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上前轻轻用药水给她上药。刚刚洗漱的时候,她发现小姐手心擦破了一大块,隐隐渗着丝丝血迹。
李妈妈轻轻掩上房门,转身道:“小姐,莺归回来都说了,真真把妈妈吓坏了,这三小姐平日看着也就娇纵些,如今看来,真真是心狠手辣啊。”
欣瑶歪在床上,懒懒道:“让莺归进来,我有话要问,让淡月守着门。”
李妈妈叫来莺归,冲小姐点点头,欣瑶示意三人坐下,直言道:“莺归,今儿你是如何找到三小姐的?仔细说说。”
莺归回忆道:“小姐,奴婢跳进湖里时,便沉下去找,几个来回方才发现那湖岸边甚浅,三小姐闭着眼睛也不挣扎,任由奴婢拖着往岸边走。小姐知道奴婢从小在乡下长大,村子里小河塘就有好几个,按理说,落水的人往往会惊慌失措,死命抓住一切能够抓得到的东西往下拽。”
李妈妈奇道:“是不是三小姐真的不想活了?”
欣瑶思量道:“莺归,你的身量与三姐姐相差无几,你拖她上来时,照例是不容易的,你有何感觉?”
莺归眉头紧蹙:“小姐,奴婢当时只顾着救人,没注意这些,不过,三小姐不像是晕迷的样子,在快到岸边时,奴婢还看到她睁眼看了我一下。”
“莺归,你会水的事情跟谁提起过?”
“小姐,奴婢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事。”
欣瑶突然直起身:“对了,那天在游船上,三姐姐给大嫂拉走后,我们俩个好像说起过这个话。”
莺归一拍脑袋“对啊,小姐,正是那日。你说这河水真清,我接了句,乡下的水才清呢,小时候,我与弟弟总是背着母亲偷偷下河。”
“这样看来,三小姐这次投河完全是有预谋的,但她又如何得知,二小姐与四小姐在湖边遇上了,难不成她未卜先知?”冬梅疑道。
蒋欣瑶闭着眼睛:“这正是我不解的地方。不过现下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与二姐姐身边有人被买通了。平日里我去二姐姐那,向来走的是回廊,今儿个为什么走的是湖边?对啊,莺归,我今儿个为什么走湖边?”
莺归沉思片刻:“小姐,你说心湖的满池荷花怕是要开了,今儿天凉快,特意绕道去瞧的。”
冬梅笑道:“小姐,你懒成那样,如何知道湖里的荷花几时开,难不成你也未卜先知了?”
蒋欣瑶恍然大悟:“我说我今儿怎么绕远路走了那条道。那日给老太太请安,三姐姐当着满屋子人,缠着老太太去心湖,只说那湖里荷花含苞待放,暗香袭人,真真是好景致。老太太嫌那日日头太毒,只说过几日,等天凉快了,再去湖边走走。我见今日天气凉快,也不知怎地,就走了去。”
冬梅道:“这就是了,小姐平日里午后出门,要么往秋水院,要么往二小姐处,看来小姐的行踪定是有人偷偷通知了三小姐。”
欣瑶冷笑道:“是不是,等明日里李妈妈一查便知,逃不过那几个。是我大意了,想着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莺归,你马上给二小姐送些个活血化淤的药去,二姐姐今儿跪了半天,怕正需要呢,快去快回。”
莺归心下明白,给小姐道了个福,便匆匆而行。
欣瑶见门带上,道:“李妈妈,冬梅姐姐,母亲有喜了,刚刚一个月。”
李妈妈两人大惊,愣了半天。
欣瑶目光一挑,叹道:“是好事,又不是好事。今儿的事情让我明白了两件事,头一件,便是老太太早就想让母亲让出二房正室的位置。祖父一去,老太太再无顾虑,且看她一意孤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怕这想法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第二件便是我那个三姐姐,往日里我们看到的样子,怕都是作了假的,咱们都小瞧了她。所有算计都隐在天真、娇纵的皮囊下,掩住了所有人的耳目,让人毫无防备。当真是聪明过人。”
李妈妈,冬梅不由自主的点占头。
“只是今日这事,老太太是事先就知道呢?还是借势而为?若是前者,只怕有一,便有二,母亲这正室的位置早晚是她们的囊中之物;若是后者,母亲今日受些委屈,倒没什么大碍。”
冬梅点头道:“小姐,二太太如今怀了孕,蒋府一向人丁单薄,老太太早就盼着再得个孙子,在孩子没有落地前,老太太不会动手。若二太太生下个男孩”
三人面色一凛,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