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是受尽娇宠、有求必应的璃若,也不是每一次事事都能尽顺她意的!
才正为她皇兄态度软化,答应召沭衡进宫当她的随身护卫而高兴之际,却传来沭衡有要务得出城远赴边关的消息。
“甚么?还得等上十天?”一听到得等上十天,璃若的小脸马上垮了下来。
“沭衡这回可是为了机密大事要赴边关,明天就要动身了。这十天,朕会先派其它护卫保护你的安全--”
“我不要!”在璃若所有征服的计画中,绝对没有“等待”这一项。“皇兄明明已经答应我了!你是皇上,应该知道君无戏言,如今怎可言而无信?”她气愤的控诉道。
“这事出突然,朕也是方才才知道的消息。”他也是这才明白,宁顤有多看重这个虽只是名为侍卫的男人。
一想到还得等上十天才见得着他,璃若就有说不出的难受。
她不管!她就是跟定他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去!”
闻言,皇上惊愕得狠狠倒抽了口冷气。
“若儿,沭衡可是身负要务不是去玩的,再说,这宫外是非多,你堂堂一个公主,怎能跟去?!”
“既然沭衡不能进宫,那我就出宫让他保护啊!这又有甚么不一样?”
“此事非同小可,这回皇兄无论如何绝不会再答应你了!”
话一说完,皇上随即转身走出璃宫,留下身后猛跺着小脚的璃若。
她才不依!
她要跟他去,相信出宫后的这一路上有吃有玩,还有这冷冰冰的大木头伺候她,一定好玩得不得了!
瞥了眼寝宫外微暗的天色,当下,璃若有了生平最荒谬的主意!
*******
晨鸡方啼,宰相府中尚是一片沉睡的气氛,然而一身轻装便服的沭衡已打点妥当,准备动身出城。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沭衡荷起随身的布包,一手握着剑,随即轻声步向大门。
“沭侍卫!你要走啦?”
才一到大门口,才发现两名小丫环早已鹄立在门边,像是早已等待许久。
几天前,府中丫环早就得知他今天要出远门的消息,因此天还未亮,这两名爱慕他的丫环便已等在大门边,准备送他出门。
“嗯!”沭衡点点头。
“沭侍卫一路上可要小心。”巧儿红着脸,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红袋。“这是前些天,我到庙里求来的平安符,你带在身上,可以保佑你平安。”
迟疑半晌,沭衡还是接过手。
“是--是啊!沭侍卫一定还没有用早膳吧,这两个馒头给你带在路上吃。”一旁的喜鹊儿也一脸害羞的将两个白胖的馒头,塞进他手里。
两人羞怯的留下最后一瞥,随即相偕快步而去。
看着手里的平安符,以及冒着热气的馒头,沭衡微微勾起了唇,将它们全放进了布包,而后转身出门。
一步出宰相府大门,天色已大亮,他一出大门,随即往东边迅速走去,浑然不觉不远处一双骨碌碌的大眼,正紧盯着他。
一出城,沭衡便马不停蹄连续赶路,当正午时分,他终于在一间客栈歇脚时,已经是离京城有数十里远了。
“客倌儿,您的小菜来了!”
一声吆喝,几盘香气袭人的小菜连同白饭被送上桌来。
不同于京城民风的市侩,在这城外的小镇客人不多,伙计除了服务殷勤周到外,话也不少。
“这位客倌儿,瞧您的样子是打京城来的吧?”
闻言,沭衡挑起一道眉,而后扬唇一笑。
“伙计好眼力!”
“看样子客倌是出城来办事的吧?”见沭衡点了下头,伙计又继续说道:“除了咱们这小镇外,这方圆百里之内可没有能够歇脚打尖的地方,客倌要不要在这歇一晚,明儿个一早再走?”
沭衡啜着茶,只当他是想拉拢生意,并不以为意。
“咱们这地方虽比不上京城来得豪华舒适,倒也颇为清幽雅致,更何况,我看您那位朋友,怕是再也赶不了多少远路了。”伙计以下巴比了比门外。
朋友?沭衡狐疑的蹙起眉头,目光自他比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正瘫坐在门廊外。
“那不是我的朋友!”他独自一人,哪来的朋友?
“不是您的朋友?”伙计狐疑的搔了搔腮帮子。“奇怪,方才我见他一路从您后头跟来,我当他是您朋友,对不住,是我看走眼了!”
