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风尘仆仆一路,总算暂且安顿了下来。
客栈掌柜的精明市侩,做买卖送人情,早叫店小二和伙计们送来热水,热饭。大伙儿在船上颠簸数日,饥肠辘辘不说,肠胃也跟着上下翻搅。
热粥小菜,虽然说都不是大餐,可大伙儿吃的极香甜。
芳菲叫紫英另取了钱去交给掌柜的,要求这几日的饭餐务必要可口,丰厚。
那掌柜的捧着银子笑得一脸谄媚:“姑娘放心,咱们客栈虽小,但厨子手艺不差。姑娘晚上需单点什么,只管打发人来要。”
芳菲淡淡地说了声“好”那掌柜的见闵四姑娘日日带着帏帽,大约也知道面容上有问题,所以不敢多耽搁,揣着银子自去忙他的。
紫英站在芳菲身边,觑着自家姑娘。过去她还能在姑娘的表情上猜出几分端倪,而今,帏帽遮住容颜,姑娘又沉闷少语,紫英时常将到了嘴边儿的劝说话语吞回去。
她是越发不知该怎么和姑娘相处了。
“紫英,你去请醉书来。”
闵云泽身边的红玉早已经出嫁。如今醉书才是大丫鬟,这回上京,都是醉书在伺候。
芳菲不信任别人,所以只叫了醉书来。
紫英去后没多久,醉书便紧跟着进了小院。
几个月不见,醉书憔悴不少。
照顾一个病人已经是不易。尤其是一个不愿合作的病人,醉书每日付出的辛苦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四姑娘!”一见芳菲,醉书再忍不住悲声,当即落泪:“大少爷他,他”
醉书哽咽,早已泣不成声。
“你慢慢说,老家去的信里说的不清不楚,我不信大哥哥会为一个女人被打折腿。”
醉书擦了眼泪看向四姑娘,心中虽然好奇。这里又没外人,怎么弄个帏帽戴,但是醉书另有大事要回,也不敢多打听:“自从老爷和太太走后,我便随着大少爷去了京河的庄子上念书。少爷与佟公子比邻而居,每日品论文章,进步神速。可后来”
醉书抽抽嗒嗒的厉害:“后来二少爷领着他那些同窗,说要和大少爷比拼学问。少爷的性子姑娘最了解。他不好拒绝二少爷。那些人在酥香楼设宴,强拉去了少爷和佟公子。第二日回到庄子后。少爷便有些不对劲儿,像丢了魂儿似的。”
芳菲心往下沉:“酥香楼的东家是费子健?”
“是,”醉书看着芳菲:“自从他和二房定下婚约,二少爷就时常去酥香楼设宴。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日酒宴中,有个花娘。人人都说,大少爷与她一见倾心,所以”
醉书说到此再也忍不住,扑在紫英怀里嚎啕大哭。
醉书和闵云泽的感情早超出了主仆情意,连大太太都暗地里许诺。将来要给醉书开了脸留在儿子身边。
“那花娘叫什么?如今身在何处?”
“我只知道她叫胭脂,大少爷为了这个女人荒废学业,佟公子百般规劝,可少爷一句也听不进去,每日不见踪影,只往花楼里跑。可这个胭脂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早有个相熟情/郎,两个人联手,其实就为骗少爷的钱财。少爷知道后受不了这等羞辱,与二人理论起来,可恨他们心狠手辣,打折了少爷的腿。”
芳菲这才明白,为什么闵云海的书信里言辞闪烁,并不多说实情。
“胭脂这个女人现在何处?”
醉书恨恨道:“跑了。”
“家里可派人去寻过?”
“二老爷说这等丑事,不好叫外人知道,会影响家里余下几个少爷的名声。老太太只知道一味相信二老爷,所以大少爷受伤后,他们急着将人送进京。”
醉书哀求道:“姑娘,你去瞧瞧少爷吧,他不吃东西,也不说话,也就是佟公子骂他几句的时候,少爷还像个活人。”
正巧,门外有小厮来报,说佟公子想见见四姑娘。
芳菲没有犹豫,但口吻坚决:“让佟公子好好休息,我改日再见他。”
醉书惊诧意外,四姑娘怎么这样冷淡,她这个时候最该见的就是佟公子,最该做的事就是帮少爷走出困境。
“姑娘!”醉书的种种不满都流露在声音里。
紫英赶紧又拉又劝,将人扯出了屋子:“好妹妹,你先回去照顾大少爷,我们姑娘有了主意,自然会去。”
醉书不理解,生气的甩手将紫英抛在一边:“我真是看错了你们,本以为四姑娘是最能明白少爷的艰难,谁想也是这样薄情寡义。你们是不是瞧着少爷的腿断了,这辈子不能应举,所以才嫌弃不肯靠近?呸,少爷福大命大,一定叫那些小人好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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