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根本,轻易不要外传。娘娘的心思,微臣都明白,只是太嫔娘娘有所误会,犬子是个庸才,不配得到太嫔娘娘赏识。”
闵朝宗有心吐露实情,但对一个太监,他又不敢请完全信赖。
和先帝的妃子有情,虽然是在影太嫔进宫前,可毕竟生了孩子,叫天家知道,闵氏一族都要掉脑袋。
然而,就这样瞒着影太嫔,眼见对方舍了命似的帮闵云凯,大老爷又于心不忍。
芳华才是她亲生的女儿,此时芳华孤身在宫,自己需想个法子见见影太嫔,亲口说出真相。
沅宗见闵大人推拒坚决,索性也不勉强,大大方方将瓶子收在怀中:“既然大人不愿欠我们娘娘这个人情,奴才也不好勉强。不过,出宫前娘娘曾嘱咐,若是大人走不通蒋太医这层关系,我们娘娘愿意出面。”
闵朝宗惊的连连摆手:“不妥,不妥。太嫔娘娘千金之躯,怎能为犬子劳心?”
其实他是怕宫里察觉出什么,更揪出当年的风流韵事。
闵朝宗一头冷汗:“婕妤曾派人送过口信回来,说太嫔娘娘在宫中对婕妤极为照顾。臣想请公公代为转达谢意,婕妤年纪还小,不通宫中人情世故,若有不当的地方,还请太嫔娘娘照拂。”
沅宗笑道:“大人好客气!连我们太嫔都指望着婕妤的荫庇,如今万岁身边,除了王美人,也就只剩下了闵婕妤。府上飞黄腾达的日子还在后头,不过大人放心,奴才一定将您的话转达到。”
闵朝宗亲自将人恭送至门外,背手叹息良久,才转身去内院看大太太。
转眼这就进了八月,闵云凯靠着蒋太医命人送来的小丹,竟也平平安安活了下来。就是身子骨糟损的厉害,需要各种药滋补着。
灵芝、人参、肉桂、豆蔻这些东西不要钱似的被炖成药汁往闵云凯的肚子里灌。
闵朝宗的俸禄也不过那些,家里日常支出都是大太太在打理。这连日来,为闵云凯的药钱就花了不止千两。这还不算私下打点蒋太医的部分。
大太太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和闵朝宗说了两次,闵朝宗都只是装傻,只过问儿子病情,却不说拿私房贴补家用。
大太太一怒,索性全府节约开支。
从仆役到主子们,每日饭菜都大幅缩减。预备要做的新衣裳也都裁减了,还叫管家将新打的几件首饰退还了回去。
闵朝宗不管这个,他现在来回奔波在去行宫和京城的路上。
府里上下都是叫苦不迭,连每日往府上送菜的兄弟俩都察觉出了不妥。当初因为狗骨头的事儿,品婆婆对这兄弟有些疏远冷淡,二人也觉得讪讪的,可又舍不得固定的收入,就一直闷头给闵家送米送菜。
好在兄弟俩不敢以次充好。
然而这段日子以来,品婆婆每日所需的蔬菜,瓜果减少三成不止。兄弟俩想了想,还是来求品婆婆给指条明路。
“婆婆,是不是我们做的不好,府里另换了人送菜,”年纪大些的哥哥哀求道:“求婆婆和四姑娘说一说,我们以后只会更小心。”
品婆婆一手推开他,没搭理,另叫了人来端菜:“这碗红烧茄子是表姑娘房里的,锅里的香煎脆皮豆腐一会儿给四姑娘端去,大太太说要吃清淡些,我另做了凉粉,取些冰来镇着,等会儿我亲自送去。”
这兄弟俩面面相觑。
府里主子们的菜怎么都是素的?
品婆婆见他俩还在门口打量,只好道:“你们也瞧见了,如今家里主子们都是两道菜,我就是有心帮你们,可能力不足。”
兄弟二人这才有些信了,却又不解:“府里不是出了位娘娘吗?怎么还吃的这样素淡?”
靖童从前院过来取食盒,恰好见这俩人堵在厨房门口,心里便不舒服,娇斥一声:“素淡不素淡,和你们什么关系?送完菜趁早走,小心叫我知道再弄什么狗肉狗骨头进来,姑奶奶要你们好看!”
兄弟俩落荒而逃,厨房中三个媳妇纷纷出来相迎,笑嘻嘻道:“还是靖童姑娘爽利,几句话就吓跑了他们。靖童姑娘不知道,这俩小子啰嗦的很,没有你坐镇,还真赶不走她们。”
靖童脾气虽然火辣,心里却清楚。
三个媳妇无非是拿自己挤兑品婆婆,她才不沾这麻烦呢,立即道:“姑娘说,明日老爷回来,似要宴请同僚。品婆婆拟出个菜单子,只照二两银子去做,素菜多些无妨,要紧的是节俭。”
三个媳妇哗然。
二两银子?
大老爷平日宴客,一壶好酒都不止这个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