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四小姐庄子上有个管事暗下贪墨了银子,找人做了假帐。淡月轻轻瞄一眼,就知道哪里有问题。正因为这丫头有这一身本事,你瞧瞧咱们瑾珏阁四处铺子,怡园三处宅子,一月月,一年年,哪个敢做了假帐糊弄人。”
蒋欣瑶素来不喜欢弄虚作假的人。铺子分散在各个地方,做的又是大笔的买卖,动辄千两,万两的,银子哗啦啦的从眼前流过,是个人,都会心动。
蒋欣瑶为此,特意对几个掌柜,总管交待过,只要谁有这个本事做假帐,贪银子,且让她发现不了,那就是谁的本事,她认载;
但是,一旦让她发现了,对不住各位,贪一两银子罚一百两,一百两罚一千两,银子吐出来还不算,报了官还得坐牢。
众人一听这话,自然知道东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不敢把话说得这么满。所以瑾珏阁,怡园这些年来,每个月的帐本都是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蒋全想了想,拖长了声调道:“正是,小少爷打听这些是想”
徐宏远会心一笑道:“正是,全爷,明日你亲自到外头给瑶儿跟前的四个丫鬟置一套头面,还有李妈妈,咱们府里有今天这般模样,还得谢谢人家。”
蒋全当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应下。
正说话间,燕红玉跟前的丫鬟芙蓉在书房外头道:“老爷,夫人请奴婢问老爷,今日歇在哪里?”
徐宏生这些日子除了头三天歇在燕红玉房里,这两日推托衙门有事,歇在书房。
徐宏远脸变了几变,看着蒋全期盼的眼睛,终是道:“请夫人稍等片刻,我一会就来。”
芙蓉一听,喜滋滋的往后院报讯去了。
燕红玉歪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心道这个时辰,老爷只怕又要歇在书房了,却听得芙蓉进屋说老爷一会就来,喜得立马掀了被子,脸上露出娇羞之色,唤了丫鬟进来服侍。
子夜刚过,天空阴沉,不多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夜雨敲窗,惊醒了守夜的轻絮。她披了衣裳,点了灯,正欲打算到里间看看大奶奶睡得是否安好,却听得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后,贵生在外头轻唤了声:“大奶奶!”
轻絮忙推了推熟睡的梧桐,穿好衣裳,把门掩开一条缝,闪身出去,片刻后,又返回来,对着梧桐道:“快,二小姐发动了,去把李妈妈,微云,淡月几个叫起来,当心别惊动了其他人。我去通知大奶奶。披件衣裳,外头下雨,冷着呢,当心着了凉。”
梧桐二话不说,拿过衣裳,也顾不得打伞,就冲了出去。轻絮则拿着灯,去了里间。
欣瑶听到外头的声响,已经半倚在床上,轻絮挂起帐子,一边扶她起来,一边说道:“大奶奶,二小姐发动了。”
“不是还有半个月吗,怎的这会子就有了动静?”
“听说白日里,曹氏去了庄子上,与二小姐在屋里说了一会话,二小姐出来脸色就大好,夜里就发作了!
“来人在哪里?”
“在外头候着!”
“快把李妈妈叫来!”
“大奶奶别急,梧桐已经去了。”
第二日午后,一夜的急雨渐渐收了势,变成了朦朦细雨,天气越发的阴沉。
孙府的大太太曹氏刚刚睡罢午觉起身,心腹刘方家一脸焦急的打了帘子进来,低头在曹氏耳边轻语几句。
曹氏脸色大变,挥退了丫鬟,压低了声怒道:“生了,是个死胎?”
刘方家忙道:“昨晚发动的,今日巳时二刻落的地,产婆怎么拍都没反应,脸色都是青紫的,可惜了,是个男胎!”
曹氏惊道:“她人呢?”
刘方家咽了口口水,皱眉道:“要死要活的,被人拦下了。”
曹氏没有料到蒋氏产下死婴,当下板着脸道:“怎么会这样?”
刘方家的腰弯得更低了,谨慎道:“太太,是不是那一下推得太重了?”
昨日太太去了庄子,不知何故与大奶奶起了口角,她守在门口听得动静,怕有什么好歹,掀了帘子进屋,正好看到太太推了大奶奶一把。
大奶奶不个不慎,肚子碰到了炕沿,当场脸色惨白,冷汗滴了下来。
曹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刘方家的赶紧陪笑道:“产婆说发动前羊水流太多,大奶奶的盆骨太窄,婴儿在里头呆的时间太长,活活闷死的。管事在庄子上找了个空地埋了。太太,产婆在外头候着呢,太太要不要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