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也是她最后一次哭,就是那天她在屋子里,哭着答应她,对她说;“你说得对,我不该将自己困在牛角尖里,我还有母亲还有哥哥还有你,我不能想不开。元止他,根本不值得我去爱,不值得我为他伤心,更不值得我为他想不开!”
她说,元止不值得她为她想不开。
瑞珠说,她为了元止,上吊自缢了。
“慧儿”亦萱只觉得一口血气直往上涌,随后喷出一口血,眼前一黑,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姑娘!姑娘!”
耳畔中丫鬟的惊呼声她已经分辨不清,她只是很累很痛,极需好好地睡上一觉,等她醒来,就会发现一切都还是好好的,之前经历的不过都是一场梦罢了。
“萱儿,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哦!”“萱儿,我好喜欢元止,好喜欢好喜欢他,他要是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呐!”
“萱儿,元止他答应我了!他终于答应我了诶!”
“萱儿,你说得对,元止他不值得我为他想不开。”
不值得我为他想不开,不值得
可是慧儿,为什么你却又想不开了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走了之,我到底该怎么办?
慕容慧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亦萱并没有去参加。她觉得这一切一定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之所有感觉这么真实,不过是因为她最近压力太大,一直没有醒来罢了。
日子就这么恍恍惚惚地过了下去,原本定在八月份的亲事,顾廷睿也因为担心她推迟到了十一月初九。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有意戏弄人,无巧不成书,慕容轩的婚期也被推迟到了十一月初九。
顾廷睿曾经体贴地问她需不需要改婚期,她无力地摇摇头表示不需要。改又如何?不改又如何?无论怎么样,他们之间的事情已成定局,一切都回不去了。
过去种种,当真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现在想起来,重生七年多以来,好似真的是梦一场。时间太快,快的她无所适从。
时光匆匆,转瞬便到了十一月,由于婚期临近,赵府上下又忙碌成一片,因为顾廷睿身份地位崇高,这次的布置要比跟秦家少爷那一次认真繁复许多,府内外到处都张灯结彩。还没成亲,来道喜攀关系的人就已经踏破了门槛。
亦萱站在浅玉阁门前,看着府中一派喜乐融融的样子,悲哀地笑了笑。
勇毅公府想必也是这样的情景吧?
人的忘性真是极大,明明前几个月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可随着时间消逝,再想起那个人的时候,除了心口那点钝痛,已经没有了当初撕心裂肺的感觉。
慧儿,不知你在天上可好?你应该会看得到我吧?你会不会生气呢?因为我这么快就忘了对你的怀念,要欢欢喜喜地成亲去了。
不,以你的性子,你一定会笑着祝福吧!若你还在世,你一定会说:“萱儿,你成亲之后可不准忘了我!有了孩子也不能忘了我!要经常找我玩耍哦!”是的,你一定会这样说的。
慧儿,你为什么不在了呢?我好想看到你笑着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好想看到你成亲后做妻子做母亲的模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将来要给孩子结娃娃亲的么?你这样,我的孩子该怎么办?
亦萱悲从中来,再也忍受不住,捂着嘴蹲下身,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切都要过去了,无论她的存在如何的鲜活动人,她在人们的记忆中也只有几个月而已。当初那些为她可惜为她痛哭的人,现在已经能够笑着继续生活。
谁都不会因为她而改变人生,甚至是她最亲密的家人。
百年之后,谁又能证明你的存在?你在这个世上,除了那点记忆,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个你为他生为他死的男人,或许连记忆都欠缺。
这一刻,也是慕容慧死去以来的第一刻,亦萱恶毒地希望,元止能陪着她去死。这样她离开的路上也不至于太过孤单寂寞。
“怎么坐在地上了?这都深冬了,地上凉,小心着了伤寒。”耳畔突然想起温柔的话语,随后她感觉自己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怀抱有着熟悉又安心的椒兰香。
亦萱放心地将重力压在来人身上,伸出双手紧紧环着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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