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挂号窗内办公桌椅子上的一具相对完整的骨架。
挂号窗口的门关着,但是窗口的玻璃却没有大门口的防爆玻璃结实,有一处窗口玻璃被砸了个粉碎。
王璐和黄银凤从这处破损的窗口,钻进了挂号室。
室内一片狼籍,挂号单散落一地,电脑屏幕、打印机东倒西歪在桌子上或地上,墙壁、大理石地面上到处是已经发黑的血迹。王璐绕开地上的破烂,走到了那只尸骨前,尸骨的头掉落到了地上,身子却依然坐在椅子上,确切地说,是被一只手拷,拷在了椅子上。
王璐眼睛一亮,仔细检查了骨架和手拷,然后又大步走到门边,转了转把手,门,是从外面反锁上的。他点了点头:“这具骨架的主人,是在变异成选民后,才被吃得只剩下白骨的。”
他向旁边的黄银凤解释道:“这挂号室里显然发生过搏斗,有活人变异成了选民,袭击别的医务人员,现场的血迹说明有人被选民咬伤。她之所以被拷在椅子上,说明她当时已经被生化病毒感染了,很可能就是其中一位伤者,但还没有完全变异,她的同事不忍心当场杀她,就用手拷将她拷了起来。然后”他一指反锁的门:“她的幸存的同事离开了挂号室,还把门从外面反锁了起来。”
“这位受伤的挂号护士,很快变异成了选民,但因为她被手拷拘束着,挂号室又成了封闭的密室,所以一直无法离开自由活动。”
“直到有一天,一个力大无穷的疯子,生生将玻璃砸碎,然后进入挂号室,将被拷在椅子上的这个护士选民,吃得只剩下一幅骨架。”王璐捡起了掉落在写字台下面的头骨,将它摆放到骨架上。
黄银凤想了想,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推测,这房间里虽然血腥味浓重,但这把椅子下面却散发着掩盖不了的尸液味,分明是这个护士选民被吃时,流下来的。”
王璐道:“这下你该相信我对于精神病院有可能存在不受使者与选民普遍本能约束的武疯子选民的推理了吧?这具骨架就是最好不过的证明,武疯子选民不仅攻击自己的选民同类,更以他们为食,这正是我们要找的那把‘刀子’。”
王璐直视着黄银凤:“捉活的。我们一定要捉活的,记住,除非危及你的生命,要不然,绝对绝对不能用枪。因为,它是我们对付孙美萍唯一的希望。”
康宁医院的二楼以上,就是住院区,这里的戒备就与大厅完全不同了,走廊里有粗大的栏杆制成的隔离门,每个病房都配有厚重的大门。可以透过观察窗窥视里面病人的动静。只不过。这一切安保措施,都已经失去了效用,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先进”的安保系统都是电子化的。通过电子门禁卡出入。可是在全面停电后。所有的磁性电子锁都失去了作用。
尸骨,尸骨,走廊里。病房里,到处都是尸骨,有扭打在一起的,有静静躺在床上的,但毫无例外,全都被啃得干干净净,从遗留在地上的衣服碎片看,有医务人员的,也有病人的。
二楼病区,除了尸骨,一无所有。
三楼,王璐在一间病房前,突然停住了脚步--这间病房的门,被桌椅从背后顶住了,但是又被刀斧等利器砍开了一个破口子,王璐从破口里张望进去,他看见了一具骨架--一具骨架的下半身,吊在空中。
王璐指挥兄弟姐妹钻入病房,搬开了堵住大门的桌椅,王璐推开残存的门,抬头细细打量着那具骨架。
骨架还活着,是的,还活着。
骨架的下半身的皮肉全被啃光了,但在腰部以上,在较高处,她的身躯还是完整的,用病号服编成的绳子,上端拴在风扇上,下端依然牢牢吊在已经干枯的脖子上。
脖子上,是张顶着一头白发的干瘪老脸,一双混浊的眼睛向下盯着王璐,偶尔动一下,显示它的主人,依然还活着。
黄银凤跟了进来:“这个选民还活着,可是,为什么我感应不到它的脑电波?”
王璐用手指在脑袋上比划了一下:“我早说过了,疯子选民的脑电波频率和我们完全不同,我们是感应不到它们的。黄银凤,我再说一遍,在这座大楼里,你要完全放弃自己身为使者的一切行为模式,要不然,你会害死你自己的。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为了救你伸一根手指头。”
黄银凤对王璐的话毫不在意,她翻了翻挂在病床上的病历卡:“俞明,67岁,重度忧郁症。”
王璐瞟了一眼床头柜的一个翻倒的空药瓶,瓶上的药名是“安思定”他抱着胳膊打量着挂在电扇上的俞明:“忧郁症啊,这种精神病患者在不发病时,智商和常人无异。看起来,这个老家伙在生化病毒暴发时,从自己的病房里发现了外界的异常,于是用桌椅将门给顶住了。忧郁症患者意志力都不强,容易有轻生的念头,于是老家伙面对崩溃的世界决定将自己给吊死。为了死得舒服一点,他服下了所有的安思定药片。可他没想到的是,辛辛苦苦将自己吊死后,他依然没有逃过生化病毒的手掌,早已经潜伏在他体内的生化病毒,在他死后,将他变异成了选民。然后,一个武疯子选民用利刃砸开了门,将他的下半身给啃光了,之所以留着上半身,估计是这家伙够不着吧。这个叫俞明的老家伙能留下半条命,真是幸运啊。”
王璐拔出了自己的枪,咔一声上膛:“我们离那位武疯子越来越近了,看起来,他的确就在医院里没有离开。”
四楼,依然是病房。同样是零乱的尸骨。
只剩下最后的五楼了。
王璐冲着黄银凤点了点头,王璐指挥自己的5只兄弟姐妹先上了楼,黄银凤则命令自己合体的5只兄弟姐妹护卫在两人身边。
五楼是办公区,王璐指挥兄弟姐妹刚踏入走廊,突然顿住了身形“是他!”
黄银凤通过兄弟姐妹的眼睛,也“看”到了他。
一头乱发,胡子拉渣,全身**,一只脚光着,另一只脚拖着一只病号拖鞋,右手拎着一根白骨,白骨的一头是尖锐的断面,握在他手里,就似一把尖刀。
他正站在走廊里,面朝着墙站着,正用头,不断地撞着墙,发出磕磕的轻响。
王璐冲黄银凤打了个手势,指挥自己的5只兄弟姐妹扑了上去,只一眨眼,身手敏捷的兄弟姐妹已经将他包围了起来。
然后他却毫无反应,依然用头撞着墙。
黄银凤带领剩余的20只兄弟姐妹也冲入了走廊,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围了起来,小小的走廊顿时被堵得水泄不通,王璐和黄银凤在兄弟姐妹的最外围,身处最安全的地方。
黄银凤这才有空仔细打量一下他,她这才发现,他的下身那话儿,居然是挺立的!
在一团杂乱的如一大蓬海草一样的毛发中,那话儿金刚怒目,昂然而立,极是雄壮。黄银凤并不是不通人事,她稍一比较,就发现他的话儿,很大,极大,真的是,太大了。当然,大并不关健,关健是,为什么他的话儿是挺立的?那分明是有生理机能的表现!
强大如王璐都不能人事,为什么一个疯子丧尸,却依然保持着那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