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犯难:“娘娘,咱们这样,叫圣母皇太后瞧见,会不会疑心咱们故意做样子?”
“故意?她要是真疑心,就该好好查一查。”影太嫔冷笑。宫里除了这两宫太后与贵太妃,还有哪位先帝时的妃子能及时发放月例?
贵太妃就是个闷嘴的葫芦,她为保三个儿子平安,什么也不肯说,什么也不肯管,活死人一个。
影太嫔只有自己想办法,在这些女人之间周旋。
一时,外面温嬷嬷接了影太嫔往寿康宫方向来,还没进大殿,影太嫔就已经瞥见了卫皇后的凤辇。
“怎么,皇后娘娘也在?”
温嬷嬷笑道:“宫中出了这等大事,自然是要皇后娘娘亲自到场的。”
影太嫔脸上堆了笑意:“宫中出了大事?哎,我们这些人,耳聋眼花,心里也蠢蠢笨笨的,温嬷嬷,究竟出了什么大事?说出来与我们听听,等会儿太后娘娘训话,我们也不至于无措发懵。”
温嬷嬷只是笑:“娘娘别问,等会儿,答案自然见分晓。”
温嬷嬷越是这个态度,影太嫔便越是觉的这件事与自己有关。
可最近以来,她已大大收敛许多。在宫里几次下手都做的天衣无缝,小心翼翼,决计不会叫人察觉出马脚。
“太嫔娘娘,太后请您里面说话。”
影太嫔现在是骑在虎背上,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只能听从寿康宫的吩咐。
一进大殿,影太嫔就瞧见了站在太后身边的闵芳菲。她不由得心思犯疑:这丫头怎么来了?
早听说她已经许了个人家,更在前不久换了庚帖,难道是专程进宫,就为叫太后帮着指婚的?
影太嫔心里一面犯嘀咕,膝盖一面往下屈:“臣妾见过太后娘娘,”随即又给侧首位上的卫皇后请安。
太后没有吭声,卫皇后却是笑语盈盈:“太嫔娘娘快快请起。听说您这两日身子不大爽利,本宫已经着太医院配了些十全大补丹,正想着叫人给您送去呢。”
影太嫔忙谢过:“娘娘的药自然是好,不过,臣妾一直吃蒋太医配的丸药,怕两种药一时冲撞了,不如先请教了蒋太医,再求娘娘赐药也为时不晚。”
卫皇后不过口中客气客气,她见影太嫔这样识大体,便也没强求。
倒是一旁的王贤妃忽然笑道:“娘娘的消息真是不灵通,难道您不知,那位蒋太医早被太后娘娘关进了天牢,如今别说配药,能不能保住一条命还是两说。”
影太嫔神色骤变。
蒋太医被抓?那自己的药怎么办?从她犯病以来,都是靠蒋太医的粟玉丸勉强维持。这个月的量还是不久前蒋太医给的,说好十颗,可恨那蒋太医临时反悔,只与了五颗。
他若被捉,自己可怎么办才好?
“太后娘娘,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那蒋太医从先帝时就坐镇太医院,也算是太医院的老人儿。不知他所犯何罪?若非大碍,臣妾还想请太后娘娘看在蒋太医辛苦多年的份上,只求饶他这一回吧。”
太后冷笑:“无大碍?毒杀先帝时宠妃孔婕妤,还不是大碍?”
影太嫔这次真的是看直了眼睛,太后冷笑着看向芳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这个女人说说,免得做了个冤死鬼。”
一直静默站立在旁边的芳菲,一个字一个字说与影太嫔听。等最后一个字落下帷幕,影太嫔早双腿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太后见状,心里对此怀疑越发笃定:“影太嫔,你可知罪?毒害先帝的妃子婕妤,你好大胆量。”
影太嫔的手猛的被虎视眈眈的几个粗壮宫女捉了去,反手绑在一起,她只觉得背后一痛,便有只脚毫不留情压在了影太嫔的腰间。
“太后娘娘,臣妾冤枉。您别听这小蹄子在此信口开河,臣妾,臣妾从没害过先帝子嗣。”
太后见这个女人还是死咬口不肯说话“哀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太后一拍掌,影太嫔就见从偏殿那边走出来两个宫女,中间拱卫这一老妇,那老妇一头花白头发,脸上布满皱纹,根本瞧不出是哪一个。
只是,影太嫔觉着这人的身形倒很眼熟。
“你是”
那老妇抬起头,深深地望向影太嫔,脸上一片讽刺的笑意:“奴婢给影嫔娘娘请安。影嫔娘娘贵人多忘事,怕早就记不住当年我这个端茶倒水的小宫女了吧?”
影太嫔脸色豁地一变,再看那老夫人,心里立即明白了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