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便多陪母亲几年,元娘才不想嫁人呢!”
徐婉清失笑,嗔怪道:“胡说!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母亲只希望你以后能嫁个好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你欢喜便好。”
亦萱故作羞窘地侧过脸,眼底却一片荒凉。
母亲,你可知道,我欢喜的并不一定都是好的。
她努力忽略心中的那一抹痛楚,撩开车帘朝外面看去。
马车已经行至京城最热闹的西街上,这里商馆林立,万商云集,马路两侧皆是叫卖的各色小贩,热闹非凡。
七月的烈阳炙烤着大地,虽天气闷热,却一点不影响人们的好心情,阳光洒在路过的每一个人的笑颜上,令亦萱微微有些恍惚。
大燕国的国风开化,并不明令禁止女子出行,故而亦萱小时候常常带着丫鬟们出来玩耍,可自从她嫁人之后,为了维持侯爷夫人的身份形象,甚少出门,这西街更是再也未来过。
此刻再一次感受着这里的繁华热闹,竟有些不适应,恍如在梦中。
“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再让冬青去桂香斋给三娘带核桃糕吃。”徐婉清见亦萱直勾勾地盯着车外看,失笑地说道。
亦萱回神,恰好看到马路对面人潮拥挤的桂香斋,知道徐婉清是误会了她,也不多做解释,只抿唇,微微颔首,收回了自己飘远的思绪。
不管前世如何痛苦,也已经成为过去,只要她小心翼翼避开前世祸端,这一世定能得到幸福。
马车出了西街,便到了城门口,守门的官兵看了车夫递过去的牌子,并没有为难,很快放了行。
赵府虽不是权贵世家,但素有清名在外,赵世秋在官场上又如鱼得水,保不齐以后可以混个更大的官,官兵自是知道如何行事。
马车过了城门往南走,大约半个时辰后便到了平安寺。
平安寺建在一座名为香山的山腰上,庙宇高大威严,两侧是钟楼和鼓楼,从山脚下有一条长长的阶梯通往寺庙,阶梯两侧种满了郁郁葱葱的菩提树,阳光从菩提树的树叶间顷刻撒下,光影重重。
徐婉清就着冬青的手,踩着脚蹬下了车,回身想抱亦萱下来,却见她已经一蹦而下,一时间紧张极了。
“出门在外可不比在家中,你是姑娘家,理应注意些形象。”徐婉清板着脸训斥道。
亦萱吐了吐舌头,上前勾住徐婉清的胳膊,卖乖道:“知道了知道了,母亲,我们上去吧!”
徐婉清对这个女儿很无奈,便牵着她的手,缓缓走上了阶梯。
平安寺虽没有护国寺规模大,但胜在菩萨灵验,据说祈福者十有九成,因此来上香的人不少。今日天气晴好,一路上更是人影憧憧,前后来往络绎不绝。
徐婉清拉紧了亦萱的手,将她护在身边,吩咐瑞珠道:“你要随时注意姑娘,千万不能让她走丢了。”
瑞珠慎重地点点头。
到了正殿门口,仰首望着眼前庄严肃穆的金黄色殿宇,檐角上悬挂的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叮铃的响声,亦萱心脏一紧,竟无端地害怕起来。
她前一世犯下那样不可饶恕的罪孽,就算这一世得以重生,她也害怕佛主的责怪,怕佛主又会将她送回原来的世界痛苦挣扎。
怔忪间,徐婉清已经拉着她进入了正殿,殿内香烟缭绕,虔诚的香客双手合十,跪倒在蒲团上祈求来年一切平顺。
徐婉清添了香油钱,领了香火,便带着亦萱跪倒在佛前祈福。
亦萱跪在鸦青色的蒲团上,抬眸望着眼前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香烟缭乱间模糊了视线,如在幻境。
耳畔传来徐婉清低低的祈福,愿她的元娘今后永无灾难,一生平安顺遂。
她突然想起母亲临死前对父亲的说的那些话,没有任何一句责怪,没有任何一句怨言,只是说:好好照顾元娘。
指尖握紧了腿下的蒲团,亦萱低下头,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滑落,一些滴落在裙摆上,渗入了衣料,一些滴落在了手背上,溅起了朵朵珠花。
双手合十,她闭上眼睛,无比虔诚地跪下身,默默祈祷,这一世,愿菩萨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愿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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