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闵芳华的指甲又长又细,早抓破了金顺的脸蛋儿,指甲里也尽是血丝。
“晦气。”闵芳华接过素茶递来的帕子。使劲儿擦了又擦,赌气将其摔在金顺的脸上,扭头便走。
金顺弓着身子,一脸苦笑,素茶亦步亦趋跟在闵芳华身后,觑着主子没留神,赶紧回头给金顺一记眼神,示意他跟上。
金顺闷不吭声一路。心里却产生了抱怨之情。
闵芳华高高在上惯了,当然没留心到身边心腹的变化。这也为她后日落荒溃败埋下了引子。
芳菲在宫中落脚一事很快传遍了后宫,各宫女眷思虑重重,有想来打探消息,一探口风的,可想到圣母皇太后平日冷冰冰不愿意搭理人的模样,众人又不免有些怯步。
还是卫皇后当仁不让。打下了头阵。
到了第二日,卫皇后寻了借口便往寿康宫来。太后情知她所来为何,却不愿意叫这个儿媳妇太过丢人,只好接见。
婆媳俩都很尴尬,太后不愿意与卫皇后说话。卫皇后是不知说什么好。二人之间唯一的共同点便是皇上。
太后便问起这两日新封的美人:“皇上可还常去?”
卫皇后吃过茶,忙笑道:“母后娘家献上来的姑娘,自然是极好的。两位妹妹知书达理,很是乖巧听话,万岁也喜欢。这两日都歇在了内廷,两位妹妹轮番伺候,一时倒也分不清皇上更喜欢哪一个。”
太后语气埋怨:“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两位美人,相貌不同,性情不同,皇上总会分个彼此薄厚。哀家的意思是,你觑着哪一个更得皇上的宠幸,等过两日便恩赐她一个像样些的名号。”
卫皇后安叫糟糕,真叫圣懿皇太后说中了。圣母皇太后是想要另立一派呢!王贤妃虽然有了皇子,可到底不是圣母皇太后的娘家人,而这两个新进宫的美人就不同了。
卫皇后忙赔笑道:“听说母后这儿来了位妹妹,是闵家的那位小姐?怎么此刻不见她人?”
太后闻听此话,颜色稍缓:“那小丫头吃了些苦头,哀家吩咐她在后面休养,不准见外人,免得再累坏身子。你来的巧,就算今儿不来,哀家也要打发人去请你。”
太后轻轻一叹:“哀家膝下只有皇上一个孩子,过去还不觉得,如今老了,难免觉着寂寞。本来也有意收个义女在身边,看来看去,倒是这个闵家四丫头很好。可现在是是非非甚多,哀家总不能不顾忌咱们皇室的颜面。”
“那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轻笑:“先帝在世,姐姐曾有过一个公主,只是后来夭折,姐姐难过许久,此后也没能生育。哀家想,不如叫姐姐认下闵家丫头做义女,只给虚名便罢了。”
卫皇后急了,太后这是要自己去做说客呢!
可她怎敢与圣懿皇太后开口?
圣母皇太后看着的女孩儿,最后却逼着圣懿皇太后认下来,依卫皇后对圣懿皇太后的了解,这事儿绝成不了。
她连连摇头:“只恐怕圣懿皇太后心里不肯。”
“只就要看你的办法了。”太后低声道:“你是姐姐身边最得信任的人,哀家也一直把你当最可心的儿媳妇,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六宫大权,哀家如何放心都交给你?”
卫皇后心往下狠狠一沉。
时至今日,六宫大权也没说全交到她手里。
两宫太后各执掌着一部分大权。都说风水轮流转,过去寿康宫的人不敢惹慈宁宫的奴才,如今却是慈宁宫的下人们远远见了寿康宫的奴婢,都宁可躲着些,也不愿打照面。
卫皇后夹在两宫中间,度日艰难。
今又有圣母皇太后提出这个苛刻的条件,更叫卫皇后头痛。
她只说推辞的话,又忙找了个借口,灰溜溜跑了。
卫氏走后,温嬷嬷亲自捡了美人捶侍奉太后,太后心疼她一把年纪,便叫外面的小宫女进来伺候。温嬷嬷却执意要亲自侍奉太后。
“你啊,伺候了哀家一辈子,到老也不肯轻松轻松。”
温嬷嬷坐在小杌子上,手持美人捶,轻笑道:“奴婢能跟着太后,享不尽的轻松惬意,并不觉得辛苦。倒是太后您,何必再去理会慈宁宫那边?闵四小姐的事儿根本不用她出头,有您在,难道谁还敢再害那丫头?”
太后轻叹一声,单手扶着迎枕:“若是哀家出面,皇上未必肯死心。然而由慈宁宫出头,皇上一向看不惯她的作风,说不定会因此疏远了闵家丫头。”
温嬷嬷恍然,原来这才是太后的真实目的。
“哀家也不亏待那孩子,一个县主的头衔,也不用慈宁宫做什么,到时候哀家出一笔丰厚的陪嫁,风风光光将她嫁出去。了却这件事,哀家的心才能安定一半。”
温嬷嬷笑道:“太后一定能心想事成。听说闵四小姐的未来夫君是个极好的年轻人,二人十分般配。可惜闵四小姐这回伤了脸,不知那人会不会嫌弃。”
太后喜欢闵芳菲不假,却也只是喜欢而已,肯定不能当亲生女儿去对待。
温嬷嬷的话没了下文,太后不想问,也不屑去问。
温嬷嬷见状,忙转移了话题,对此事不敢再提。
到了傍晚,皇上叫崔内侍送来晚膳甜品,是太后爱吃的核乳蜜汁羮。太后一瞧,食盒里分明摆了两碗,想来除了自己的一份,另外一份肯定是送给闵芳菲的,
太后只做不知情,一面拿银汤匙去调羹,一面笑问崔内侍:“万岁爷今儿点了谁去伺候?”
崔内侍忙道:“回禀太后娘娘,近来西北的折子多,万岁甚是头痛,多宿在了养心殿,今晚并没召唤哪位娘娘侍寝。”
太后不悦的将汤碗往旁边一放:“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跟在皇上身边,一个个都把自己当忠仆,却不知劝劝皇上!万岁只有一个皇儿,先帝这个年纪时,后宫也早是开枝散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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