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奇怪,申玉烙有难时出手相助的是陶绍谦,而申玉烙置身在陶绍谦家中,也自然的宛如在自己的窝一样自在。
这之间的均衡点,应该是陶绍谦的妻子周颖华吧。
“孽缘,是流年不利才会遇上他。”他薄唇微抿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全都得怪三个老家伙,都是他们搞的鬼。”
“他们三个不会又是你的另一段孽缘吧!”凌霜嘻笑道。
“不,他们三个是罪魁祸首。”他轻哼道。“经由他们认识了颖华,然后又认识陶绍谦那个家伙。”“哦”原来是先认识周颖华的。
鼻碌碌的圆眸若有所思的朝他飘去又飘了回来,欲言又止的模样令申玉烙扯开了笑。
“颖华不对我的眼,你比较合我的胃口。”
被人说中心事让她困窘的桃腮泛红,美目怒嗔,娇斥道:“油嘴滑舌,该打!”
“打在我身可是会痛在你心耶,你舍得、我可舍不得呢。”他嬉皮笑脸的啵了她一下,补充道:“快吃。”话音一落,一盘香喷喷的炒饭就摆在她面前。
凌霜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出声“好香。”她满足的大啖了一口“你的家人呢?从没听你提过。”“我没有家人。”它们早不知投胎到哪儿去了“但是我现在有你。”
他专注而深情的眼眸令凌霜羞赧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低着头卖力吃着食物,因而错过了他含笑的眼眸是那么的醉人。
“慢点吃,小心噎着了。”
“嗯,你也吃一些。”装了一匙的炒饭递到他面前,他张口便吞了下去,凌霜开心问着:“好不好吃?”
“我弄的当然好吃。”他的大言不惭换得她顽皮的鬼脸取笑。
吃了个七分饱,凌霜突然想起一件事,神秘兮兮的开口“我有看到你的眼睛变成漂亮的金黄色哟!”
“喜欢吗?”
她点头如捣蒜,不解地问:“为什么我看了两次都是在‘那个’的时候?”
“‘那个’是哪个?”申玉烙坏坏地反问,笑睨着她又泛起红云的面颊。
“你明知故问。”她瞪着他,腮帮子气嘟嘟的。
他长臂一伸将她给搂进怀中,笑道:“都跟你说了,气坏身子我会心疼的,你舍得我心痛?”
“谁要你只会欺负我。”她噘起红唇佯装出不悦。
申玉烙朗声大笑,怜惜地用力搂着她,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须臾,他才轻声说道:“不为什么,可能在那时是最轻松自在的时候,所以便让你看见了。”
“这样啊。”她吟哦出声,随即又霸道地要求:“以后只有我们两人之时,我要看金黄色的眼睛,不准你隐藏住。”
她的霸气惹来他有趣的笑意,调侃道:“这么鸭霸,嗯?”
她对着他皱了皱小巧可爱的鼻子“跟你学的。”
她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盘,是为了避免类似昨晚不必要的麻烦又出现,想要申玉烙暂时不要变身,等风头过去了再看看,虽然很可惜不能看到他可爱的另一面,所以做了这个要求。
“这么喜欢银星,不怕我吃醋?”他细语呢喃,额头抵着她的眼里满是笑意。
凌霜闻言,好笑的戳着他并道:“还不都是你,有什么好吃味的。”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她连忙开口询问,眼里尽是疑惑“为什么我对你不过敏了?”
既然他是属于猫科动物,为什么她没过敏?不,她好像很久没过敏了。
她还记得在刚当他助理的那两天里,她过敏的差点要进医院治疗,并不知道罪魁祸首就是他,而最可恶的是,他明知这个中原由竟还经常在她身边四处晃。
“因为你的体内有我的血的关系。”轻柔的将贴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拂到耳后,他更仔细地说下去:“从今以后,你不只不会再过敏,而且,以后你所受到的大小伤口将会自动痊愈。”
“真的假的!”凌霜满脸狐疑。“你不是在骗我的吧?”
她的美目转了转,随即跳下他的大腿跑到流理台前,拿起一把亮晃晃的小刀,迟疑着好半晌,才鼓起勇气轻轻地在左手食指上戳了个小洞。
“啊好痛!你骗我。”她红着眼眶控诉,瞪着他无奈的脸庞。
“我说会自动痊愈,但是可没说不会痛呀。”他心疼的拍着她的肩,算是安慰。
“哪里会痊愈咦洞呢?不见了!”她惊奇的翻看着左手,手指是完好如初的。“好神奇!是真的耶!”她兴奋的像是发现新大陆,捉住他急忙问:“你那时给了我多少血?”
这么神奇的东西简直比仙丹还厉害,若是能够造福人群,岂不是大功一件。想想,每个受伤之人都有这种痊愈的能力,那么医院便不会天天人满为患了,而省下的金钱更不知可以做多少善事呢。
看着她天真又单纯的表情,申玉烙不由得暗自叹息,他就怕她会这么想,更怕她会动手去实行。
“不死之身并不代表不会死,只是比较不容易见阎王。”他认真的告诉她“但是,若伤口太大一样会一命归天的,知道吗?”
“哦”在他严厉的目光下,凌霜只好虚应一声。
他见了幽幽叹道:“霜儿,看着我。”凌霜听话的照作,他才又道:“你想让人捉上手术台上让人解剖实验吗?”
她连想都没想便直接摇头,光是听就恐怖极了。
“那么,记住,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否则,我们两人就等着让人研究,知道吗?”
