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份谨小慎微,让我心头的怒火抑不住的往外冒。
我死命的揉了几下眼睛,似不相信眼前这个高大勇勐的男子,是统领数百暗卫,暗桩,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我仿佛看到了一只腼腆的小白兔,伸着柔软的小爪子,梳理着自个的毛发。
“表哥,你是萧家的孙子,是我杜家的侄儿,是平王的拜把子兄弟,你还是靖王的左臂右膀,你居然怕一个小小的蒋家拒亲,你这脑袋是不是给驴踢了?”
其实我心里的话是想说:表哥啊表哥,你若真喜欢,早点说行吗,你这个时候跟我说,让我如何办?
我要如何办?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约摸一两个月前,京中传蒋欣瑶与解元公张一明议亲一事
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影子,隐隐绰绰的感觉到堂堂蒋家嫡出的四小姐,与一个穷得叮响的才子议亲,这事似乎有些不妥。
小寒素来冷静,却在此事上,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不仅派人摸了张一明的底,居然还以权谋私,设下一计,那让张一明显了原形。
事后,我甚至还替张一明掬了一把同情泪。好好的一个才子,状元之才,前途不可限量,居然不知死活的算计上蒋四这个女人,他不倒霉谁倒霉。
原来一切都有征兆。
嘴里涌上一股苦涩,我装着云淡风清的样子,替小寒换下了有血的纱布,
只有我知道,我的心里有两个人在打架,打得鲜血淋漓,打得你死我活。
“小寒是你的好兄弟,他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这份感情来得比你深,比你浓,你好意思翘墙角吗?”
“可是,我也喜欢。我杜天翔十八年来,头一回喜欢一个人,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杜天翔,你要是早点说就好了,这会子你兄弟都英雄救美了,你再说出来,岂不是坏了兄弟之间的情份?”
“我也想早点说啊,可是我也是才弄清了自己的真心。”
“杜天翔,小寒他无父无母,孤身一人,这些年过得极不容易,你好歹也是父母双全,兄弟姐妹一堆。”
“再说你们是好兄弟,从小一处长大,难不成你想兄弟俩为了一个女人,闹得水火不容?”
“杜天翔你不是最喜流连花丛吗?失了这一朵花,说不定下面一朵更好,你仔细考虑考虑。”
“做人,要讲究个义字。众人都知道小寒英雄救美这一出了,你此刻若争,你让旁人如何看你,需知,君子有成人之美!”
“瞧瞧人家沈力,惦记几年,暗示也暗示了,表白也表白了,连亲都提过了,人家那一夜的苦寻,苦奔,可是动了真刀真枪的。结果呢,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远走军中。”
“这个女人并非一般人能驾驭的,也只有小寒这个认死理的人,能配得上她。你杜天翔还是消停些吧,大把大把的绝色女人,等着你去享受,哪人不比她蒋欣瑶好看,会侍候人。”
小寒失血过多,说一会话,便昏昏沉沉睡去,我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走到庭前,大口大口的唿吸着新鲜空气。
抬头仰首凝望,天微微有些青色。小爷我抹了一把脸,向老天爷竖起中指。
老天爷,你把蒋欣瑶悄无声息的塞进小爷的心里,让她挥之不去,散之不尽,小爷我认了。
但是,毁人姻缘,坏兄弟情谊的事,小爷我绝不认。
今天是蒋欣瑶被救上来的第三天,以我的推断,她会在中午时分醒来。
这一日,我比往常早个半个时辰去蒋家问诊。不为别的,只想看她一眼。
不出所料,那院里的丫鬟,婆子一看到杜太医来,脸上笑出一朵朵花,十分客气的把我迎了进去。
我依旧慢悠悠的踱着方步,甚至与身边一个长相出挑的姑娘逗趣了几句,我清楚的看到那姑娘脸上浮出的红晕,连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嗯,魅力犹在,顿觉安心不少。我想日后驰骋丛花需要这些。
屋子里已围着不少人,见我来,纷纷起身,把床前最好的位置空了出来。
做为太医,这一点的特权,让我心生忧越感。
我熟捻伸出三根手指头,老神在在的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这脉相中的异常。
说实话,蒋欣瑶的身子很差,有娘胎里带来的弱症,能调养成这副模样,显然是花了心思的。而这一跌,五脏六腑移了位,内伤极重。估摸没个三个月,不能下床。
诊到这儿,我又轻轻叹了口气。一个弱女子,伤成这样,居然还能发出求救信号,简直让人惊叹!
此时,一屋子人的视线通常都会在小爷的脸上,哪怕我一个细小的皱眉,她们都看得分明,所以此时小爷我需得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才能让她们心里忐忑不安。
触手的细腻使得我在那白玉一般的手腕上,多停了些许时间。
我睁开眼睛,二太太神色紧张的凑上来,轻道:“杜太医,如何?”
我淡淡一笑:“无碍,一日好过一日,再过半个时辰,必能醒来。一会我再转个方子,加几味药进去,看看有没有奇效!”
二太太双手合十,含泪念声阿弥陀佛。
丫鬟们兴高采烈的上茶,上瓜果点心,众星捧月一般把我围在中间,左问一句,右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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