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丧事热热闹闹的办了近三个月,这其中韩王作为皇长子皇长孙,义不容辞的成了治丧委员会主任,权权负责一切事宜。
此时的朝堂,已然成为韩王的天下。
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
小爷刚从宫中当差回来,心头有些乏,便去了兵马司找表哥。表哥巡了一天的街,也喊累,两人便去了怡红院。点了一桌子酒菜,又找了两个姑娘陪酒。
为什么要去怡红院?这事说来还有些话长,归根到底一句话:因为要配合十六把一个花天酒地的皇子皇孙,演绎到极致,故二哥令我们四人以怡红院为家,天天混迹此处。
哪知,这酒菜还没上齐,却见十六与阿远一前一后进来。
我笑道:“你们的鼻子也忒灵了,闻着味儿就来了。”
四人坐定,菜没吃几口,便喝起酒来。
光喝酒没意思,我们便如往常一样掏出银子打打小赌。
打赌这事,自打懂事起,小爷便常干。反正也落不到外人的口袋,又能找点乐子,何乐不为?
哪知那日十六一反常态,把桌子上的银票一捋,塞进怀里,宁可冒着被皇帝责骂的风险,也要赢了这一局。
我们一看,这举动不对啊,不像是燕十六能干的事。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他。”
挤兑了几句,这厮忍不住了,把白天被人诓去五万银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们。
末了拿过我的酒杯,自斟自饮后道:“爷我穷得要杀人!才从二哥那头打秋风打来的五万两银子,就这样没了踪影。”
小爷一听,乐了,感情这厮是栽在了女人手里,不仅把阿远给卖了,还被框去了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
小爷我后知后觉的跌座在椅子上,只有出气的份,没有进气的份。我靠,二哥他出手真是大方,早知道,小爷我也跟着一道去哭穷得了。
小寒难得毒舌了一回:“自己非要充爷,怪得了谁?没了五万两银子,活该!”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我们四人的经济状况。
小爷我反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发工资,前十天拽得跟个爷似的,后十天便跟在十六身边混,再十天,我与小六一道跟着小寒混。
并非小爷我赚得太少,实在是因为开销太大。你想啊,作为一个在太医院混得风声水起的头头,每个月总要请下属们吃喝玩乐一顿,偶尔还买些东西孝敬爹妈,弟、妹,再加上怀里的姑娘也是要买些胭脂水粉的,花着花着,这银子就没了。
十六比我好一些,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有我这样一个会用钱的表弟,他的那点银子哪里够?
再说这一个月来,我们把怡红院当家,喝酒,找女人,都是要花钱的。再加上兵部那些都是粗老爷们,常怂恿着十六在外头花天酒地,十六是皇子,回回出去岂能让旁人请客,所以他也是苦逼没钱的主。
至于阿远,也是个穷的,银子虽然有,可都在徐伯母手是捏着,每个月的那点工资,还不够他请我们吃几顿好的。
唯独我表哥,外祖父不善理帐,萧府的帐归他管。再加上庆丰堂暗下的收入,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还偷偷的替自己存了些娶老婆的本。
而且他管着京城的治安,虽然官不大,却胜在实惠,外快比较多。这些年要不是他在暗中贴补我与十六,我俩饿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从这一点来看,就属我小寒表哥会过日子。后来这厮娶了个更会过日子的媳妇,银子多的羡煞我们一众人。小爷素来是个没脸没皮的人,蹭吃蹭喝这些事从来少不了我,至于拿吗,小爷我也是明目张胆的拿。此为后话!
所以五万两银子,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是笔巨款。谁知道这笔巨款,小爷我连味都没闻到,就这样没了,而且十六还很不要脸的给人打了白条。
小爷我心头那个恨啊恨不得上去咬掉他一块肉,方才可泄我心头的怒火。
小爷拍案而起,怒目相对道:“有银子的才是爷,没银子的那叫孙子!”
燕十六伸出拳头,便要揍我。
我眼尖的躲在阿远背后,伸出脑袋不服气道:“二哥那头,我瞧你如何交待!这五万两是咱们下个月在怡红院的花销。”
燕十六被戳中了痛处,泄了气坐在椅子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
我与小寒也不理他,转过脸问阿远,这事他打算怎么办?毕竟十日之期一晃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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