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父亲已率军渡过黄河,我亦可以松一口气,卸除这统帅大军之职,将此给父亲来统领了。”
李渊遥望那满山遍野的白衣军,点了点头,言道:“听闻关中百姓都叫你们娘子军,若是为父为娘子军统帅,不是成了女将。”
说完左右大将皆是奉承般的大笑。
李芷婉也不由莞尔,看着李渊的笑容,父女之间亲情乃是天性,哪里有什么大仇,这两年的芥蒂彼此之间自是一笑之间,一扫而空。
这时刘文静站出身来,言道:“以一人之力,在关中为我军拉扯一支七万人的大军,三娘子可谓劳苦功高。大将军自是一片爱惜女儿之意。大战在即,李家自有男儿当前,依我之见,不如将这关中七万大军交给二郎统领,如此即卸下三娘肩上之责,也可为大将军分忧啊。”
李建成听刘文静之言,顿时心底大恨,心道这老匹夫,我身为世子,不掌此大军,还能有谁,你将这七万大军都分给世民,那么至我于何地。将来我誓要杀之此老匹夫。
刘文静话音刚落,这边一人站出身来,此人言道:“此言不妥,二郎君已掌握右军,攻打长安事重,不能再加其责。不如将大军分给世子领兵。”
李建成微微点头,看了一眼说话之人,原来乃是行台兵部郎中,范阳郡公卢赤松。卢赤松在河东时与自己多有交往,这时候出面,显然是站在自己一边。
身为范阳卢家的家主,他的意见亦是权重,李渊不由皱眉。
刘文静当下笑着言道:“范阳公初来我军,可能不明情况,世子已掌握左军,亦如何给他加担子呢。”
刘文静此言连消带打,明面上既帮了李世民,实际上又暗中讽刺卢赤松初来乍到,乃是半路投奔李家,资格不高,眼下讨论军务,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卢赤松亦是城府深沉的人,笑了笑当下退下不再言语。
而李渊看看刘文静,又看看卢赤松,再看看李世民和李建成,心道这二子都是我的爱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眼下我还未攻下长安,若是因此令二人心生芥蒂,反而是对我李家大业大大不利。故而不可因此而令兄弟二人生分。
当下李渊言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三娘,既是叫娘子军,就让叫下去,我心知将领士卒都是心向于你,既你之前带兵好好的,现在也就继续带下去。正所谓将要知兵,兵要知将,骤然阵前易将,于军心不利啊。”
李芷婉一愣,未料到大哥二哥,争来争去,最后争到了这个结果。
李芷婉当下深吸一口气,将心底话道出:“父亲,我不适合掌军”
李芷婉话未说完,李建成即大声反对言道:“三妹如此甚好,眼下攻打长安在即,阵前易将不好,你就帮帮父亲还有你大哥我,不要推辞了。”
李建成笑着对李芷婉如此说到,同时横了一眼刘文静,心道,好,跟我争兵权,如此我将兵权分给三妹。三妹虽不至于帮我,但也绝对不会帮你。
刘文静闻此目光之中,露出不快的神色,但也不好出言反对。
李芷婉目露一丝茫然,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晋阳才起兵不过三个月,大兄和二兄已开始明争暗斗,而这天下还未夺得,绝非李家之福啊。
但她也明白,自古帝王家,就逃不开此事,父子相残,兄弟反目。李家要夺得天下,就必须如此。
原本李芷婉想将军权交给李渊后,就可以抽身离去,如此不但可以卸下重责,不必再为军旅之事操心,还能离开大兄二兄之间的争斗。没想到逃是逃不去的,只要自己还姓李的一日,并且还是嫡女。
这是自己的命数,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的。
当下李芷婉向李渊一拜,言道:“诺,父帅。”
李渊欣慰地拍了拍李芷婉的肩头,手指长安方向,雄心万丈地言道:“吾儿,你率大军在前,一个月内,我要将我李家的大旗插上西京的城头!”
“西京!”
“西京!”
“西京!”
渭水河畔,随着李渊这一指,数万李家大军一并举起手中长枪,齐声咆哮。
大业十四年,三月,李渊率大军渡过黄河,与其女李芷婉会师于渭水河畔,随即大军直指西京。
对身在江都的杨广而言,此刻关中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