既然诱劝不成只好用恐吓的,只要能让她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就行。
“你说的真恐怖。”凌霜皱着柳眉,不悦的嘟起了嘴。
“怕就别做恐怖的事吓我。”申玉烙捏着她微翘的鼻尖,龇牙咧嘴地笑道。
凌霜亦咧嘴回道:“胆子小还怪我!”
说罢便一溜烟跑了,免得等着让他修理。
***
凌霜觉得她有一天真的会变成植物。
每天待在陶宅不是吃就是睡,虽说能和申玉烙朝夕相处是很开心的一件事,但是云菲之仇一日没报她便一日难以安枕,而等待的日子是这么难捱,等得人都心烦气躁。
若不是有申玉烙陪伴,她真的会等傻等呆等到长霉菌了。可恶的畜生!让她逮着了非得将它修理个连本带利讨回来不可。
烦闷的心绪惹得她即使置身在这美伦美奂的庭院之中亦无心思欣赏,徒劳糟踏了这份美景。
“你怎么了?看你挺不开心的。”周颖华清亮的嗓子传来,打断了凌霜的冥想。
“陶太太”凌霜话都还未说完便让她给打断了。
“求你别这么叫我,这会让我觉得我好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婆,叫我颖华就行。”
她的话令凌霜无聊的面孔泛起笑意,回道:“那么你也得叫我霜儿。”
“那还有什么问题。”
她的爽快让凌霜对她又添加了不少好感。
相当好笑的是,她在陶宅住了三天,可是今天她和颖华才第一次有讲话的机会,当然罪魁祸首是申玉烙。他时时刻刻霸占着她,每当陶绍谦或是颖华靠近她他便马上将他们赶走,或是干脆将她带走;他是故意的,而他们夫妻也故意找他的碴,虽没人告诉她但她就是感受得到。
就像老鹰捉小鸡,陶绍谦夫妇是老鹰而她是小鸡,那个老母鸡自然就是申玉烙喽!
申玉烙小心谨慎地保护她免受老鹰的騒扰,但是,她着实好奇这对夫妇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葯。
而今天颖华之所以得逞,是因为申玉烙让陶绍谦给强带出门了。
“那个申玉烙真是的,我又不会吃了你,做啥防我防得像贼一样。”颖华一逮着机会便开始大吐苦水。
“他这阵子是保护我过度了,你别放在心上。”凌霜很自然的便为申玉烙辩解。
颖华挥着手表示不在意“若是连这种小事我都和他计较,早一年前我就让他气死去见阎王了。”
“他很坏吗?”她怎么不觉得,他待她极好呀!
“他不是坏,他是古怪。”颖华认真地更正,又说:“难得的机会,我们别尽说这个讨厌的家伙,我们来聊些有趣的事儿。”
但是,她和他们好像除了申玉烙可谈外便没什么交集啊!
“你想聊什么?”凌霜仍是客随主意顺她的意。
“你呀!”颖华双眼闪闪发亮,瞧得凌霜心头毛毛的,有点后悔回答的太早了。“我对申玉烙早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才不会对他感兴趣呢。不过,我对你可好奇极了,但是,申玉烙那个死豹子怎么也不告诉我你们是在哪儿认识的。”
“我是他的助理。”
“助理?什么的助理?”那头豹子需要什么助理来着?
“古典文物采购,他是采购部的经理。”
“啥,他当真去找工作了。”颖华讶异的微张小嘴,喃喃自语道:“呵,找的可真是恰当的不得了,古典文物!”
他本身就可说是个古物,两千年的古物耶!
她奇怪的话语及反应让凌霜有听没有懂,不过此刻她无心追究,心里还有件事比这更重要。
“你说你对申玉烙相当熟稔,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关于他的事吗?”
“古里古怪的家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她在看到凌霜殷殷期盼的眼眸后,只得一叹“想知道什么?其实我知道得也很有限。”
“没关系,只要是关于他的事,不论大小事我都想知道。”
看到凌霜急切的模样,颖华心中突然想起几个月之前的自己不也正是这个模样。或者,该说是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副为爱伤风、为情烦恼的痴情状。
“其实对于他,你只能说四个字,又爱又恨。”颖华叹道“他的行事作风没个准则,全凭自己的心情喜好,有时候古怪的想让人敲开他的脑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奇怪,怎么和自己所遇上的人有些微的出入?
他是古怪了点没错,但是恨他?难!
凌霜边听脑子里边冒出问号,不过并未开口只是静静的听。
“但是,当你需要一个温暖的胸膛哭诉,或是一个强壮的肩膀依靠时,他比任何人都可靠”
这倒是真的。凌霜点头同意。
颖华在告诉她的同时,亦回忆起与申玉烙四人共同相处的那些日子,虽然老是让他们气得半死,但是,当自己受委屈难过时最先安慰她的总是他们四人,尽管他们安慰她的方法有待加强哪一回不是让他们给逗到气的忘了哭泣。
但是,她真的很感激他们,没有他们四人就没有现在的周颖华与陶绍谦。
“他就像个大哥哥让人很信任,虽然不怎么会照顾人,又不是顶温柔,脾气也是晴时多云偶阵雨,但是他”
“他很温柔的!”凌霜再也忍不住开口替申玉烙辩解。
“啥?”她有没有听错?这个小女孩说申玉烙很温柔!“说说他怎么个温柔法。”
颖华聪明的马上打蛇随棍上,不着痕迹地问着她与申玉烙两人交往至何种程度,不过,光看申玉烙对她这么保护的样子,两人肯定绝非泛泛之交。
果然,当凌霜缓缓说起自己与申玉烙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时,颖华愈听愈发不脑扑制自己,相当没形象的露出拙样,小嘴张得都快将鸡蛋塞进去了。
她无法肯定凌霜口中的人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听起来像是个温柔体贴的大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