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兄弟们退到内门,带队的好似是本地新上任的县令。”
“哼,我知道了原来是姓殷的那个狗官!”孙二娘言道“此人一上任,就不如以往几个县令,一文孝敬也不要,原来是有此打算。”
正话说之间,一名山贼奔了进来,急忙言道:“大当家的,官兵用火攻,火烧大门!”
李虎等人闻之色变,喝道:“快去取兵刃,于山寨大门迎敌!”
当下李虎,苏素等人带着十几名山贼,冲出聚义厅。
李重九当下先回屋中取了自己的三石弓,背在身上,又取了一把长刀跟在其后。
众人先是上了山寨的嘹望楼,举目向下眺望。外周是红彤彤的一片,四处皆是一片烟熏火燎。
此刻,七千寨上数个嘹望楼上,山贼中的弓手,皆是卯足气力,朝下施射。不过官兵十分狡猾,靠着巨橹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前进,没有几人被射伤的。
官兵们一面举着巨橹,冒着嘹望楼上山贼们的箭射,一面朝山寨外堆薪焚烧,甚至还动用了油罐。看来官兵们早有准备,心知围在外圈的巨木难以攀爬,故而采用火攻。
“哼!山寨外墙皆是用百年大木伐成的,若是要用火攻,一时三刻,也没这么快攻破。”李虎冷然言道。
李虎虽如此说,但众人皆知凭此这木门,亦也支撑不住多久,并且官兵还一直往外面堆薪,以及添油。这一线天,以及巨木围门,一直是七千寨依为在石艾县立足,du li一偶的支撑,而眼下顷刻之内,皆要被官兵攻破,如何不令人人心惶惶。
而偏偏又在这时,二当家王君廓,带了二十多名山寨中的好手离去。现在山寨之中,能战的不到八十名山贼,却要面对数百官兵的围攻,局势十分险恶。不过幸亏此时,山寨之中的老弱已离去,众山贼们可以肆无忌惮,放开手来厮杀。
“七千寨的人听着!明府(注一)有令,令你们素素投降!否则一律以反贼之罪定论!”
木墙之外,官府的人开始高声喊话,一副已是志在必得的模样。
“投降个屁!”
七千寨的众山贼们纷纷大骂言道。
“尔等尽数是背信弃义,无耻之徒!”
“到了这个地步,还叫老子投降,日你鸟!”
“愚蠢!”那白衣书生将左传一合,眼中却是厉色,将手作了一个下斩的手势。一旁手下会意,当下将三名方才在一线天生擒的山贼拖出。
一片通明之下,火油滴落,火把噗噗作响。三名山贼被五花大绑,强押解至山寨众人面前,一旁各有两名官兵伺候。
“贺老三!周七斤!”
“娘的,官兵听着,若是你动我兄弟一根寒毛,我杀光你们全家!”
七千寨山贼们纷纷呼喝着。而这时官兵们却各将一桶火油,往这几个山贼头上,从头到尾浇落。
一名官兵军官哼地一声,当下拿起火把掷去!
凄厉的呼声,顿时在山寨之下响起。七千寨众人看得这一幕,个个几乎是双目欲裂,垂足顿胸。
“大当家,让我等出去,与官兵一战!”
众官兵见此举不仅未恐吓到山贼们,倒是激怒对方不由皆是面色沉重。
不过白衣书生见之山贼们怒声一片,冷笑对左右言道:“有何顾及的,不过布衣之怒尔,免冠徒跣以头抢地;却不知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狗官!”
嘹望楼之上,王马汉举起他的宣花大斧,咆哮大喝“有胆放过过来,与你王爷爷一战!”
王马汉作势比划着斧头,似要奋力掷出。
“休要莽撞!”李虎当下大声一喝,只见他双手捏拳,亦是怒到了极处。
李虎当下转过头,对着身后背负弓箭的山贼,言道:“此狗官距此差不多有一百二十步。如何你们可以射得到吗?”
背负弓箭的众山贼皆是摇头。其中一人当下以指平臂,比对了一番言道:“那狗官站得甚远,就算能射到,箭矢亦是无力。”
李虎将五指攥紧,面色铁青,这时三名被俘的山贼仍是不住在地上挣扎着,那悲鸣的呼声响个不停。
“爹,我来!”
一个声音从李虎身后传来。
李重九站在李虎身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小九,只有一次机会。”
李重九挽起了他的三石强弓,当下点了点头。
注一:明府,即县令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