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把魔魅带往他所设定的结界密谈这自然是为了防止泰勒偷听到他精心筹画的计谋。
“等到那天下午安琪到了琶星堡,我会想办法把泰勒绊住,让你和安琪独处。我跟她说你得了自闭症,她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向你散发她的爱心。这可是你的大好机会,千万不要错过。你要适时表现出被感动的样子,这样她才不会挫折感太深,会继续再接再厉”
善恶说得口沫横飞,魔魅却还是一副郁卒的模样。
“什么是被感动时该有的样子?”他困扰的问。
“嘎?”善恶张大嘴,无邪的眨了两下眼才恢复正常。要命,难道粪土之墙终究是不可圬也?他伟大的魔魅大哥,竟连被感动是何模样都不了解?真是有辱他“魔界第一奇男子”的封号。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啦,善恶同情的想道。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被感动过的经验啊!
“这样吧,我来教教你。”善恶首先变出一面小镜子,示意魔魅拿着镜子,注视镜中的影像。
“一开始你必须要把表情放柔哎,不要这么严肃”善恶深感挫折的叫着“想象一下你在睡觉时的心情,把一切的烦恼都拋掉,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没有”
“我是没有烦恼过什么啊!”魔魅不悦的抗议。
“可是你不高兴,好像有谁欠了你几百亿没还似的。想想中彩券的心情,轻飘飘的”
“我不觉得那有什么好高兴的。”魔魅皱眉说道。
“这”善恶简直要被他气坏了。不过大哥说得也没错,对魔鬼而言,中彩券是不值得高兴的。
“好啦,算我比喻错了。”他不情愿的承认。“我再想想”他陷入苦思“难道从小到大,你都没有任何被感动的经验吗?枯枝上长出嫩绿的树叶,夜月下一曲凄凉的笛音,新鲜的空气,好听的鸟鸣,或是母亲温暖的怀抱、慈祥的眼神,甚至秋天的最后一片枯叶掉下,死亡的阴影笼罩大地,都不曾引起你一丝的感动?”
“母亲温暖的怀抱、慈祥的眼眸”魔魅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他好像从有记忆以来,就没有感受过母亲温暖的怀抱和慈祥的眼神。
他曾经非常向往那种感觉,但从来没有任何人拥抱过他。他或许外表强悍,但也需要被人拥抱啊!他曾经在心海里一再吶喊那种需要,然而他无声的吶喊却从来不曾传进他的母亲或是父亲耳里。
于是他在封住自己的心,告诉自己根本不需要那种软弱的感觉,直到他初见洁莲时。
那双充满温柔、像阳光般温暖的碧蓝水眸曾投注在他身上,像一道绚烂的光影投射进他心坎,照亮、温暖他在冷黑暗的心。
是的,他曾经感动过,被那双跟善恶一般美丽的眼睛所感动,被那跟安琪一样温暖的眼睛所感动。
魔魅不自觉的放柔了脸部的表情,坚冷的绿眼透露出几许清新的绿意,彷佛是在冬季的最后一刻萌芽的新生春意
是的,他有过感动。
当阳光透过树叶隙缝照在安琪脸上时,他忍不住动容了;当她温柔的拭去孩童脸上的汗珠时,他的心弦不自禁的颤动;而当他健壮的手臂及时揽住她痹篇危险,她柔软的娇躯被他紧拥在怀里时,他享受到生平的第一个拥抱虽然是他主动施予的。
那份温柔、暖意发自他曾以为是冰冷无情的心。
魔魅苦涩的笑着,悸痛的心涨满前所未有的甜蜜。因为安琪眼中的温柔,和唇边羞涩的笑。
他曾为洁莲的慈悲、温柔感动,而今再度为他所要捕捉的天使安琪感动。这两种来源不同的情绪,却相同地震撼了他的心,融化他在冷的内在。
“也或许你可以用捕捉到猎物时的心情来代替不不不,那种笑好像太冷血了”善恶絮絮叨叨的说着,没注意魔魅心情的改变。突然,他停止了说话,瞪视着他从未在魔魅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天,他被感动了!
