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珊成功的引起了母亲的愤怒,不忘再往火上加油。
“女儿为什么不托生有嫡母肚子里?姨娘当初为什么不争上一争?如今我生生被人嘲笑不说,还差点被人动手。早知今日如此,姨娘就不该生我,不如今日一头撞死在姨娘跟前,还了这母女情份。”
周姨娘泪如雨下,搂着女儿泣道:“我的儿,当初我与你父亲青梅竹马,郎情妾意,生生被那顾氏抢了去。我忍辱负重,熬到今日,本想着这些年姑母,二老爷偏疼我们,也就算了,今日看来,断不是如此。你放心,姨娘早有打算,定不会让你委屈了去。”
要说这周姨娘的性子,大部分随了老太太,一厢情愿的本事与老太太如出一辙。青梅竹马没错,妾意却未必郎情。
蒋欣珊道:“这些年都过去了,姨娘难不成还有什么好法子?若有,何苦等到今日?”
周姨娘讪讪道:“我的儿,这事你别管,我自有办法。”
蒋欣珊冷笑道:“姨娘还是算计好了再行事,免得连累于我。”
但凡有些脑子的人,听得亲身女儿如此无情无意的话,心下早就冷了大半。周姨娘对女儿一惯千依百顺,未及细想,便小声应下。
周姨娘好不容易把女儿安抚好,才摇摇回了房。看来,那件事必须尽早去做。女儿一日大过一日,再过两年,等二老爷出了孝,这婚事就得拿到桌面上来议。周姨娘长长的叹了口气,顾氏今日打扮得如此华丽,二老爷怕是不会过来了。漫漫长夜,她多的是时间筹谋。
蒋欣珊见姨娘走了,目露寒光,一人坐在黑暗中,良久。
蒋欣瑶回到房里舒服的泡了个澡,散着发累倒在竹榻上不愿动弹。
冬梅端来酸梅汤,放到小几上,轻笑道:“这才出门半天,就累成这样,可见小姐平日里动得太少。”
蒋欣瑶撂起耳边的碎发,长叹道:“你家小姐身子弱,哪禁得起这般折腾,若不是为了瑾珏阁的生意,别说是游船,就是游仙河,我也是懒得动弹的。”
冬梅把玉碗送到欣瑶嘴边,欣瑶就着她的手,猛喝了两口,才舒服的叹道:“还是家里舒服。”
抬眼却见冬梅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今日游船一事怕是莺归已说与她听,遂笑道:“放心,这几日,我会避着些。”
冬梅拿过毛巾,边替小姐绞着头发边道:“小姐还是小心些为好。三小姐这个性子,府里除了老太太,两位老爷,便是二太太都”冬梅打量小姐脸色,并未往下再说。
欣瑶含笑的脸渐渐冷了下来。
蒋欣珊从小就在老太太,周姨娘身边长大,言传身教下养成了自私自利,娇纵蛮横的性子。对着父亲还有几分害怕,对顾氏及府里众人,鼻子里哼出的,只有冷气。
按理说哪家的庶女见着嫡母不都得恭恭敬敬,晨昏定省,即便心中有恨,面上总不会太差,生怕到时候嫡母拿捏自己的婚事。
蒋家三小姐偏是个例外。那顾氏只有在给老太太请安时,才能听到这个女儿冷冷的叫她一声母亲。平日里若遇着,那蒋欣珊两个鼻孔嘲天,连身都懒得欠一下。
说来也奇怪,那顾氏全不在意,含笑忍让。蒋宏生有时看不过眼,想教训几句,也给她拦住,只道小孩还小,无须计较太多。蒋欣珊见嫡母如此行事,只以为顾氏胆小怕事,越发的得意忘形,不把他人放在眼里。
蒋欣瑶想起蒋欣珊临走前那怨毒的一瞥,眉头紧皱道:“那张馨玉有句话说得极好,嫡庶之别,虽一字之差,却轻则乱家,重则乱国。”
冬梅深以为然道:“这话真正是说在点子上了。也就咱们二太太,生生忍了她这些年,若换个厉害的,这府里怕是再无宁日。”
欣瑶轻轻抬了抬眉毛,笑道:“冬梅姐姐往深处想一想,这世上不只有棒杀这一招,还有一招叫做捧杀。”
冬梅心口一跳,不由喜道:“小姐是说
欣瑶点点头道:“可惜的是,那对母女目光短浅,看到的均是眼前的得失,哪里还顾得上若干年后?我就说母亲才是这府里最聪明不过的人。便是那老太太真与之交锋,也难是她的对手。”
冬梅轻笑道:“奴婢倒没看出来二太太有如此心机和手段,奴婢只知道二太太一掉眼泪,小姐就没了法子。刚刚二太太打发夏荷给小姐送了一盘子樱桃,小姐可要尝尝?”
欣瑶笑意盈盈道:“嗯,一会尝尝,这酸梅汤给母亲,弟弟房里送过去了?”
冬梅笑道:“哪用得着小姐操心这些,早就送过去了。”
冬梅又压低了声道:“夏荷说,今儿老爷又歇在太太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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