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起嘴巴不说话。
十分钟匆匆而过,正当她开始考虑要下楼找瓶水喝时,电梯门“当”一声打开。
一位中年男子朝他们走来。“高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这位小姐说她也跟你租了房子,手里还有合约。”高肆站直身子,指了指端坐在纸箱上的梁依依。
“跟我租房子?”赵先生推了推脸上的老花眼镜。“我没见过这小姐。小姐,你有没有弄错啊?”
梁依依几乎是用跳的站起来。“不是你!你不是赵先生。”跟她签约的那个赵先生年纪轻一点、斯文一点,但长得有点像。“我有合约的。”她将手里的合约拿了出来。
那位赵先生接过合约一看。“啊!”这一叫把依依跟高肆的注意力全拉了过来。
“这是我弟弟,他要移民去加拿大,所以房子委托我租出去。”
“对,对。他说他要移民加拿大,今天出发,这都没错。”梁依依高高地抬起下巴。“所以我跟房子的主人签订合约,这可一点都不假吧?”
“可是,他明明委托我了,会不会忘记了?我也跟这位高先生订了合约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赵先生为难地看着他们两个。
“那当然是我住啦,我跟房东签的约。”先抢先赢,梁依依先声夺人。
“我也付了钱,我是不会搬走的。”高肆冷冷地打翻了她的如意算盘。“赵先生,麻烦你跟这位小姐处理一下合约问题,我先进去了。”
说话间,他所雇用的搬家公司员工已经把大型家具搬到门前了。高肆将门打开,几位员工就连手把家具抬了进去。
梁依依看到傻眼。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的师傅都下去喝水了耶,可恶!用力的扛起地上的箱子,她举步维艰地跟了进去,然后把她的箱子就往客厅摆下去。
接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又转身把之前扛着的那包行李拿进去,挑了一间采光不错的房间,直接把东西放进房间里。
“小姐,你真打算赖着不走?”高肆高大的身子堵在房间门口。
“我就是要住,我不可能搬走的。”梁依依喘息着说。
“赵先生”高肆转头要找人,怎料那位赵先生也觉得事情难搞,竟然退到电梯前了。
“你们两个自己商量一下,看谁要退出,我可以退钱给你们。”赵先生发觉这两个人都满难搞的,还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商量好了再打电话跟我说啊!”说完马上溜进电梯中,很快地消失了身影。
梁依依跟高肆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溜了。
只有这对视的几秒钟,两人眼中释放出善意来。
接着,宛若忽然醒过来一般,他马上退开,她也往后跳了一步。
“小姐,这一箱要放哪里?”搬家师傅打断了这尴尬的沉默。
“放房间里。”梁依依回神地说。“这个房间刚刚好耶,采光佳,又有阳台,哇啊!外面的景色很不错。”她推开阳台的落地窗,往外看去。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搬走了?”高肆双手环胸站在阳台入口。这女人未免也太没有警觉性了吧?万一他是只大色狼呢?
“我说过,我是不会搬的。不如你搬吧!”她摊了摊手。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跑过来的,这阳台明明涸祈敞的,她怎么忽然觉得很有压迫感?
“我不会搬。”他冷冷地宣布。想来这套逼退他?他高肆也不是好惹的,看谁先妥协。
“喂,你真的叫高四啊?大学重考吗?”她忽然非常感兴趣地支颐托腮看着他。
梁依依发誓,那一刻她真的看到他额角的青筋在跳动着。
“是放肆的肆。”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
他最讨厌人家拿他的名字作文章。要不是帮他取名字的老爸恰巧是他扁不得的,否则老早就被他给扁得认不出人形了。
“放肆的肆?那就是一二三四的四的大写啊,一样啦!”她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一定饱试凄楚是吧?我也很讨厌我的名字。我啊,梁依依,妹妹叫做尔尔跟杉杉,我们同样痛恨被我老爸恶搞取出来的名字。”
“一二三?”高肆脸上出现黑线条,依然戴着墨镜的脸一点也酷不起来了。
“摘下墨镜吧!太阳有那么大吗?”她动手摘下他的墨镜,发现自己竟然还得踮起脚尖才能构到他,感觉有点不是滋味。
斑肆没想到这女人的动作比说话快,想要抵挡已经来不及了,那副雷朋太阳眼镜已然落入魔掌中。
“啊!”梁依依呆愣住了,这男人的眼睛实在太美了点。“你的眼睛比女人还美,真过分。”
“关你什么事?”他将她手上的墨镜扯回来,动作粗鲁,声音也恢复了冰冷。
可惜他惯用的冰冷语气对她再也起不了作用。
一来,她梁依依可是跟谁都能打成一片的。二来,他刚刚露馅的那双眼睛美得冒泡,让她可以完全忽视他眼神中的冰冷与肃杀。
“喂!我说这位姓高名肆的大哥,不如咱们就分租这房子吧,我勉强自己当二房东好了。房租算你一万五就好了,车位归你用。怎么样,我对你够意思吧?”梁依依拍了拍他的胸膛,发现他还挺结实的。
“我不想跟女人住。”正确来说,他不想跟任何人住。
斑肆阴沉沉地看着她。当初就是受不了家里长辈的叨念,他才逃呃,搬离家里,现在他怎么能忍受这个明显也满爱叨念的女人呢?
