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全走到院子里,直了直腰,深深的叹了口气,突然跪地,对着天空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心下默念。
老爷,小姐,蒋全求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小少爷为徐家留下一脉骨肉啊!只要小少爷留了血脉,蒋全我我全当是个睁眼瞎,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
徐宏远跌落在太师椅里,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两行字,心如刀割。
在这场感情当中,他一直是被动的,甚至是有意回避,推托,逃离。他用刻意的冷漠,任性试图割断两人之间的牵连,然而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却一次又一次的包容,等待,祈求着他的回应。
当他鼓足勇气,战战兢兢迈出关键一步,回头再看时才发现原来相思早已刻骨铭心。
而现在,十六用这样一句诗,告诉他,不管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人生浮沉,隔着无奈惆怅,他对他的思念从无改变,他对他的情意深入骨髓。
徐宏远一遍遍抚摸着纸上的两行字,眼中的痛楚清晰可见,许久,才咬了咬牙,把油纸包小心翼翼的收在暗阁里,理了理衣衫去了前院。
新房里,燕红玉刚刚洗梳妥当,换了衣裳,坐在铜镜前,铜镜里的人圆脸,柳叶眉,丹凤眼,红唇轻启,皮肤白净。
身后的大丫鬟芙蓉一边麻利的替小姐把发饰拆卸下来。一边笑道:“小姐长得真好看,姑爷刚才挑盖头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忙着整理床铺的水仙转过脸笑道:“小姐,咱们姑爷长得也好看。骑在马上,沿途那些个大媳妇,小姑娘恨不得眼珠子都掉下来。真是不知羞耻!”
燕红玉轻轻把手腕上戴着的金的,玉的,统统褪了下来,又摘下七八个戒指,脸色微红道:“胡沁什么!”
芙蓉笑盈盈道:“小姐等了这些年。终是没有白等,像姑爷这般品性的人。人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个。小姐,奴婢打探过了,姑爷这些年,竟是连个房里人也都没有的。府里这些个丫鬟。小厮竟都是为了迎娶小姐,才从外面买来的。就这份心意啊,才最为难得。”
燕红玉听了这话,心里像喝了蜜水一样的甜,她往脸上抹了些香露,顺手捂了捂发烫的脸庞,嗔骂道:“就数你话多!”
芙蓉想了想又道:“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白,怎的徐府大婚。忙上忙下的都是萧家的人?”
燕红玉笑道:“傻丫头,咱们家爷与萧指挥使,杜太医那是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这回府里办喜事,杜,萧两家可是出了不少力,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水仙转过身,突然出声道:“小姐。听说萧家大奶奶长得花容月貌的,奴婢真想见识见识。还有比咱们小姐长得更标致的人?”
燕红玉嗔骂道:“真真是井底之娃,当真你家小姐我就是天仙下凡”
话音未落,突然一阵脚步声,便有小丫鬟跑进来了报讯:“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
燕红玉心下一慌,赶忙站起来转过身,宽大的袖子轻轻一带,只听得“啪”的一声,一只翠玉蝴蝶簪子应声而落,碎成两段。
芙蓉心猛的跳了一下,赶紧念了几声“碎碎平安,碎碎平安”使个眼色让水仙赶紧收拾一下,自己则扶着小姐坐到了床边。
燕红玉一颗心全在外头的人身上,犹未发现她打碎了自己最喜受的那只翠玉簪子。
须臾,杜天翔及几个男子搀扶着酒醉的徐宏远进了新房,燕红玉及几个丫鬟忙迎上去把人接过来,扶到床上。
杜天翔看了眼醉得不醒人事的徐宏远,又打量了新房一圈,暗中叹了口气,遂朝燕红玉行了个礼,招呼着其他人继续到前院拼酒。
屋里渐渐安静下来,燕红玉挥退了丫鬟,亲自绞了毛巾替徐宏远擦了把脸,坐在床边对着那张俊脸又羞又涩的看了半晌,终是忍不住玉手轻轻抚了上去
她起身慢慢的下了帘帐,脱了外衣,躺在床的外侧,眼睛呆呆的看着枕边的男子,嘴角溢出了满满的笑容。
喜庆的龙凤红烛犹自跳跃着,熠熠生辉,屋子一角的玉石香鼎里袅袅冒着香气,映衬得满室的静谥。
喜床上,男子酣睡正香,女子含情脉脉依偎在一旁,终是抵不住浓浓的睡意,欣然入梦。
徐宏远大婚后的第二日,欣瑶便在书房里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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