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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亲自接待了大太太与周夫人,知道两位女檀越是来求签,特意找了慈云阁中最擅长解签的了云师傅。
周夫人抽的是一根上平前,略显几分失望。她只问女儿姻缘,了云师傅瞧了周粟乔的长相,对周粟乔的姻缘大加赞誉,哄的周夫人眉开眼笑,当即就叫人再添二百两香火。
大太太却只抽中一根中上。
周夫人斜着眼睛往那签字上的红字,心中嗤笑,假意关切:“嫂子是为大丫头问姻缘?哎呦,这个签可有些不喜呢!”
大太太淡淡一笑,将竹签交给了云师傅:“师傅,我只问长子的学业!”
此刻,芳菲紧张的站在大太太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廖云师傅。
这只签上写的是庞涓观阵。战国时,庞涓忌恨孙膑学识。设计刖其足。孙膑逃往齐国,起兵伐魏。庞涓到营地观阵,孙膑就用减灶添兵的法子大败庞涓,庞涓溃败至马陵道,被弓弩射死。
大太太略通史书,知道些里面的典故。这则庞涓观阵分明透着不祥的预兆,所以她才急着询问。
了云师傅静默半晌,才道:“此卦有持灯觅火之象,凡事待时成就也。女檀越只问长子学业,那老僧劝女檀越一句。万事万物不可强求。”
也不知是不是芳菲的错觉,她竟感到了云师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似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
大太太只问闵云泽的学业,了云师傅为何多关注自己?
很快,芳菲就发现,自己的这种怀疑并没有错。因为敏感多思的周粟乔也察觉到了刚刚那抹奇怪的目光,所以此刻正往这儿看。
芳菲挺无辜的送以一个对视,周粟乔脸一红,忙扭头看向别方。
主持见气氛凝重。忙笑道:“小寺已经收拾出干净的客房,预备下斋菜,几位女檀越不如先用了斋饭?午后,自有人引诸位在庙中上香。”
大太太微微颔首。又问周夫人的意思。
周夫人这会儿正得意,她为闺女抽中了一根上吉签,本来的不喜。在见到嫡亲嫂子只得了个中签后,也都将遗憾化的烟消云散。
周夫人亲亲热热挽了大太太的手:“好啊。我都听嫂子的。”
大太太清楚小姑子的心思,只是笑笑不点破而已。周夫人没出嫁的时候她都能忍。何况如今几年也不见一面,受她些冷言冷语又有何妨?
慈云阁的客房精美别致,与寻常僧院不同,这里的景色更佳。远眺可见白马山其他山麓,俯身可见白马湖。湖中不乏泛舟者,多是轻快的小船,一位鱼娘,两三位书生。
芳菲与同身打扮的周粟乔隔着栏杆远眺湖面,周粟乔笑指着湖面:“四妹妹瞧,这样冷的天,他们也不嫌风大风硬。”
芳菲笑道:“我读东坡先生的诗文,常觉得身临其境。其中有一句印象颇深。”
周粟乔在诗文上亦有些才气,听闻此话,忙问:“妹妹说的是哪句?”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芳菲轻声念道:“这秋水共长天一色,是何等的洒脱,何等的气魄。表姐细瞧,湖面上的人,此刻便如蝼蚁,渺小至极。”
周粟乔不觉想到了什么:“人力难道终不能胜天?”
芳菲听的清楚,却故作不解:“表姐刚刚说什么?”
周粟乔忙笑着掩饰:“没,没说什么!”
“表小姐,姑太太请您佛堂里说话呢!”宝莲站在门口张望片刻,瞧见栏杆前的二人,忙往这边迎。
周粟乔猜到这二人似有话要说,特意支开自己,于是冲芳菲了然的一笑,自去佛堂找周夫人。
“四姑娘,大太太吩咐我领姑娘去翠微庵探望邹姨娘。”宝莲指着半山腰一处小小的庵堂:“姑娘瞧,那儿就是翠微庵,离这里不远。咱们走小路,一炷香的功夫便到。”
芳菲点点头,扭头与京儿道:“你留在这儿等候,我和文鸢、双儿去去就回。”
京儿心里着急,紫英姐姐家去之前对她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跟紧了四姑娘,四姑娘掉一根汗毛,她们都要跟着遭殃。
“姑娘,山路难行,我脚程快,要紧的时候还能送个信,还是叫我跟着吧!”
芳菲打量着她:“也好,你陪着文鸢,叫双儿垫后,咱们早去早回,免得耽误了回城的时辰。”
五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各提一只小竹篮,篮子中满载橄榄,朱桔,黄柑,像是开在山梁上的五朵无名小花儿,跳跃在山梁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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