办不到!
“你这家伙真龟毛耶,我是女人都没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算一算收他一万五,她还净赚七千块。“好啦,水电瓦斯我可以付,不过如果夏天吹冷气,你得补贴我电费哦!”这样自粕以了吧?她可是忍痛少赚了点呢!
“我不跟女人住。”他又是这句话。
“你很番耶!”她戳了戳他的胸膛。“那你搬出去啊!反正你东西再装回车上,两车原路搬回去。”反正一个人住四十坪大的房子,一个月只要八千块,怎样都爽。嗯哼!
“我不会搬的。”他再次重申,这次贴近了她脸旁边,将她逼到了阳台边缘。“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居然敢跟陌生男人住?不怕我是摧花色魔吗?”
依依往后退,整个人被逼至阳台边缘。她双手忍不住揪着他衬衫,却又不敢碰到他,所以只好扯着边缘。
心,跳得飞快。
“呵呵,小两口真是甜蜜哪!”
“是啊,郎才女貌,真登对。”
“年轻真好啊,甜美的同居生活,真怀念我年轻时”
客厅通往卧室的门边站着几位搬家师傅,有她请来的,也有他请来的,居然就这样聊起天了。
“我我警告你,快点放开我。”梁依依紧张得额头开始冒汗了。
他低头看着她揪住他衬衫的白小手,讽刺地说:“到底谁该放开谁?”
“啊,那你退后。”她想放开他,但又怕掉出阳台。毕竟十五楼是很高的,她觉得自己的脚底好像开始浮起来了。
发现她的害怕让他逮到了她的弱点,高肆低声一笑。“这么说你答应我搬出去了?”
“我答应你就放开吗?”好恐怖啊,十五楼怎么这么高?这家伙该不会真的要把她逼下阳台吧?
“你说呢?”他抿起嘴,笑了。
“好,我答应。你可以放开了吧?”她瞇起眼睛叫着。
下一秒,她的身子自由了,从他的围困中脱身。
她越过他奔进房间内,然后转身气唬唬地瞪他一眼。
“师傅,这是两千块,请点收。东西都搬齐全了吧?”她将两张千元大钞放到搬家师傅的手中。
“都搬好了,你的东西也不多。谢谢啦!”师傅收了钱,偕同另外一位师傅准备离开。
“等等,你不是要把东西搬走吗?你们别走。”高肆喊住两位要离开的师傅。
梁依依忙挥手,露出她的招牌笑容。“谢谢你啊!师傅慢走,有机会我会帮你们介稍仆人的。”
“谢谢你啊!梁小姐,要对男朋友好一点哦!”两位师傅走出去,回以笑容,接着消失了。
斑肆错愕地看着这一切在他眼前上演。“梁依依,你这是什么意思?”敢情一转身她就忘记刚刚答应他了?
“哈哈,这意思还不简单吗?”依依耸了耸肩。“孔夫子说只有小人跟女人很难搞,敝人正好是女人,就这样。”
哈哈,好爽啊!
吐了一口闷气。谁教他刚刚那样对她。她梁依依随和,但并不表示好欺负。现在知道她难搞了吧?
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她的笑容更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