她痛哭一声,驱走满室宁静。
血直涌而出,可是陆十三已经没有力气,再帮自己做任何治疗了。
她躺在原地,眼角淌着泪珠。
在浑浑噩噩、意识即将沉入无边黑暗时,她满脑子思念的只有穆震皓担心的眼神、疼爱的目光和最后那抹惊讶的表情。
此时此刻,只剩下心口扯紧的痛,伴随着她一起昏睡。
这时,木屋外闪过一个影子。
那影子站在门外良久,才冷着一双眼眸走进木屋里。
他自怀里抽出了一把光亮的短匕首,然后朝陆十三接近,但是,当他手上的短匕首就要刺往陆十三苍白虚软的身体时,他停下动作了。
懊死的!他还是无法下手。
黑衣人抱起陆十三毫无知觉的身体,走出破木屋。
失去了陆十三踪影的穆家别庄,陷入紧张情绪中。
穆震皓不断派人去搜寻陆十三的下落,脾气变得十分暴躁。
同时,穆家别庄的人知道了陆十三有超能力之后,没有人把她当成妖怪。
相反的,还积极的帮助穆震皓找回陆十三。
不管陆十三是妖是人,反正穆家少堡主认定她就是少堡主夫人,那她一辈子都是他们的少堡主夫人;没有二话!
经过一整个下午,穆家别庄动员所有人搜寻,却仍是失望而回,穆震皓皱了一张俊脸。
“小粉儿究竟去哪里了?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没有人照顾她”
思及此,穆震皓在大厅上再也坐不住了。
就在此时,白玉修蓦然想起,他刚才在古厝村分手的龙夜天及龙青青这对小情人。
或许,陆十三会去找龙青青也说不定。
于是,他马上唤住穆震皓欲冲出去的身影道:“少堡主,稍安勿躁,属下猜想,少堡主夫人会不会回古厝村找龙姑娘。”
穆震皓回头闻言,心想,是啊!龙青青和陆十三交情颇深,她们必定是感情相当好的朋友,不然,陆十三当初何苦哀求他留在穆家别庄里,只为了多和龙青青聚一聚。
“叫人准备马匹,我要马上去古厝村一趟。”他大声的吩咐道。
说罢,他便走出厅外,跃上下人准备好的马匹,而担心的唐法军和白玉修也跟着一同上马而去。
快马奔驰了一个多时辰后,穆震皓他们终于抵达了古厝村。
但是从龙青青以及古厝村村长的口中得知,陆十三并没有去那里,他们沮丧极了。
尤其是穆震皓,他只要一想起陆十三临别时的悲然眼神,和那要求保证的话:“请你相信我!”穆震皓就心疼得无法自己。
他该早一点问起陆十三的一切,而不是苦苦的傻等陆十三自动提起。
所以这一切都该怪他才对,因此小粉儿不愿意再回到他的身边,就因为怕这事吗?
小粉儿,你在哪里啊?就像我之前保证的一样,我不会在意你的任何身份,我要求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只要你一辈子陪伴着我,当我的妻子,难道你不愿意吗?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为何仍要离开我呢?不相信我?小粉儿,再给我一次证明的机会好吗?穆震皓在心里不断的呐喊道。
他伏在马背上,离开古厝村后疯狂策马,仿佛想要脱离这愁苦的劫难,他竟忘了原来就有人想暗杀他,全力向前横冲。
直到身后一直跟随着的白玉修和唐法军大声喊一声“少堡主!小心啊!”躲在一旁的黑衣人朝穆震皓射出银针暗器,穆震皓顿时自马背上掉落下来了。
见状,他们心急的跳下马。
白玉修去看穆震皓的伤势,唐法军则追击那施展轻功欲逃走的黑衣人。
白玉修先拔出毒针,用嘴吸出里头的毒液,再撒上他带在身上的葯粉,不过他明白这撑不了多久,要先送穆震皓回穆家别庄彻底诊治才行。
不久,唐法军就因为没有追到黑衣人无功而返,不过,他在地上捡到一件黑衣人匆忙离去时掉落的东西。
他们即刻启程回穆家别庄了。
穆震皓在高烧昏迷时,仍呓语道:“小粉儿别走别离开我。”
不知道经过多久的时间,陆十三眨眨眼,全身痛楚的清醒过来。
“唔好痛。”她撑起身子,惊呼出声。
嗯,她都快忘了她的大腿和右手臂受了伤。
霎时,像是突地发现什么,陆十三环视周遭一眼。
这里已经不是她栖身的破木屋了,而是一间简陋的民房,之前的记忆已经回到她的小脑袋里。
是啊,她都快忘了穆家别庄里的事情了,穆震皓讶然的眼神,还有小丫头惊惧的表情,唐法军和白玉修的诧异,现在都回到她的脑海中了。
陆十三瞅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瞳,沉下了眉睫。
她不可能再回到穆家堡或穆家别庄了,是啊!发生了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若无其事的再回到穆震皓的身边。
她做不到,也无法做到。
迳自沉醉在自己的痛苦悲情之中,良久,陆十三才抬起头打量起方才她环顾过的房内。
这简单的屋内摆设,连房门都没有,仅以布帘隔开以外的地方。
陆十三先入为主的习惯又犯了,她很快的认定,这一户人家一定非常穷困,否则为何连一道房门都无法装设,她可不能因伤拖累了人家。
思及此,陆十三又想起以前,她在穆震皓的身旁过的无忧日子。
陆十三惊觉,她最近好像变得比较多愁善感,也变得爱哭起来,真的很没用。
她的小手一掀,把盖在身上的薄被拉开,忍住疼痛的想移动自己受伤的脚下床,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她的脚尖才落地,身子一软就跌下床去。
“啊!”她的痛呼声,引起房外人的注意。
那是一个高大健壮,生得十分清秀的男子。
他从房外跑了进来,见陆十三的身子痛苦的趴在床下时,那双森然黑目里,竟有丝不自觉的担心及温柔。
“姑娘,你不要紧吧?伤口有没有摔疼?”
