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只会念经,耽搁了几万灾民的性命。居然还不知悔改,擅自谤毁我们国师。真是罪不可赦。按我的性子,早该杀尽了这帮贼秃。”
孙猴子心中微叹,这处怎么如此贱佛?
孙猴子又问道:“贫道从外乡来,不知道这处是什么状况,不知两位道兄可讲解一二么?他处都是敬佛礼道,少有这般贱佛的,这是为何?”
长脸道士笑着说道:“你算是来对地方了。此地是车迟国地界,是一等一的敬道之地。”
八字须道士补充说道:“殿上的国君可是与我们道门有亲的。”
孙猴子问道:“难道是道士坐了王位?”
长脸道士摇头说道:“非也,不过也差不多了。”
孙猴子问道:“怎么说?”
八字须道士说道:“其实说来话长,因为车迟国近二十年,都是大旱,无有半点雨丝,眼见地无雨苗,民不聊生。忽然天降三位仙长,祈雨求了阖国性命。”
长脸道士接口道:“这三位仙长就是我们师父,也是车迟国当今国师。”
孙猴子心道:估计这三位可能就是车迟国国王提到过的那三个妖怪了吧。
孙猴子说道:“不知当今车迟国国王是谁呢。”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不过两个年轻的道士却浑然不觉。长脸道士说道:“当今车迟国王远涉仙乡去求雨,被仙长点化升上了天庭。之后三位仙长就扶了太子登位。这才有了我们道门如今的鼎盛之势。”
孙猴子心里大概已经确定这三位国师想必就是那三个妖怪了,于是问道:“敢问尊师道号?”
长脸道士一脸自豪地说道:“我大师父叫虎劲桃,二师父叫鹿游七,三师父叫羊角风。”
孙猴子道:“呃,名字都很别致嘛。”
八字须道士,笑了笑说道:“这算什么,真值得夸赞的是我们三位师父的法力。”
孙猴了装作很好奇的样子,心底其实很是不屑,问道:“你们的师父有多少法力?”
长脸道士夸赞道:“我的师父们可呼风唤雨点石成金、移山倒海撒豆为兵。”
八字须道士说道:“夺天地造化,逆天改命都不在话下。”
孙猴子不好出口评说,只得呵呵两声。
长脸道士正待再说些什么,孙猴子忽然转身走向那些僧人。那些僧人见孙猴子走了过来,全身吓得瑟缩着身体,目露惧意。
孙猴子问道:“你们难道甘心就这么被人奴役?”
那些僧人都疑惧地望着孙猴子,然后又去看那两个年轻道士的脸色。那两个年轻的道士不知道孙猴子在搞好什么名堂,但看在同在道门的份或者说看在方才那块金子的份上,并没有阻止孙猴子。
长脸道士甩了一记响鞭,那五百年僧人吓得立即跪倒在地,双股打颤。
孙猴子看着这五百僧人竟然被区区两个道士给吓成这个样子,心头涌起一股躁怒之意。这些和尚怎么可以这样没骨气。孙猴子的脑子里蓦然出现一个面画:一只身着斗铠的猴子,面对十万天兵天将,而屹立山头,傲然宣战。
孙猴子怒骂道:“你们这么没骨头的和尚,跪什么跪。”
那些和尚听到这声吼,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这个外来的道士好像更可怕。
两个道士没有计较孙猴子的话,只是看着那些和尚被吓尿的情形,捧腹大笑。
终于有个胆大的和尚开口了,哭求道:“这位爷爷,人就放过我等吧。”
孙猴子骂道:“什么爷爷,我只不过是一个凡人道士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那和尚道:“爷爷啊,你就别折腾我等了。”
孙猴子心中怒意满腹,喝道:“俺老孙就不明白了,你们这里有五百个僧人,居然怕了两个没甚武器的道士,如今的释门弟子都是如此没种么。”
那些和尚听了这话,都怔忡原地,一时不明白孙猴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好像是这道士在帮他们说话?
孙猴子继续骂道:“你们既然是佛门弟子,不去颂经念佛,不去敲钟打忏,怎么有空给这两个道士做起了奴才?”
那和尚哭道:“这位道爷啊。我等有罪啊。”
孙猴子道:“知罪还不晚。”
那和尚继续道:“我等冒犯了三位国师,实在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我等甘愿以身作苦力,来赎罪。”
孙猴子怒极反笑,说道:“你说什么!”
那和尚道:“昔年天降大旱,我等只会念无用之经,害得数万百姓惨死。幸得三清垂怜派来三位仙长,救了众生于苦难。我等能为三位仙长之奴,也是天大的造化。”
其他和尚也应和尚:“为三位仙长做事,我等心甘情愿。”
孙猴子被这段话雷得里焦外嫩,这世道还有做奴才做得这么清新脱俗的。还是最顽固不化、信念最坚定的佛门弟子做出了这等背叛信仰的事。关键是他们还做得如此理所当然,做得如此心甘情愿。
这些和尚都是受虐狂么?孙猴子挠头不已。这状况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原本以为这些和尚都是被迫为道门之奴,想不到这些和尚竟然真的自认有罪,还毫无怨言在要因此赎罪,真是不可理喻。
孙猴子第一次觉得那三个妖怪或许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捞取民心居然能达到这种地步,实在是恐怖。