善恶发出一声欢呼,吓了魔魅一跳。
“不,别停!”他大声阻止兄长。“就是那个表情,就是这种温柔又忧郁的表情。太帅了,女孩子就喜欢这种充满感情、深受痛苦折磨的忧郁笑容。她们会爱死你这模样,尤其是你那双死寂中生出新嫩绿意的眼。哇,简直就跟枯枝上长出新叶一样感动人。”善恶一再地赞叹着,简直难以相信魔魅的脸上会出现如此丰富的表情,把那张原本严酷的俊脸,改造成最具魅力、令女人疯狂着迷的深情公子模样。
“太棒了。”他再一次满足的喟叹。
魔魅被他所用的形容词搞得啼笑皆非。说真的,他从来都不晓得善恶这个弟弟会这么多话。事实上,两个人在这次任务之前的交谈加起来,都比不上这几天相处时所说的话多。
他深深的望进那双闪着兴奋光芒的蓝眼,在那彷佛有无数碎钻闪动的眼中,认出了类似安琪眼里的纯真和无邪的热情。他突然感到眼眶灼热了起来,一层薄薄的雾气逐惭蒙住他的眼。
“善恶”他充满感情的呼唤吓住了善恶,天空般自由的蓝彩困惑的停留在生意盎然的绿眼上。“你为什么要帮我?”在晶石般的红唇软化成一朵虚弱的微笑,低哑的声音饱含深沉的情感。
“我”善恶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为什么要帮魔魅?
原本在心里十分肯定的答案,此时却变得一点也不明确了,尤其是在那双看似无情又极其深情的绿眼注砚下。
他真的是为了想看到向来强悍、冷硬的魔魅坠入爱河的软弱模样,才决定帮他的吗?
还是为了看魔后伊娃赔了夫人又折兵、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下场?
抑或是为了替母亲和自己一出多年来受尽伊娃恶气的委屈?
不,不是的。他深蓝的眼眸如此响应着。他是他忽然也觉得眼眶酸涩起来。
不管他肯不肯承认,他终究是仰慕这位大哥的。
“我们是兄弟啊!”他听见自己发出虚弱、带着哽咽的语音,心一慌,突然脸红了起来,害怕魔魅会笑他。
魔魅虽然在微笑,笑容中却充满动人的温暖,绿眼里亮晶晶的,似有薄扁在闪动。
“对,我们是兄弟。”他绽出发自内心深处的愉悦笑容,伸出健臂主动拥住弟弟的肩膀,令善恶受宠若惊。
魔魅把他当成兄弟!他几乎无法相信,但心灵却极其自然的接受这项新发现。善恶绽出稚气的笑容,揽住大哥雄健的腰,充满自信的说:“放心好了,我们办得到。只要我们兄弟同心,几天之后,一定能让你从魔界最冷酷的男人变成最令女人心动的完美男子。”
善恶朝魔魅点点头,蓝眼里出现一丝顽皮。是的,他的“窈窕淑男”训练计划就要展开
一个绿眸的男子,痛苦地绻缩在木床上。他的神情是那么悲伤、无助,以往的冷漠已不复存在。
他曾经是冷酷、坚决的男人,但在此时,却虚弱如摇篮中的婴儿。性格中所有的冷硬都被软化,早已习惯寂寞的在心此刻融化成一汪流动不息的春水。他厌倦了孤独的滋味,渴望能有个人爱他,却早忘了如何爱人。所以,他只能睁着那双浓绿的瞳眸,乞怜地望着床前的女孩安琪,恳求她施予最柔软的慈悲心,来教导他如何爱人。
这就是近几日来不停在安琪的梦中出现的情景。好像自从那一日被那个绿眼男子所救后,她就开始作这样的梦。她在梦里领悟到这个关联,却无力让自己脱离这场梦带给她的冲击。
每一夜,她都感受到更新的感情冲击,渴望能将他从他的痛苦里解救出来,却让自已更加陷入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漩涡里。
他无助的影像深印在她心中那提供爱与关怀的神秘角落,教她想摆脱也甩弄不掉。她知道除非她能完全洗去他眼中的戚寂忧伤,否则她会永远被这个梦困住。
可是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快乐起来,帮他打开胸房,迎接美丽的新世界?