他急忙的把脸色苍白的她从地上抱起来,再细心的安置在床上,然后开始替她检查大腿上的伤口有无袭开,俨然大夫的模样,像是见多了这种大伤口。
“谢谢谢你救了我。”陆十三盯着他无表情的面容,缓缓说道。
她突然惊觉,这个男人那双精锐的目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那男人闻言,回眸注视着她良久,才在唇畔弯出一抹笑意,答道:“不会,但是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一阵子。”
陆十三盯着他的视线,不明白在他眼底乍现的光芒是什么意思?
忽地,她回想起自己想问的问题,便在他尚未离去之前,开口问道:“恩公,我叫陆十三,请问你是”
“柳无生,我先去帮你端葯进来。”他背对着陆十三答道,然后掀开那道以帘相隔的门,走出去了。
陆十三抓紧手上的被单。总觉得这名叫做柳无生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浓浓的神秘感,令她十分好奇,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但是她还没想清楚,那男人就又走回来。
这一回他的手上多了一个碗,里头装着的是陆十三最痛恨的葯汁,这又令她想起穆震皓曾经霸道的以口喂葯一事,因此脸上露出愁容。
柳无生并没有察觉陆十三的异样,他端着那碗葯来到她的床边。“陆姑娘,你先把这碗葯喝了。”
陆十三的月眉皱了起来。
想不喝嘛!这是恩人特地煮地。但要她当作没事一样的喝下去,她又觉得十分痛苦。
因此,她那张小脸上十分忠实的表现出她的为难,这令柳无生冷冷的面容上,再度出现了温和笑意。
真的是太像了,这个陆十三跟她太像了。
像得他无法硬下心肠杀了她,像得他居然把她救了回来,这早已出乎他的计划之外,所以他得再好好考虑一下。
留下她,抑或尽快杀了她!
时间过得很快,陆十三在柳无生这里住了好一段日子了。在这期间,陆十三不断的找借口想离开,但都被柳无生挡了回来。
柳无生也被陆十三离去的理由弄得啼笑皆非,因为陆十三一会儿说什么怕他太穷了经不起她的吃住,一会儿又说占了他的床怕他没有地方睡觉。
总之,弄得柳无生既想笑,却又为了隐藏在心中的事实而笑不出口。
几日之后,陆十三的病已大有起色,开始偷偷的起床练习走路,怕柳无生知道后会,因此又强自佯装没事。
奈何陆十三那张嫣红的小脸,实在不太适合隐瞒任何事情,令柳无生觉得,她真的是纯朴又不失天真的女孩,就跟她一样。
柳无生当然知道,陆十三永远不会是她,因为她已经死有三年多,不会再回来,所以陆十三绝对不是她,不是!
“无生大哥!无生大哥!”
陆十三见柳无生突然沉下脸,神情怪异的不说半句话,她便伸出未受伤的小手在他面前挥着,想叫他快些回神,因为他阴冷的模样,实在有点吓人。
柳无生总算是被陆十三的叫声给唤回来了。
他抓下陆十三在他面前挥的小手,直勾勾的盯着陆十三,令陆十三相当不自在。
因此她吞了吞口水问道:“无生大哥,你没事吧?”
他看起来冷冷的,像是要置人于死地一般,令陆十三冷不防的打了个冷颤。
柳无生敏锐的发现陆十三害怕,竟不自觉的露出笑意且安抚她,这令他吓了一大跳。
“十三,葯喝完了吗?那你再好好休息一下。”
说罢,柳无生便拿着陆十三递出来的碗离开了。
懊死的!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杀了她?不但救了她,还将她藏在这里,不让其他人发现,难道就因为陆十三长得像她吗?
不!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忽地,他迈开脚步,走进屋外绿意盎然的树林里。
然后,他拔起一旁随便施力便入石三分的长剑,便开始练起武来,他的每招每式皆带着忿恨,毫不留情。
不久,这一片充斥着舞剑声的个人天地,便有一名天外飞来的访客,施展上乘轻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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