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他奶娘的衣襟要下地。
闵云川的奶娘哪里敢,来之前,二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不准小少爷在隽秀楼出半点差错。
眼瞅着要回家,奶娘更不敢掉以轻心。
那小肉包子见目的不能达到,便扯着嗓子在院儿里大喊大叫,闹的锦鸡四处乱蹦跶,廊上挂着的鹦鹉嘎嘎吆喝,处处一团乱。
隽秀楼的丫鬟们也不知是管还是不管,扎着手,唯恐那些锦鸡窜进后面,进了姑娘的绣房。
文鸢用帕子掩了嘴偷笑:“姑娘瞧!五少爷可把大姑娘院儿里的花草祸害够呛。”
芳菲拿眼去瞧。
可不是嘛!
原本栽种的许多名贵花种在这一番鸡飞狗跳之下,不是东倒西歪,就是折断了根茎,素茶等几个急匆匆跑出来的大丫鬟,那脸色都青了。
芳菲忍俊不禁,低声噗笑了出来。素茶等几个闻听声音往这边瞭望,文鸢连忙拉着芳菲从角门跑了出去。
等她主仆俩出了角门,站在一处假山附近,你瞅瞅我,我瞧瞧你,二人再也憋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姑娘,我可从没见过素茶那样的脸色,正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
芳菲笑道:“这也不怪她们不敢惹,老太太虽说心疼大姐姐,可是比起二叔家这个小魔王,大姐姐的宠爱还稍显逊色些。”
芳菲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老太太虽不喜雷氏,但对雷氏所生的这个小孙子,那真真是心疼到了骨子里。二老爷为奉承闵老太君,已经回明,等闵云川过了四周岁,便搬进老太太的院子,叫老太太亲自训导。
说是训导,其实不过是给老太太做伴儿,供含弄儿孙之乐。
闵芳华敢和雷氏顶撞,却不敢动雷氏的儿子。
只因闵云川是老太太的底线,而她,闵芳华,不过是靠着老太太的宠爱在这府里活着。
这日早上被叫去了一干人,多半不信闵芳华能把三太公请来,不想到了晚上,众人去老太太那里用晚饭,却碰见三太公打发人来,只说明日家宴,老太爷是必来的。
大伙儿一惊,齐刷刷看向闵芳华。
闵芳华虽然自持身份,却还是有几分雀跃欢喜。尤其是闵老太君,搂着闵芳华一个劲儿的夸她孝顺。
芳菲将一干人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男孩儿们嘛,还算大度,毕竟争抢不到一处。至于两位两外姐姐
二姑娘的眼珠子好悬没瞪出来,三姑娘虽然面带笑意,手指却紧紧攥着酒盅,微微的酒渍半泼半洒。
唯有芳菲端起面前的羹盅,慢条斯理的用银汤匙舀了细品。
大姐姐这一手着实漂亮,可惜,反比往日招来更多嫉妒。她若能被选去宫中倒还好,若不能,只怕家里还有许多风波周折。
“四妹妹尝的是什么?好香的味道。”
坐在芳菲身边的三少爷闵云凯。这闵云凯也是大房所出,比芳菲年长三岁,今年只十七,尚未成家。只因他生母不祥,是外面抱回来的。
芳菲听人说,当年大老爷成婚前,与一个歌妓相交甚密。可惜那歌妓红颜命薄,在大老爷成婚没多久,便一病死了。
人人都猜测,三少爷闵云凯十有**就是外面的风/流/债。
比起芳菲,大太太对这个庶子从不过问,老太太更嫌丢脸,轻易不叫这个孙儿到跟前。闵云凯的日子远不及芳菲舒心,而今在学里念书,既没有嫡长孙闵云泽的聪敏,也不如二房少爷闵云海勤恳。
不上不下,甚是可怜。
芳菲瞧着闵云凯,将羹盅往前一递,笑道:“三哥哥问它?这原叫八宝豆腐,是把嫩嫩的豆腐切碎,加上香蕈、蘑菇、松子仁、瓜子仁、鸡丁、火腿丁,同入浓鸡汁中。”
闵云凯连连笑道:“怪不得这样香!大厨房里人才辈出,如今又有四妹妹出面管理,想必是又精进了一步。”
厨房这块肥肉,盯着的人可不在少数。
芳菲笑意更浓:“不敢当三哥哥如此夸奖,我不过跟着宫妈妈见习见习,学着料理这些琐事。说来说去,还是太太抬举,信得过我。”
闵云凯容色不改,只是话音更热络:“我前儿在外面得了些小玩意,想着分派送几位姐妹。明日便遣小丫鬟往四妹妹的红叶阁去叨扰?”
无事不登三宝殿。
现在芳菲基本断定,闵云凯是有些别的意思在里面,否则不会与自己搭话,更别提送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