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拎着斧头轻声道:“这个孩子已经没有脉搏了,就是送到对岸钱医生也没法救了,咱们还是赶紧趁他没变异前”
看着一动不动的竺林,王比安的心一抽,说实话,他和竺林并不熟,算上以前竺家孩子在学校里的捣蛋,还称得上互相之间有些小疙瘩。可竺林落在功夫丧尸手里后,还是勇敢地战斗过,他居然最后死得这样不明不白,不是被丧尸咬死,而是被自己的血给呛死,这真是--唉。
王比安把手轻轻放上了半跪在地上的竺利的肩:“对不起,我答应过你救竺林的。”
竺利眼神空洞,半晌才道:“不怪你,要怪,也该怪我,要不是我”他突然号啕大哭起来,旁边几个竺家的孩子也抽噎起来。
竺利哭了一会儿,反手抹了把泪,站起来扭头对王比安道:“求你件事。”
“什么事儿?你尽管说。”王比安道。
“把竺林--把他的尸体放到洞桥镇外行不行?”竺利轻声道。
王比安还没回答,旁边的那名等着砍下竺林头的队员叫起来:“这怎么行?这孩子很快就要变成丧尸了。这世上多一只丧尸,我们人类就多一份危险,只有杀光所有的丧尸,我们才安全。”
竺利一把揪住那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队员大吼道:“丧尸怎么了?他就是变成丧尸也是我表弟!我的妈妈,他的妈妈,还有我们家的爷爷、奶奶、二姑妈,都被丧尸咬后变成了丧尸,就连我死后,也会变成丧尸,你杀得光吗?你杀得光吗!”
那名队员起初吓了一跳,发现一个孩子也敢冲着自己大吼大叫时,不禁恼羞成怒,重重一把将竺利推到地上:“小赤佬,你发什么疯,滚开,别耽误老子干正经活。”
王比安忙挡在竺利身前:“别吵了。”
周春雨也上前扯了一把那个队员:“行啦,行啦,你一个大老爷们,和个孩子吵什么。走走走,我看你也受伤了,赶紧去包扎一下,这点小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处理吧。”
那名队员见周春雨拉偏架,他其实心里也不好受。这一场战争,自己的朋友也有好几个伤亡,心中如何不悲痛,竺利的心情他也理解,最终长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扔下了竺林的担架。
王比安轻轻碰了碰竺利:“你打算怎么办?等竺林变异后,你想带他回崖山吗?这也不是不可以,就像钱正昂叔叔的老妈那样”
竺利摇了摇头:“不,还是把他放到洞桥镇外吧,他不应该待在人类的世界里。”他突然俯下身,倒转斧柄,在竺林的嘴巴里橇动着。将他已经残缺的牙齿都生生橇了下来,又扯过他的手,将十指一一剁下:“竺林。你要做只好丧尸,这样子你就不能吃人了,反正这世上能吃的东西多着呢,你以前最喜欢吃薯片。那玩意儿没牙齿也能吃,去吧,做只不吃人的好丧尸。”
王路并不知道外面的这些小插曲。他正陷入烦重的工作中--有整整9个人,等待着自己“妙手回春”将他们变成智尸。这其中,蔡春雷还送来一名伤者,说是胸部中枪,钱正昂手术失败,内部大出血,眼见是不得活了。征得其家人同意,也送到王路这儿来进行“特殊治疗”
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这还是王路第一次进行这样大规模的“转化”先不说自己的一身血够不够用,就是陈琼的“净化”能不能同时对如许多人的大脑进行干涉,也是个问题。
现在,所有的伤员都被牢牢绑了起来,因为没有足够的床,他们都直接躺在地板上,有几个伤员受伤较重,已经奄奄一息了,正在无意识地呻吟着:“救我,我不想死,别砍我的头。”
王路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他只能给这些转变者有限的血量,他们注定不可能变成郑佳希、王比信、王桥这样高智商的智尸,他拉过陈琼轻声道:“你有把握对他们都施加净化吗?”
陈琼不想骗王路,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能试试看。”
王路道:“你不需要像净化王比信和王桥那样,他们本来都是我们崖山的人,并不是我们的敌人,不需要改变他们太多的记忆,关键是两点,一是绝对不能吃人,二是保持对爸爸我的忠心。”
陈琼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爸爸,你放心好了。”
王路不再多说,取过一个大号针筒,示意陈琼给自己抽血,然后,将血一一注射入各人身体,这些接受“特殊治疗”的伤者,有几个神志还算清醒,他们默默看着王路的举动,关于王路异能的传说,在崖山早有流传,当初王比信突然化敌为友时,因为事发突然,王路做的并不机密,有些人隐隐猜到了一些真相,现在看着王路给自己治疗时,一不用药,二不动刀,只是输自己的血给众人,就知道有些神奇的传说是真的。不过,并没有人因此而恐惧,相反,有人心里充满希望--如果自己能变成王比信这样,倒也蛮好的。
有位屁股上挨了丧尸一口的伤员在王路给自己注射血液时,突然期期艾艾地道:“王队长,我、我治好后,能不能依然和家里人生活在一起?”
王路一怔,那位伤员道:“我到崖山后,在你主持下结了婚,还领养了一个女儿。我老婆对我挺好的,女儿也很乖巧”
王路把整管针筒的血液全都注射完,这才拍了拍那伤员的肩膀:“不要多想,好好养伤,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谢谢,谢谢王队长。”这名伤员面对王路虚无缥缈的承诺,连连道着谢。他的道谢声,引来了另外几个还清醒着的伤员的同声附和,一时屋子里“谢谢”声一片。
王路含笑点着头,谢自己吗?这倒不用了,这种廉价的口头道谢,自己在末世前就不当回事了,尤其是干媒体这一行的,都是当面人情,有红包就给你发稿子鼓吹,没红包,再称兄道弟也免谈。同样,王路也不会指望那些请自己发稿子时就拍胳膊大叫兄弟的人,在自己真有为难事时,会出力帮忙。这社会啊,就是这样现实。
没错,这些人是为了拯救王比安等孩子们受的伤,但王路同样知道,这些人不见得真正心甘情愿上战场,更多的是迫于压力,比如说,周春雨的威胁。崖山建立以来,王路对自己的统治能力,以及所谓的部属忠心程度,心里门儿清,什么为“主公效死”这种对白,根本想都不用想。
只不过,不管如何,这屋子里的人都为崖山战斗过,所以,同样,谢谢你们,为了感谢你们,我将给你们新的生命。
当然,除了新生命外,还将给予你们对我的忠诚。
已经有濒死的伤员开始变异了,紧绑的身体正在抽搐,嘴里冒出黑色的血液,陈琼坐在旁边的一张沙发上,闭着眼,全神贯注。
王路知道,这时他已经帮不上忙了,他也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这倒不是累,虽然每个伤员注射的血并不多,但合起来从他身上抽走的血也蛮多的,只是王路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他只是有些事情要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