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去玩。”看她那双似兔子似的眼,应铁衣也不忍再说些什么,替她把微乱的发拨到耳后,他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道:“坐下吧,你不是想知道孙家少爷的事吗?”
裘娃儿听话地在椅上坐下,刚换过应铁衣几个巴掌的臀部还有些生疼,她扮了个鬼脸,悄悄挪了挪身子。
应铁衣递了茶给她,看她两手捧着茶,呼呼吹着热气的可爱模样,一向冷淡的面容也不禁添了暖意。
锡魔老人将一切收入眼底,他望着裘娃儿,心里正估算着她的身份,应铁衣却像看透他心思似的开口问道:“老先生还记得我师兄吗?”
“裘桑?”老人想起应寒的大弟子。
“娃儿是我大师兄的孩子。”
“原来如此。”锡魔老人笑了。“我还想是哪家姑娘可以让你破格相待,原来”他望向裘娃儿。“裘桑也该觉得安慰了,你待她,实在比亲生女儿还疼。”
应铁衣几不可觉地一颤。
“娃儿,”老人摸摸裘娃儿的头。“你以后可得好好孝顺阿叔呢。”
娃儿乖巧地笑着,大力地点着头。“嗯。”应铁衣心一紧,只觉满子诩是苦涩滋味。
“对了,”锡魔老人像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道:“方才你说要找”
“孙家少爷。”裘娃儿迫不及待地开口。“老爷爷,孙家的少爷是不是在你这儿习武啊?”
“孙”锡魔老人脸色微变。“你们要找孙峻?”
“他手中是不是有个翠玉耳环?”应铁农问道。
“是这么大的一颗玉珠,”裘娃儿在一旁比划着。“上面雕着梅花,里头还悬着颗红玉。”
“是孙峻。”老人点点头。“那耳环是他订亲的信物。”
“这就没错了。”裘娃儿兴奋不已。“老爷爷,可不可以请他出来呢?我们有话要跟他说。”
“孙峻他”锡魔困难地说:“失踪了。”
“失踪?”裘娃儿惊讶地低喊,应铁衣亦询问似的望向锡魔老人。
“两个月前,我让孙峻送封信到嵩山,信是到了,他却从此不见踪影,虽然派了许多人去寻找,仍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一脸忧心地说。
“这可怎么办才好?”裘娃儿咬着唇轻喃。
答应了孙伯伯要将孙家少爷带回,怎么知道人却失踪了,那么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才好?要怎么样才能找回孙少爷呢?
她不自觉地看向应铁衣,小手也轻轻拉向他衣袖。
心里有一部分是想撒手不管的,然而她那双央求的眼却让他没法这么做,他闭了闭眼,转头对着锡魔老人道:“孙峻大约是在哪一带失踪的?”
锡魔老人一愣。“你们要去找他吗?”他顿了下后才道:“难天已发出寻人今,你们与其到嵩山去,不如留下来,或许不久就会有消息。”
注意到锡魔老人言词反覆,应铁衣垂下睫,薄唇带着抹淡淡的笑。“那么我们就留下来。”
“阿叔!”裘娃儿扯着他衣袖,她一向没啥耐性,要她留在这干等,她宁愿到嵩山去。
“到嵩山又是一段长路,要是我们人在途中,孙峻回来了,那岂不麻烦?”
想想也是,裘娃儿乖乖闭上嘴。
“那么我们就此告辞,若有孙峻的消息,烦请老先生送个讯到城里的宝来客栈”
“不、不、不。”锡魔老人拉住他。“哪有让你们住客栈的道理,你们就住在绿庄吧,也好让老朽尽尽地主之谊。”
应铁衣拱拱手,恰好掩住眼里一抹嘲讽。“那就叨扰了。”
裘娃儿不解地望着应铁衣,这实在不像阿叔会做的事。
迎上她的视线,应铁衣微微笑道:“在绿庄有很多人会陪你玩,想来会比住在客栈来得有趣才是。”
“是呀,”锡魔老人接口道:“荆城好玩的地方很多,待你们安顿好后,我再让人带你们好好游赏一番。”
“先谢谢老先生了。”
“哪里。”
看着像处得和乐融融的两人,裘娃儿的眉蹩得更紧了。
她怎会觉得眼前那两张脸愈看愈像一对狐狸呢?奇怪
次日一早,天才刚亮,裘娃儿已经推开房门,悄悄地来到应铁衣房前。
“阿叔,”她轻扣门扉。“你起来了吗?”
冰花格子门“咿呀”一声开了,应铁衣站在门里惊讶地看着她。“娃儿?怎么起得这么早?”
裘娃儿吐吐舌。“我没睡。”
探头朝外望去,他看着鱼肚白的天哺南道:“天要下红雨了吗?”
“啐!”裘娃儿扮个鬼脸,一面走进房里一面道:“人家心里有事,睡不着嘛。”
应铁衣虽有些迟疑,但仍旧将门关上,站在窗边,他微勾起唇道:“小孩子也会有心事?”
“别再把人家当孩子啦。”她轻声抗议。“孙峻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昨晚就要问你,偏锡魔老爷爷缠着你不放,害人家连问句话都不行。”
“就为了这事睡不着?”应铁衣低笑。
“不行吗?”拉着他手臂撒娇,裘娃儿轻摇着他道:“你快说呀,我们为什么非得留在这不可?一定有问题对不对?”
