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天下坐不了几日了,很好,如此也算报了当初灭齐国破之仇了。”
卢承庆言道:“正是,父亲在信中说,他已与李渊达成协议,一旦他入关中,他会率军从河西响应,并且卢家,亦在涿郡会声援于他。另外荥阳郑氏的当朝刑部尚书郑善果,陇西李氏李安俨,还有庾抱,陈子良等名士,都已暗中投了李渊。”
果真荥阳郑氏,陇西李氏,再加上范阳卢氏,李渊还未起兵,天下士族就已有三家倾向于他,至于其他尚不知道的更不知多少。
卢子迁言道:“李渊乃是人心所向了,他从晋阳起兵皆是自己嫡系,哪里比的李密,还要杀翟让夺权,最后弄得人心分裂,可笑啊,天下众反王,如窦建德仍在梦中不醒,孰不知霸业尽早作了黄粱一梦。”
卢承庆笑道:“叔父,从此不正显得我们卢家的先见之明吗?到时我们卢家就易帜,支持李渊,必为首功,他日新朝,又可享数百年之富贵。”
卢子迁言道:“说的对,如此更显得当初所言,割据但不称霸业之举的恰当,这涿郡必掌握在自己手中,其他人我一概都不放心!”
卢家客房内,一番**之后,两名女子脸色酡红,香肩美腿横张,皆是躺在了床榻上。李重九穿上衣裳,来到堂中,只见林当锋早已是等候在那,显然更快了一步鸣金收兵。
林当锋与李重九相视一笑,露出男人都懂的神情,此地并非是可以安枕之地,二人若是轻易枕于温柔乡,就大错特错了。
林当锋言道:“使君龙精虎猛,相较而言,我真是老了。”
正所谓男人三大铁,林当锋与李重九也算有同什么之谊了,这可是难得的交情。
两人说笑一阵,都是收敛笑容,林当锋言道:“卢家的事,使君准备如何处置。”
李重九言道:“若是依卢家之论,就算我成为涿郡郡守,也不过空挂个名的,没有实权要他作何?”
林当锋讶然言道:“那么太守为何还给卢子迁希望,如此不该是一口回绝吗?”
“不,过几日我会答允他,就说我们全然答允卢家的条件。”
林当锋问道:“使君莫非要”
李重九眼中寒光一露,压低声音言道:“卢家恋栈涿郡的权位,不肯弃之,我对他亦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如此范阳卢家就不能留,就必然动手铲除!”
林当锋亦是见过世面的,露出一丝狠色言道:“使君说的不错,大丈夫杀伐果断,不该有妇人之仁,索性了就将涿郡卢家连根拔起了。属下这就动手去办,现在我有不少郡兵的支持,偷袭蓟县问题应是不大。”
李重九摇了摇头,言道“不,动手铲除卢家,这个恶人我不能做。”
林当锋一咬牙言道:“使君,我明白了,处置卢家的事,我去办就好了,事后我一个人扛之责任。”
李重九拍了拍林当锋的肩膀言道:“林当家的,我是不会假借自己人的手的,何况这涿郡也不是没有明眼人,看不出是我在背后指示的。”
“那使君准备假手何人?”
李重九言道:“要借刀,当然要借罗艺的刀。”
“如何借?”
李重九言道:“我们与卢家达成协议的事,你秘密派人将此事的风声透露给罗艺知道,罗艺知晓后必然大怒,怪罪于卢家,之后,你再让我们手头上效忠的郡兵将领支持罗艺。罗艺有着我们这部分,以及他手中掌握的郡兵支持后,全郡两万郡兵他已掌握得差不多了,他必然借助此机会,杀入幽州城,到时以罗艺的性子,必然对卢家大开杀戒,我们就借罗艺之手铲除卢家。”
“最后待幽州大乱时,我们再来收拾残局。”林当锋接过话来,身上倒是一股寒意从背上而起。
深秋之中,卢府之中,已是露出初冬的寒意,在一片寂静之中,卢府的命运,已在几句话之间论定。
李重九看着桌旁的油灯,思绪浮沉,天下分分合合,说来就是一个利益重新划分的结果。卢家恋栈于涿郡的权位,不肯将利益让出,那么只有一番腥风血雨才能洗平。
说难听点,这叫谈不妥就开打,说文雅点,战争乃是政治的延续。
反正李重九已将大义名分抢占在手,但是涿郡罗艺与卢家杀作一团后,自己再来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