善恶认为她有法子做到,然而她却对自己没有信心。她彷佛已意识到救他脱离那个痛苦世界的唯一方法就是安琪在睡梦中颤抖不已,不愿让那个答案浮现出来,但潜意识已清楚的显示着。她的心就是救他离开的钥匙!
可是她的心已献给上帝,如何再收回来交给他?
她该怎么做?
安琪在梦里不断摇着头,耳边却听到绿眸的主人痛苦的呼唤道:“救我,救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救你”她矛盾的呢喃着,害怕对上那双控诉的绿眼。他知道了
“爱我。”他要求着,明确的向她下命令。可是她怎么能够背弃上帝,将无私的爱转移到他一个人身上?
“爱我,求你”他的命令变成无助的请求。安琪知道她或许拒绝得了他的命令,却无法狠下心不理会他的哀求。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安琪在梦里啜泣,清冷的泪自眼角滑落至枕头。一声无限怜惜的轻叹响起,在空寂的深夜里留下感性的音符。
你为什么哭泣呢,我的安琪?
两团绿芒在暗夜里闪动,高大的黑影耸立在安琪床前。黝黑的手轻柔的伸向她眼角的泪,手指上的湿润令他的心无助地颤动着。
你因何悲伤,我的可人儿?他在心里无声的问着。多希望能将她赢弱的身躯搂进怀里安慰,保护她不再受到哀愁的侵袭。
他是那么怜惜她,舍不得她掉泪。他只愿她展露欢颜,像阳光下飞舞的精灵般欣悦。
“告诉我,安琪,我该怎么做?”他低问着,没期待床上的人兄响应。可是那湿润的眼睛却突然张开,如雨后新晴的蓝天,闪耀在黑暗的空间里。
安琪樱唇微张,实时映入眼帘的深情眸光,异于梦里的哀怜绿眼,充满无限的柔情和怜惜,奇异地抚平她心灵的悸痛。
然而,那充满感情的翠绿光芒却在她眼前一闪而逝,彷佛它们从未出现过似的。安琪惊喘的从床上坐起,静静的室内,依稀残留着该名男子的温柔。
虽然她不记得曾见识过那双绿眼里的光彩,心灵却早已认出它们的主人。
是魔魅。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这般肯定。
想到明天就可以和他再度见面,安琪的心灵霎时盈满热切的期待。
琶星堡位于林荫深处的小湖旁,有一条宽敞的车道从城堡的正门直通往罗马的产业道路。但从树林间的小径也可以到达琶星堡面向湖区的侧门,而且一路上风光明媚,又有林木遮荫,是一条很适合散步的路径。
泰勒原本打算派车去接圣母修道院附设孤儿院的贵客,但梅理莎院长礼貌的婉拒了,安排凯兰达修女和安琪带着二十名约七、八岁的院童穿越树林里的小径前往琶星堡。
午后的阳光虽然炽热,但在天然的绿树伞扒遮蔽下,那份燥热已被隔离了六、七分,再加上林间特有的湿冷空气,构成了暑气全消的清凉空间。
安琪等人以闲适的步伐走近阳光下闪着宝石光辉的小湖。从森林的这边望向湖对面的琶星堡,遥远、迷离的风景充满着灵气,琶星堡美得像童话里的城堡。
孩子们兴奋的欢呼大叫,安琪和凯兰达修女好不容易让他们安静下来,才带着他们踏上湖边的小径,很快来到琶星堡。
堡里的管家早就等在侧门口,欢迎主人的贵宾。
“主人正等待诸位的大驾光临。”高瘦的管家穿着黑色的礼服,正式的打扮把一般乡绅都比了下去。
安琪一行人在他的引导下步入这座壮丽的城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开满血红花朵的玫瑰园,乍看之下颇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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