“无妨!”沭衡摇摇头。
“那客倌您还住不住店?”伙计搓着手,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不了!我还得赶路,下回吧!”沭衡歉然一笑。
待沭衡终于吃饱,也歇息够了,付了银子便准备继续赶路。
然而走到门边,却不免多看了一眼门边仍垂着脑袋瘫坐在地上,维持着相同姿势的白衣少年,总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沭衡摇摇头,甩去那种怪异的错觉,正准备离开,却惊觉仲夏烈阳颇为骇人,而白衣少年正毫无遮掩的坐在烈阳下,随即转身朝伙计吩咐道:
“伙计,这小伙子或许是睡着了,我多付你五两银子,你让他到你店里头歇歇,否则怕是会给烈日给晒出暑热来。”
“没问题,客倌!”
岸了银子,沭衡从容步出客栈,正准备朝前头赶路,不期然的,身后却传来伙计的惊叫。
“哎呀!真糟糕,这小伙子晕过去了!”
莫名的,本不该多管闲事的沭衡却止住了脚步。迟疑半晌,他回头瞥了眼手忙脚乱的伙计,一咬牙,终究还是回头往客栈走。
对医术还略懂皮毛的沭衡,原本只是想略助一臂之力,没想到当他自伙计的手里接过那名白衣少年时,竟猛然震慑住了。
即使经过一番乔装,然而那张绝美的脸庞、蛮傲的眉眼,沭衡却仍能一眼认出来。
“璃若公主?”向来沉稳的他,难掩震惊的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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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好渴
空阔、坎坷的石漠路仿佛永无止境,她的双脚早已因布满大大小小的水泡而失去知觉,头顶上毒辣的烈日更炙得她皮肤发疼。
淋漓的香汗才刚沿着她的发鬓、背脊滑落,却又马上被赤阳烤干,如此反复的湿了又干,直到她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眼前的路也变成更加遥远难行。
她想叫住前头疾行的身影,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双腿更有如铅般重。
她好渴好想喝水--
她困难的蠕动了下早已龟裂干涩的唇瓣,奇迹似的,一道冰凉甘甜的液体,竟缓缓注入她的口中,一沾到水,她立即饥渴的狼吞虎咽,就怕醒来只是一场空。
“公主,喝慢点!当心呛喉。”
猝然,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悠悠自耳边响起。
这地狱的差爷人还挺亲切的,到了阴间还懂得礼遇她是个公主--璃若满意的想道,嘴里的动作却须臾也不曾停休。
“公主!您别一下喝太多。”
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牛头马面给勾回了阎罗殿,却倏然被这个冷然的声音拉回现实。
她困难的张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而简陋的房间,她试图想动动身子,才发现自己浑身无一处不疼。
“你醒了?”
不需转头,璃若就能听出这冷然的声音是属谁所有。
“这--这是哪里?”一开口,璃若才发现自己虚弱得不象话。
“鼎升客栈!”
客栈?
她记起来了!
她原本是在跟踪他的!
但为了怕太早被他发现,而将她送回京,一路上她硬是咬着牙努力跟上他的脚程,只要一离开京城,他就拿她没法子,非得带她同行不可了!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她没想到这一趟远门竟然这么远,这辈子她从没走过这么长的路,但为了能跟着他,她硬是咬牙忍下了。
走了不知多久、多远,直到沭衡进入这家客栈,她却再也不支的昏倒在门口。可是,他是怎么发现她的?
璃若溜着眼珠,却不期然对上他似乎直视无讳的黑眸。
“你干嘛这样看我?”
“公主此举非常不智!”他的语气有着少见的火气。
被挑起的怒火,让她一下就找回了原本丧失的气力,她横眉竖眼的嚷道:
“要不是你偏要在这节骨眼上要出城,本公主何苦来这折腾自己?”说来说去,全是他不好!
“沭衡何时得奉命出京,绝非自己所能决定,但公主毕竟是千金之躯,如此行事莽撞欠考虑,实在不是您的身分该有的举动。”
璃若瞠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哟--瞧瞧他说这是甚么话,敢情他这是在暗示她的不是啰?!
在短暂的心虚、不安过后,紧跟着升起了,是一股被指责的愤怒。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更没有人敢说她一个“不”字,这小小侍卫真是大胆得不象话!
“我可是个堂堂公主,你这小小侍卫哪来的胆敢编派我的不是?!”璃若恼羞成怒的嚷着。
令人惊讶的,他向来平静无波的俊脸上竟兴起一股翻涌的怒气,置于身侧的双拳更握得死紧。
他看起来既狂乱而又愤怒,像是随时会冲过来赏她一拳似的
“你--你可别乱来喔!”璃若不安的往被窝里缩,警告他道。
一双拳反复握紧又放松,直视着她的幽深难测的双眸,也仿佛要喷出火来似的。
“我立即送公主回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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