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查,端倪始终与圣懿皇太后的娘家脱不开干系。
“师弟你要知道,皇帝可没有子嗣,只要他死了,朝中必然有人想起你的父亲。废太子恢复清誉,自然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
小道士挑唆道:“到时候你就是新任太子,师弟,飞黄腾达那日。千万不要忘了师兄我啊!”小童被他说的心烦意乱,闷声道:“那你图的是什么?我可不认为师兄你这样好心。会为我铤而走险。”
这师兄弟俩从见面那日开始,就都是你防着我,我算计着你。
俩人谁都没安好心。
小童心思乱动的同时,不忘打听打听师兄的企图。
就见小道士开怀一笑:“还是师弟最明白我。我嘛求的也不多,就是盼着皇帝死后,不在围剿我们平砀山。”
平砀山几千土匪。是京都的心腹大患,一直被朝廷时不时的攻打。
小道士前些日子借着下山采购之便,与平砀山的人取得联系,才知新君继位后,另调派了一万人对山上兄弟们进行围剿。
短短一月内就有三次。且围剿规模远胜过以往。
平砀山说有匪首三百,兵众五千,实际上这些数字都是虚的,能上阵打仗的还不到两成。
因为这,小道士才萌生了将皇帝引诱上山,然后刺杀的念头。
在京城也好,在闵家也罢,小道士不敢乱动手。
只有人上了须眉山,到了自己的地盘,小道士才敢肆意行动。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寻到一个帮手。师弟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可是,皇帝既要上山,身边就一定时候高手如云,凭我们俩如何能取胜?”
小道士见师弟松口,忙道:“这有何难?山中地形复杂,咱们只要将人引进陷阱之中,管他什么绝世高手,也难逃咱们师兄弟的手心儿。”
“师兄想的好,可事后必定牵连到闵家。师妹她”
小道士嗤声笑了起来:“我真不知说你什么好才对。你这个时候反而关心起她来了?小师妹!呸,连拜师仪式都没举行过,她算我哪门子的师妹?”
小童一时哑然。
师兄说的不无道理。
师兄和他拜师的时候,可都是规规矩矩,正儿八经在祖师爷面前磕过头的,不敢欺师灭祖,不敢违拗师命。祖师爷定下了八十八条门规,他们俩是连夜跪在前面泥塑像背下来的。
可到了闵芳菲这儿,竟全都免除了。
小道士冷笑:“你真以为师傅要收她当徒弟?笑话,怎么可能呢?师傅无非是看中了她那点子手艺,等吃腻了她的手艺,自然远远打发了她。既然都是走,咱们不放好心‘送’她一程。”
小童警惕心大作:“师兄,你想说什么?”
“怕什么!”小道士啐道:“你不是每天都要陪着她去后山吗?等过几日安定下来,领着她去鹰愁涧。”
小童一听此言,脸色大变。
鹰愁涧是须眉山中的一处险要地势。有一处水系流经,春夏还好,山花绚烂,瀑布飞泄,可到了冬日,瀑布便会断流,山涧处处冰封受阻,看起来万物萧条。
偏偏鹰愁涧处处都是鹅卵石,被冰封以后,踩在上面,纵然是绝世轻功高手,也时常会有滑到。
这还不打紧,最要命的是,鹰愁涧的池潭看似被冻住,其实都只是假象,踩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冰窟窿里。
听师兄的意思,是要自己引了师妹往那池潭里走。
“到时候她掉进去,你迟些再来找师傅救人。师傅寻不着她,自然也就放弃了。”
门外,芳菲肃杀着一张俏脸,没有半丝笑意。
等回了西厢,佟鹤轩见她神色不对,赶紧放下手札:“出了什么事?”
芳菲抽抽嗒嗒将所听到之事告诉给了佟鹤轩。
佟鹤轩的神情出奇的冷静,芳菲还以为他没失神没有明白此事的严重性,正要再开口,却见佟鹤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猜到他会对你下毒手,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依道长对你的器重和关爱,此事也是早晚的问题。”
芳菲诧异:“你都料到了?”
“不但料到,而且,我和你二师兄早有过商量对策。”
这话一出,更把芳菲震得晕头转向:“你和他什么时候又有了对策?我怎么全然不知?”
佟鹤轩宠溺的摸着芳菲搭在肩膀的秀发,轻声道:“你以为宜昌侯的世子是白给的?那小家伙狡猾的紧,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大师兄不是个能长久共事之人。相反,咱们却能助他一臂之力。不信你就等着,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他一定回来告诉你这件事。届时我们再商量迎敌大计!”
芳菲将信将疑,晚上做饭的时候尽量不露出心不在焉的状态,可还是把饭烧糊了些。
老道士多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反而是小道士面露不满,摔了筷子夺门而去。
小童端着饭碗,口中的米粒儿还没咽下去,怯生生看看师傅,又担忧似的瞧瞧师妹,半晌才道:“师傅,师兄这从京城回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
老道士将蒜香排骨丢进嘴里,哼了哼:“能不变吗!人家好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难道你没听他说?连皇帝见了都要恭恭敬敬表示礼遇。咱们还要托人家的福,今后这山神庙里,究竟谁当家还未可知。”
小童嘴角往下一扁,大口往嘴里塞饭,生怕师傅的话应验了,这山中再尝不到如此美味。
芳菲从外面屋檐下的缸中取了四五个冻梨。
秋日时,山中常有野生酸梨子。芳菲就等着最后霜降,把梨子裹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然后才摘下来,就放在窗户下的破泥缸里,浇水冻住。
等想吃时,就丢在一汪水中满满等它开化。
这梨子吃在嘴里肉早糠了,可每次咬一口,都有好多的冰梨汁涌进口腔,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老道士咬着梨,眼神渐渐落在佟鹤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