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丫头,一个看着呆,一个看着精。
前者不讨人嫌,后者不讨人喜。
宝莲弄了这么两个丫头来伺候自己,想必也是费尽了心思。
芳菲莞尔一笑,打发了净月去取水,净月开启房门,早有婆子在外面伺候。净月压着刚刚的惊恐,故作气定神闲的模样来催水。
有好事儿的老婆子盯着屋里瞧,还碎嘴的问着:“四姑娘才起?哎呦,果然是出去久了,连家里的规矩都不记得,以前在太太跟前,她哪敢睡到日上三竿?还不是太太一起来,就规规矩矩过去请安?”
净月心里不高兴,她跟了四姑娘,自然就将四姑娘当做主子。
“妈妈你昨晚一定又吃多了酒,这会儿脑子还糊涂着呢!说话不三不四,嘴上也没有个栓子拴住。”
这婆子脸色当即不好起来。
大太太可是最忌讳家里奴才仆妇们在晚上守夜的时候吃酒赌牌,一旦抓住,先打三十板子,在远远发卖出去。
婆子忙虎着脸道:“姐儿可不敢说这种话,冤枉人可是要受老天爷惩罚的。”
净月粲然一笑。将水盆往婆子面前一递:“那就劳烦妈妈赶紧去催水,姑娘等着洗脸呢!”
婆子暗骂这些得知的三等小丫鬟,一朝近了姑娘们身边当差,就越发的六亲不认起来。
可骂归骂,婆子手上动作却不敢耽搁,早跑去了后院。
一时。芳菲洗漱完毕,擦了胭脂,戴了太太以前赏的一件旧首饰,这才前往正房。
当下,大太太已起,宝莲正服侍着用燕窝粥,见芳菲几年来,大太太先是打量打量,继而笑道:“这簪子是旧年在富春时打的?”
“太太好记性!这是旬阳知府家老夫人大寿。太太为领着女儿去赴宴时特意打造的。”
大太太将芳菲叫到跟前,点点头:“东西是好东西,只是样式久了些。不过无妨,咱们今儿是家宴,单请鹤轩来坐,你盛装打扮,反而不美。”
芳菲的心情有点复杂,不过转念想来。又觉得自己可笑。
大太太一心撮合这门婚事,也认定了鹤轩是做女婿。即便大老爷处处阻挠,但请佟大哥上门,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见芳菲但笑不语,大太太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却没说破,只是叫宝莲去外面请大爷进来。
闵云泽起的早。刚刚在前院用过了米粥,正要去衙门。
大太太忙道:“你今儿就和衙门里告个假,亲自走一趟,把鹤轩请到家里来坐。”
闵云泽觑着芳菲,见四妹妹始终低垂着头。他这才对大太太笑道:“我昨儿陪母亲和妹妹去宫里,已积压下了大量公务,衙门里怎么肯放我?况且,鹤轩日日进宫,即便是我去了,也要等他晚上回来。母亲何必心焦!”
大太太有些奇怪的看着儿子。
“你们俩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闵氏兄妹几乎异口同声:“没有!”
岂料这一句话更惹得大太太心生疑窦。
“没有最好,若是瞒了我,酿成大祸,看你们怎么收场。”
兄妹俩自然嘻嘻哈哈企图混过去。
大太太眼见自己一番心血只能留到晚上,便打发了芳菲和闵云泽。
兄妹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正房,闵云泽才要辞行出府,芳菲却先道:“我有几句要紧的话和大哥说,不如前院你房中坐坐?”
闵云泽少见四妹妹这样严肃,忙紧跟步伐追了上去。
二人进了闵云泽的书房,有小厮赶忙上前要沏茶,芳菲却摆摆手:“你下去,我有话你大少爷说。把住门口,不准人靠近。”
小厮恭谨的退了出去,闵云泽失笑道:“四妹妹,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叫你这般兴师动众?”
“平南郡王要造反!”
芳菲淡淡丢出几个字,把正在笑的闵云泽震的晕头转向。
待他意识到自己妹妹在说什么后,当即从椅子上腾跃而起,飞步窜到门前,将大门门扇猛地关住,用脊背使劲一压,牢牢堵住门口。
“你说什么?四妹妹,这话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闵云泽希望自己听错了,但看着芳菲的脸庞,又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四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是清楚,空穴来风的话他不会说,一定是捉住了什么证据,才有今日的言论。
闵云泽也顾不上去衙门,只把芳菲扯到一边,低声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心里有几成把握?”
芳菲冷笑:“几成把握?我即便与郭家有仇,也不会做这种猜想,是刚刚亲耳听到的,你说,这事儿几成把握?”
刚刚?
刚刚不是在母亲的正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