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痛恨又绝望地看着赵世秋。
她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家常的月白色绣落梅襦袄穿在身上,叫她瘦弱得如同纸片。乌黑的发黑垂散在脸侧,衬得她脸色越发的苍白。
赵世秋瞬间没了脾气,脸上也全是痛苦和茫然,冷冷对峙片刻,他突然朝徐婉清跪了下来“噗通”一声响亮干脆。
“婉清,算我求你!”
徐婉清怔住,随后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绝望哀痛,她嘲讽地朝赵世秋笑了笑,声音虚无缥缈“你从未跪下来求过我,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次你为了别的女人竟然朝我跪了下来,真是可笑!”
赵世秋的身子颤了颤,没有答话。
徐婉清便继续道:“世秋,我是不会答应的,要么你就与我和离,那你娶她过门与我无关,要么她就一辈子别想进赵府的门!她可怜,是她自作自受!”
“婉清!”赵世秋当即失声叫了出来“你不知道,丽盈她真的很可怜,她是无辜的,她没有半分错!我们是十年前在滁州相遇的,当时你怀了孩子身子不舒服,我本是替你去医馆抓药,却无意间遇见了落难逃亡的丽盈,我救了她,她为了感激我便一直跟着我,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子一发热,便”
徐婉清呼吸一滞,浑杀哆嗦。
赵世秋却恍若未见,依旧哀声道:“婉清!这一切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丽盈她根本不知道我已经成了亲,后来咱们调来京城,她亦是知道我有了夫人,便离开了我,我当时不顾她和才两岁的亦柔,抛下她们来了京城,那时候我便已经对不起她们了!我一直对她们存着歉疚,后来也派人去滁州找过她们,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直到去年,去年我才在京城遇见了她,她带着才八岁的亦柔,过的很不好,一个人替人打苦工挣钱,我当时便发誓再不会辜负了她,她现在又怀了孩子,我真的再不能将她仍在府外了!婉清,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我与丽盈是真心相爱的,你便成全我这一次吧!只要你让她们母子三人进府,至于今后你要怎么怨恨我我都无话可说!”
徐婉清已经喘不过气来,身子绷得紧紧的,当即就要晕过去。
“母亲!”亦萱冲进屋子里,恰好看到这样的场景,连忙奔过去扶住了徐婉清,眼泪簌簌而落。
“爹爹!你答应过我什么的!你怎么能这样伤害母亲,你怎么能食言而肥?!”亦萱气的浑身发抖,望着赵世秋的眸中全是怨恨!
赵世秋没想到亦萱会突然出现,见她白玉般的小脸因愤怒而涨红一片,说出口的话也全是责怪和怨怼,一时间颇有些不知所措。
他又望向面色惨白,沉痛绝望的徐婉清,脑子当即“嗡”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婉清,我,我”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如同孩子似的无助惶然,伸出手想去拉徐婉清的衣袖。
亦萱却猛地拍掉了他的手,拽着徐婉清后退了一步,眸中是真真切切的恼恨和厌恶“爹爹!你太叫人寒心了!”
“元娘,我,我不是故意的”赵世秋摇着头,神情又是挫败又是懊恼。
徐婉清看着亦萱的样子,猛地想到了什么东西,脸色立刻惨白,死死捏住亦萱的胳膊,潮湿的衣袖瞬间被捏出水来,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上。
“元娘,你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你爹爹有外室了对不对?!你上次跟母亲说勇毅公世子养了外室的事情是在试探母亲对不对?对不对?!”
“母亲”亦萱咬着嘴唇,那被徐婉清捏着的手臂阵阵发痛,一直痛到她的心底。
徐婉清明白了,忍着咯咯发抖的牙齿,尖声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原来你们父女俩一起瞒着我,你们把我当傻瓜一样欺骗!原来我在你们眼中就这么不值一提!”
“母亲,不是这样的”亦萱拼命摇着头,颤着声音,茫然无助地去看徐婉清,眼泪滚滚而落,止也止不住。
徐婉清根本听不见她的话,只觉得自己坠入了万丈深渊,昏暗黑沉,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叫她欲哭无泪,痛不欲生。
一口血气直往上涌,她只感觉到喉头一阵腥甜,随后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再无知觉。
“母亲!”亦萱紧紧抓住她,却被她一齐带倒,重重跌落在了地上。
手肘当即磕在了冰凉坚硬的地面上,又痛又麻,寒意直达心底。
她傻在那里,目光茫然呆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