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
停尸庄掩在昏暗中,只有门前两盏白森森的灯笼在夜色里泛着幽暗的光芒。
野天将马车赶到树荫下,哑声朝车厢内说道:“郎君,咱们已经到州府的停尸庄了!”
“你先去敲门,昊钦应该在庄内等着咱们!”辰逸雪从软榻上弹坐起来,隔着竹帘望着窗外,淡淡吩咐道。
“是!”野天应了一声,跳下车辕,将马鞭顺手往腰后一塞,几步便掠到庄门口,抬手叩响了门扉。
须臾间,木门开启了,从里头探出一个黑黢黢的脑袋,正是负责守庄的老伯。
“什么事啊?”老伯提着灯笼,橘黄色的光影将他沟壑纵横的面容照得有些蜡黄。
“大爷,请问金护卫在不在停尸庄内?”野天拱手礼貌问道。
老伯点点头,应道:“金护卫啊,才刚到,喏,他的马还绑在树底下呢,这位小哥找金护卫有事?”
野天循着老伯的指尖望去,果真在不远处的一棵槐树底下,一匹枣红色的马儿正低着头,吃着地上的青草,健美的身形几乎融进暗稠一般的夜色中,难怪刚刚没有看到。
“是,麻烦老伯告诉金护卫一声,就说辰郎君和金仵作来了!”野天含笑道。
老伯摆摆手,将门扉敞开,说道:“原来是辰郎君和金仵作,不必通传了,金护卫来时就交代了,让辰郎君和金仵作进来吧!”
野天道了一声好,拔腿跑回来。请自家郎君和金子主仆下车。
金子之前还在途中研究着卷宗,只是看了一个时辰后。就架不住困倦,躺在软榻上睡着了。这会儿马车停了,才将将醒过来。
她在笑笑的伺候下,重新整理了一下发髻和衣裳,提着工具箱,跟在辰逸雪的身后跃下马车。
四人在老伯的引领下,来到了停放孩子尸体的房间外。
房间内有冰冷的气息溢出来,夜风拂过耳际,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金子驻足站在门外,一双眸子在夜色中闪着琥珀色的光泽。就像水晶一般清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本案的受害者是一个弱小的孩子,她的心头就再次涌起了无尽的伤感
“没事吧?”辰逸雪低低问道。
金子凛了凛神,嘴角勾起月牙般完美的弧度,应道:“没事,走,进去吧!”
辰逸雪点头,刚要推开房门,便见金昊钦先他一步。将门打开了,一股冰冷的夹杂着丝丝悲伤的气息涌了出来。
金子觉得眼前的视线陡然一暗,金昊钦杵在她面前,抬眸的瞬间。迎上了他深邃略有些泛红的眼睛。
他哭了?
为那个无辜枉死的孩子么?
“逸雪,三娘,你们来了!”金昊钦扯了扯嘴角。笑道。
金子嗯了一声。
辰逸雪站在金子身侧,如同一棵清冷而笔直的树。目光越过金昊钦的肩膀,望着高榻上盖着白布的小小躯体。黑眸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伤痛。
“野天和笑笑留在外头等待,三娘,我们进去看看!”辰逸雪冷冽的声音在金子耳畔响起。
金子转头看他,侧脸一如既往的英俊倨傲,只是那双眼睛,清清湛湛的,似含着水光。
野天和笑笑应了一声是,规规矩矩地退守至廊下。
金子拎着工具箱,抬步走入房间。
房间内灯火通明,高榻两边两架小树模样的烛台点满了蜡烛,红色的蜡液就像断线的眼泪一般,不断跌落,在烛台底下积了厚厚的一层。墙角边置着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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