被她摇的头都晕了,应铁衣压住她的手,却又像被烫着了似的匆匆放开,像要掩饰什么似的走离她,应铁衣背对着她道:“孙峻是锡魔老人的弟子,要找他,当然得留在这。”
“你是说,锡魔老爷爷知道孙峻的下落?”她跳到他身旁,低下头看他的脸。
近距离地见到她黑亮的瞳眸,被她这么直率一瞧,应铁衣不觉狼狈地痹篇。“做什么呀?”
“阿叔,你最近怪怪的幄。”裘娃儿头微偏,葱白似的手指轻点着朱唇。
“哪儿怪了,你别胡说。”应铁衣走到桌边低头倒茶。
“我总觉得你待我跟从前不同。”裘娃儿微皱着眉道。
“别胡思乱想,”他专心看着碧绿色的茶汤。“要是有什么不同,也是因为你大了,多少也得守着男女之防。”
裘娃儿大声地叹息。“要是这样,那我真不想长大,人家还是想像小时候一样赖在阿叔怀里撒娇。”
“所以我说,你还是小孩子。”应铁衣心中五味杂陈,表面上还能勉强挤出一抹笑,戳戳她的额,他低声道:“你呀,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裘娃儿两手捂着额,甜甜地笑了,她喜欢这种被疼宠的感觉,为此,她宁愿永远当个孩子。
“好了,”应铁衣推推她。“去吃早饭吧,等会儿还要出门呢。”
“去哪?”跳上前挽着他手腕,裘娃儿问道。
“找人。”想抽开自己的手,偏裘娃儿巴着不放,让应铁衣只能没办法地看着她。
“找谁?”故意拖着他的手朝前走,裘娃儿继续问。
“朋友。”他简单回道。
裘娃儿惊讶地松开了手。“朋友?”她从不知道世上也有阿叔视为朋友的人。
“是的,或许是唯一被我称为朋友的人。”
为了从应铁衣口中套出那人是谁,裘娃儿使尽浑身解数,在他身边缠着、黏着,偏应铁衣打定了主意不说,气得裘娃儿两手环腰,嘟着嘴背对着他。
锡魔老人一进大厅见着的就是这副景象,他一面在椅上坐下,一面玩笑道:“怎么叫娃儿昨晚没睡饱?”
应铁衣噙着抹笑,低头自顾自地倒酒。
“锡魔爷爷,”裘娃儿噘着嘴唤。“是阿叔欺负我。”
“他怎么欺负你?”从佣人手中接过热粥,他笑问。
“他”裘娃儿张口欲言。
“女孩子家闹脾气,老先生别理她。”应铁衣先她一步道。
回头横他一眼,裘娃儿嘴翘得更高,坐到一旁不说话。
“哎,”锡魔老人像个慈祥的老先生。“小娃儿乖,等会儿锡魔爷爷拿糖给你吃唷。”
“老先生真把她当小孩子看了。”应铁衣淡笑道,随后对裘娃儿打个手势。“过来吃点东西吧,这桂花梅子糕做的不错,你来尝尝尝。”
默默地晃到桌边,夹了梅子糕入口,那甜中带酸的味道让她笑眯了眼,方才的不愉快也全抛到脑后。
倒杯茶推到她跟前,看她满足的模样,应铁衣的眼底不自觉得透出温柔。
锡魔老人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应铁衣是没啥感情的,可看他对裘娃儿,却疼得紧,就像捧着心头肉似的。
自己心里不也有这么一个人吗?暗暗叹口气,他将一直就想问的话问出口:“对了,”他佯作不在意。“还不曾问你们找孙峻何事?该不会这小子在外头闯了什么祸吧?”
“不,是为了婚事。”裘娃儿一面吃着梅子糕一面道。
“婚事?”锡魔老人的声音有些变调。
“嗯。”裘娃儿点点头,嘴里塞着食物,她模糊不清地说:“谁叫他订了亲后就没消没息,要是他有捎句话回家,我们也不用走这一趟了。
锡魔老人完全想偏了,他半自语地说:“我只知道他从小就订了亲,却没想到是”他欲言又止地看了裘娃儿一眼。
“让人家这样一直等是很过分的事耶!”裘娃儿忍不住替江家姑娘抱不平,却不知道这一句话让锡魔老人对自己的猜测更深信不移。
他没想到小娃儿就是孙峻未过门的妻子,扯上晨雩谷,这事可就难了。
应铁衣注意着锡魔老人的脸色,由他眼中的烦忧,多少可看出孙峻的失踪与他的婚事不无关系,然而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恐怕就不是这么容易可以看出的。
三个人各想各的,却没想到其中有着天大的误会。娃儿原只是个传话人,却让锡魔老人当成了正主,要不是娃儿话中省略了主词,要不是锡魔老人心中一直担心着这事,误会或许就不会这么容易发生。
心里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件麻烦事,自然无心再招呼应铁衣与裘娃儿,对于两人今天的行程亦不曾多加关心。
于是用过饭后,应铁衣与裘娃儿不曾受到任何盘问便出了门,走在林荫小道上,裘娃儿像忍了许久地开口:“阿叔,我们到底要去找谁呀?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
“你可还记得蝎子门?”他不答反问。
“晨雩、武扬、蝎子、华陀这四者之中的蝎子?”裘娃儿张大眼道。
“没错,咱们今天就是要去尝尝蝎子的毒。”他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