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画不敢在门口多说,怕里面的周夫人听见,只匆忙道:“听二太太的口气,似乎是给四姑娘寻了个并不妥当的亲事,老太太气那家门第寒微,不配与闵家做亲。”
芳菲稍稍定心,回头与文鸢交换了一个眼神。文鸢冲芳菲点点头,知道等会儿该怎么去回大太太。
主仆俩提装了齿留香的食盒来到紫竹院,紫竹院不复往日热闹,早已经是大门紧闭,门可罗雀。地上散了厚厚的落叶,连个打扫的婆子也没有。
芳菲步上台阶叩响门扉,桐花锁击打在厚重的木门上,发出略显沉闷的回声,就像是这天气,环境一样,沉闷的叫人上不来气。
文鸢走上前,紧张道:“姑娘,不然,咱们回去吧。我觉得这儿阴森森的,还不如去三姑娘那里。三姑娘虽然阴谋诡计多,但不至于伤害你。”
芳菲莞尔一笑:“可对我而言,与其和一条毒蛇打交道,还不如与猛虎为友。闵芳苓就是一条毒蛇,随时吐着芯子,咱们没的防范,不小心就要叫她咬上一口。闵芳蕤凶悍是凶悍,但头脑简单,是个好驾驭的。否则,她也不会这些年都叫闵芳苓做了傀儡。”
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闵芳蕤显然要比心怀叵测的闵芳苓更好对付。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大门缓缓开启,来人一见文鸢,脸上露出喜色,却机警的往自己身后瞧了瞧,见无人跟踪,才抽身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你怎么领着四姑娘来了?”
来应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文鸢的堂姐文秀。
“四姑娘求了老太太,所以特地来开导二姑娘。对了。怎么是你来开门?小丫鬟们呢?”
文秀赶紧给她一个眼神,做贼似的低声道:“快别问了。二姑娘自从被关就一直卧病在床。我们要出去请大夫,可二姑娘不准,就这么强撑着。你们也知道,二姑娘平日没少得罪人,她这一病,我们紫竹院就落魄了,每日连三餐也不能及时保证。”
芳菲略带不悦:“怎么回事?我不是吩咐过宫妈妈,紫竹院和碧云居的三餐不能马虎吗?”
文秀苦笑:“这不怨四姑娘,也不怪宫妈妈。四姑娘难道没听过?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就是那些送菜的小丫鬟都敢暗中动手脚。加上紫竹院里的婆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今日子艰难的紧。”
芳菲提过文鸢手中的食盒:“这是二姐姐爱吃的齿留香,你送进去,就说我有几句话想和她说。”
文秀为难的看着递过来的东西:“四姑娘只怕我们姑娘并不愿意见人。”
芳菲淡淡一笑:“你放心吧,她会见我的!”
文秀只好将人请进院,自己提了食盒去里面。芳菲和文鸢站在院中,文鸢十分费解:“姑娘怎么就断定二姑娘肯见你?”
芳菲偷笑:“你什么时候看过二姑娘吃了大亏却不报仇的?她这会儿恨不得剥我的皮拆我的骨。”
文鸢吓得脸色大变,赶紧拉住芳菲手臂:“姑娘还是别见了。”
芳菲安抚道:“别怕,闵芳蕤这个时候就是纸老虎。在床上躺几天,就是身子骨再结实,这个时候也酥了。我自然有法子对付她。”
不多时,文秀面色古怪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四姑娘。二姑娘请您进去。”
芳菲跨上台阶,当走到文秀身边的时候,脚步忽然一顿。偏头与她笑道:“二姐姐多半不会这样客气,大约是叫我滚进去吧?”
文秀脸色尴尬。却也印证了芳菲的猜测。
芳菲笑声朗朗,步履从容的进了内室。
床榻上。闵芳蕤干瘦无比,吊着一条胳膊垂在床下,两眼圆瞪,像是要凸出来一样,死死盯着芳菲。
屋中阴霾之气弥漫,门窗紧闭,闻着一种乖乖的味道。
“你来瞧我的笑话?”
芳菲冲身后人摆摆手:“你们都退出去,我有话和二姑娘说。”
文鸢忙道:“姑娘”这可不妥,万一屋子里有埋伏,姑娘不敌就要有生命危险。
芳菲深深瞧了文鸢一眼,文鸢只好忍下担忧,与文秀并肩去了外室。
芳菲不客气的往绣花床旁边的小杌子上一座,闵芳蕤立即如临大敌般,白眼瞧她。
“怎么?陷害不成,如今想明目张胆的行凶了?”
芳菲笑道:“行凶?二姐姐这话可有些不识好歹,究竟是谁要害谁,咱们先理论清楚再往下说。”
闵芳蕤面有不甘,却也明白,前面的事情里,自己扮演了难堪的角色。从闵芳蕤被幽禁这些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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