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温彦博也知自己与族人之间有了重大的嫌隙了,这一次攻下晋阳温彦博回乡之后,尽管他现在在幽州中,乃是官居一品,幽州上下官吏仅次于李重九的待遇,但回乡之后那些族伯从叔对他皆是闭门不见,在族中备受冷遇。
自小生在大族的温彦博,难免有几分不服气的意思,故而他这一次才比较急切李重九能够一战击败李唐,来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李重九见麾下一并主战的意思,却有几分诧异,看来连番大胜,自己麾下的精兵猛将,不知何时也成了骄兵悍将。
如果自己没记错,历史上刘武周与李世民,也是对峙于柏璧吧,具体战况如何,自己已是不记得了,但是这一战最后的胜负却是不用多说。
从晋阳至柏璧,路途遥远,自己粮道漫长,军粮势必毕竟不济,万一被人劫粮情况堪忧。但温彦博说得也没错,自己不前往柏璧,只能坐视尧君素,吕崇茂二人被歼灭,如此军心会动摇,而且现在全军连胜,士气正盛,自己若畏缩不战,难免有些说不过去,麾下武将士卒也可能会大发牢骚。
毕竟刘武周当初伐唐有三万大军,也是打倒了柏璧,自己这一次讨伐并州,却有六万人,兵马比刘武周多了一倍,而当时李唐立国已有两年之久,现在李唐根基不稳。
两强相遇,不打一战就退缩,无疑是怯弱之举。
“下面如何作战,还请上谷公明示!”众将见姬川不言语了,当下一并上前,他们显然觉得现在一战大有胜算。
李重九看了一眼众将,言道:“李唐这一次出动四路大军收复河东,不可轻忽,何况李世民新胜了薛举,麾下士卒尽是精锐,我军与之相战,胜负难料。”
众将听李重九亦是反对出兵的意思,当下皆是有不忿之意。
“那敢问上谷公就不救尧君素,吕崇茂二人了吗?”
李重九言道:“李世民驻扎于柏璧,正是算准了我军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南下则战线漫长,容易师老疲惫,而若按兵不动,则尧君素,吕崇茂被其收拾后,他可以从容会齐各路大军,照样可以北上与我决战。所以我们要胜唐军,就不能依照李世民意思来走,这样就入其圈套了。”
温彦博闻言当下问道:“那么上谷公的意思是?”
李重九言道:“我军依旧南下,但不是走雀鼠谷这条险道至河西,而我要率军攻打上党郡!”
“上党郡!”
众将一怔不去与李世民决战,而是攻打上党郡这是为何。这时姬川却是双目一亮,言道:“上谷公,此举乃上策啊!”“如何上策?说出来听听,我怎么不懂。”王马汉问道。
姬川看了王马汉一眼,心道此人也是一方总管的大将军了,却这等没见识,不过姬川也知此人对李重九绝对忠心,乃是心腹。
姬川没好气地给王马汉补了一番地理上的基本常识。
原来从晋阳往南,中间以太岳山为分隔,将并州两条大道,从晋阳往西南而进,从太岳山西麓经过,乃是李渊当初从晋阳起兵夺取关中的路线,从晋阳过昭余祁,经雀鼠谷,霍邑,再从蒲津渡过黄河,可以直插关中,抵达长安。
而从晋阳往东南而行,从太岳山东麓经过,经上党郡直下,经过长平郡,高平郡,最后从孟津渡过黄河,而至东都。
这条路线当初李重九在七千寨为山贼时,被殷开山通缉,就是被迫从上党郡的单雄信的二贤庄,一路南逃,经过孟津渡,渡过黄河,逃离了并州地界,抵达东都于白马寺旁遇见李密。
姬川言道:“由此可见得晋阳乃并州之要害,经此西通关内,南下洛阳,东至幽州,北控草原。”
王马汉闻言:“这与我们攻打上党郡又有何关系?”
姬川一副孺子不可救药的表情,言道:“上党郡对于李唐而言,同乃重镇,一旦此地有失,等于并州只余河东一半。李世民可以屯兵柏璧,我们则可攻上党郡,以围魏救赵。”
说到这里,尉迟恭亦言道:“不错,上党郡殷开山,李元吉的残部,不过是惊弓之鸟,我们可以一战破之。”
温彦博点了点头,露出欣然之意,言道:“李世民若是将上党郡置之不理,继续率军攻打河东,我们可收上党郡,但若是李世民来救上党郡,那么形势逆转,我军则可在上党郡以逸待劳,不用担心战线太长,粮草不济了。”
众将听了也是一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