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赶紧下了床,笑看来者:“雅琴姐姐送表姐回来了?”
老太太的大丫鬟雅琴搓着手进了小暖阁,她一身的大毛衣裳看着十分眼熟。芳菲想了半晌,才记得,这件大氅是老太太去年穿旧的,怪不得颜色并不鲜亮。不过倒也托显出雅琴低调的气韵。
芳菲将自己手里的暖炉递给雅琴:“姐姐这一身雪珠儿,小心冻坏了身子。”
雅琴结下斗篷,吃过文鸢送上的一杯热茶,顿觉胃中暖意融融:“老太太赏的这个避雪的衣裳厚重,寻常风雪也不怕。况且有婆子们打伞,路上倒也不难行走。”
雅琴放下茶盅,环视一圈儿,殷勤的问道:“委屈姑娘住在这小暖阁里半宿,明儿雪停了,我亲自送姑娘回红叶阁。”
芳菲见雅琴似有话要说,摆手叫文鸢等先去外罩间候着。
“雅琴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四姑娘真是聪明人,那,我就不客气了。”雅琴正襟危坐“刚去雨花台送表姑娘,我悄悄留心了一下,发现表姑娘举止僵硬,我一问,才知她在焦恩堂外狠摔了一跤。哎呦,表姑娘细皮嫩肉的一个小姑娘,后背上都是淤青,后脑勺也鼓起个小包。我真是佩服这位表小姐,怎么重的伤,刚才在老太太面前是一丁点儿不露。”
芳菲长叹一口气:“我就知道!”
“怎么,四姑娘莫非知道什么隐情?”
“也不算是什么隐情,只是刚刚我和表姐在焦恩堂外消酒,她见世子往外来,跑的急促些,没留神脚下。雅琴姐姐也该知道。焦恩堂外的青石子路一上霜就越发难行,何况是在上面狂奔?”
雅琴了然的点头颔首:“这倒是,想去年多雨,老太太身边有个二等丫鬟,我们往日关系极好。正巧那日她去颐心堂取东西,脚步也匆忙。在青石子路摔断了腿。如今人还在家里养着,没能进府回来伺候。”
芳菲皱着粉嘟嘟的小脸:“我听了都替她疼。幸好表姐只是伤到了皮肉,筋骨上无碍。为求稳妥,明儿我求了大太太请个大夫瞧瞧?”
雅琴笑着起身:“四姑娘仁义,那这件事就拜托了四姑娘?”
芳菲亲自送了雅琴到门口:“什么拜托不拜托的,那是我表姐,我自然尽心。”
后罩房与前面老太太休息的正堂相距不远,但也要路过东西穿堂。穿堂尽头连着两间抱厦,为图喜庆。大红的灯笼密密麻麻悬在屋檐下,屋子里面的灯火反而不显了。
芳菲笑着目送雅琴消失在穿堂尽头,忽的,其中一间屋子熄了灯,紧邻那一间也如法炮制,颇像是不约而同。
文鸢站在芳菲左侧,低声念叨:“姑娘看咱们家那两位小姐,真是一点气量都没有。”
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只来了四姑娘房中。她们就眼红了!
芳菲摇摇头:“这两位姑娘是不愿意沾惹麻烦,所以才熄灯给我看!”
雅琴的身上虽然还带雪珠子。但却是一半未干,一半又冻。说明雅琴来小暖阁之前,应该先去回禀了老太太。看似寻常的问话,实际上却是老太太暗中叮嘱了雅琴来试探自己。
看来,老太太对自己还真是不放心,怕伤了疼爱的外孙女。
芳菲招来文鸢。悄悄附在其耳边低语:“叫春儿伶俐些,一定要取得雅琴的信赖,咱们今后做事才能事半功倍。”
“姑娘放心,春儿年纪小,但十分聪明。况且她对您是忠心耿耿,只要是姑娘吩咐的,春儿一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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