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才反应不及惊扰了夫人!”
徐婉清顺着车夫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微微一缩,惊诧道:“三嫂!”
三舅母?
亦萱心中也微微诧异,抬眸朝外望去,只从马车车帘挑起的缝隙中看到了一点青灰色的身影。
徐婉清连忙下了马车,快步走到徐三夫人那儿,蹙着眉道:“三嫂,你怎么了?”她虽然讨厌自己那不学无术的三哥,但对这个性子绵软的三嫂还算同情喜欢,因此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徐三夫人葛氏眼眶微微泛红,她低着头,局促不安地绞着衣袖,好半响才呐呐道:“婉清,你,你可不可以借我五十两银子,我,我很快便还给你。”
“啊?”徐婉清微微惊诧。她的这个三嫂虽然性子绵软,但是却是个极其有骨气有原则的人,就算是吃糠咽菜也绝不会伸手向他人讨要一分钱,与她那个好吃懒做,雁过拔毛的三哥截然不同。
葛氏脸色涨红,万分尴尬。
“可是三哥叫你来借的?他倒是真要脸!知道自己借不到便打发你来了!”徐婉清眉头皱起,面色不善。
葛氏脸色刷白,挣扎片刻,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道:“婉清,算三嫂求你!三嫂从未求过你,只这一次,你帮帮我好不好?”
说着,眼泪便‘啪嗒’‘啪嗒’落了下来,泛滥成灾。
亦萱一下马车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身穿青灰色粗布衣衫的妇人正满脸泪痕地跪在一个面目姣好,打扮精致的年轻妇人面前,眸中全是绝望的祈求。
这便是三舅母?
亦萱瞧着眼前这个脸颊凹陷,颧骨突出,面色蜡黄的女子,心钝钝一痛。
三舅母明明和母亲差不多的年纪,可是她在母亲面前,像是足足老了十岁,脸上全是被生活磨难过的痕迹,叫人瞧着万分不忍。
上一世她虽不曾是三舅母有过多少接触,但却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三舅母抱过她,给过她糖吃,三舅母的身上还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奶香,是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可是如今这一见,竟有些沧海桑田的味道。
徐婉清震惊过后,赶紧将葛氏拉了起来,板着脸道:“三嫂,你这是何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三哥逼你来借的?若真是,那我绝不会给一分钱的,你叫他有能力便自己赚钱,成天想着剥削别人的算什么本事?!”
葛氏的脸色顺便变得惨白,她紧紧握着徐婉清纤细的手腕,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婉清,三嫂知道我们这些年麻烦了你很多,但三嫂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麻烦你,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吧!你若是不帮我,那我便只有死了!”
徐婉清被她决绝的样子吓到,眉心一蹙,焦急道:“三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样支支吾吾的?你不说我如何能将银子给你?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
一旁的冬青见状,不屑地撇撇嘴“每次都说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可这最后一次都没完没了了!肯定是三舅爷出的主意!我上次看到他过来,不过被老爷打发了回去,所以这次便派您来讨银子了!咱们赵府又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就算真是,就三舅爷那样的要法,金山银山都要被掏空了!三舅奶奶,您也要体谅我们夫人的难处,她毕竟是做人家媳妇的,哪里能无止境地拿婆家的钱去接济娘家哥哥?你们不能瞧着夫人好说话好欺负,就总是拿她下手吧!也太无耻了!”
葛氏顿时唇色泛白,眼睛发红,眸中满是绝望彷徨。
身上被抽打的地方阵阵发痛,又想起徐三爷凶狠发狂的眼神,她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徐婉清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菩萨般的怜悯和劝慰“三嫂,你不能再如此纵着三哥了。你越是这样,他越是无法无天,永远都不知收敛。”
这便是不肯帮她的意思了?葛氏唇边露出一抹惨淡的笑意,罢了罢了,若老天真要她走投无路,她便只能选择一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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