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第二排站立,弓弩横于第一排弩手的头顶。突利等大将只见赵军的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见因为大股突厥骑兵压来而慌张。
两排弩手陡然向前方的突厥骑兵射出了遮天蔽日般的箭雨。
突利与在场突厥大将虽然早是心知,汉军箭阵天下无双,但看见汉军前锋射出如此密集的箭雨,口中不由张大成了哦型。
箭矢如飞蝗一般飞过,逼前的突厥狼骑,在距离汉军阵势两百步之外,纷纷勒骑掉头,仿佛是一道死线,突厥骑兵只要靠近一步,就只有死路一条。
一名清楚赵军底细的突厥大将与突利言道:“赵国步卒用两种弩,一种用双臂开弩,可射两箭地,一种用脚开弩,可射三箭地,还有用腰开的弩,射得比三箭地还远。他们还有一种弩,可以一弩三矢,射出的箭矢又集又密。”
“以我们突厥的工匠,现在还无法仿制隋人射出两箭地以上的强弩。可墩那里倒是有隋人工匠仿制出如此强弩,但数量稀少。”
突利眼见数千突厥骑兵冲阵阵势,在赵军强弩之下如碎纸般四下散开,不成阵势。
突厥骑兵只能从三千催锋军两翼散开,返回出发地,重新集结。从前方退下的突厥骑兵,方一扶头上的毡帽,似有几分惊魂未定,但在各部将领的喝令下,重新归编。
突厥骑兵战法一贯是散如飞蝶,聚如群蜂,看似没有章法,可是重新聚阵的速度,却十分迅速。
突厥骑兵再度结阵,万马奔腾般向赵军袭来,赵军弩阵再度射出一波箭雨,铺天盖地袭来。
突厥骑兵,再度被逼退,重新列阵,汉军箭阵不能一直保持如此,突厥将领相信如此多尝试几次,消耗对方锐气,待汉军弩手疲惫之时,即可发动猛击。
突厥将领松了一口气。
“我倒是从未怕过。”突利自信笑着言道,但随即突利笑容却在脸僵持凝固起来。
因为大地陡然颤抖起来,伴随同一个节奏,铁甲锵锵直响。
在三千催锋军之后,赵军主力已至。
六纛双旌之下,乃是塞北道行军总管之仪仗,薛万彻亲率赵国中军已是抵达。
正是六纛双旌万铁衣,只见一片寒光凛目,铁衣寒光耀目,铁甲步卒头顶上火红色盔缨,犹如流火一般跳动,铺面了眼前。赵军中军重装步卒的军容,层层叠叠,望之如山。
无数刀枪剑戟,立于方阵之上,旌旗猎猎,随风而动。
突厥骑兵面对赵军上万重装步卒组成的方阵,即便是再骁勇善战,此刻也生出无力之感。这就是真正的铜墙铁壁,突厥骑兵真要那血肉之躯硬撞吗?
“可汗,可要”一名突厥大将话说了一半,见到突利面青如铁,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好个李重九,竟将全国精锐都调到这个草原来了,这是要与我决一死战啊,”突利将马鞭一折言道“他难道不知道处罗和李渊才是他的大敌,而不是我突利,与我拼命他有什么好处?”
“可汗,话是如此,可是可是,赵军逼过来了。”
突利当下将马鞭重重一斩,喝道:“拼什么,我突利的大敌,也不是李重九,传令下去,退兵!”
突厥一方号角急急吹响,听到退兵的号角声,前方突厥骑兵不由回头望了一眼。
号角再度吹起,突厥骑兵纷纷勒马退后,而突利的黑狼大纛亦是向后退去。
“不打了,要打让处罗自己来对付这李重九吧,我是不再趟这泥潭了。”突利自顾言道。
三万突厥骑兵一并向后退去。
纵横草原一世的突厥骑兵,居然在己方面前仓皇撤退,赵军大将上前请示薛万彻,问道:“大帅,是否派遣骑兵追击?”
薛万彻将手一止,言道:“没必要。”
日暮之下,赵军大军目送突厥狼骑消失在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